“或許是...這個時間回環(huán)的力量不足以改變我的記憶。”

    “但它改變的不是記憶，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狀態(tài)。”迪恩提高了音量。

    沒錯，這個時間回環(huán)是真正的回環(huán)，而非某種魔術障眼法。時間的力量屬于天，屬于大道或者上帝，有些存在能夠暗中得到一部分這樣的力量，但那不是晏青。他仍在塵世之中，和凡人在本質(zhì)上沒有區(qū)別。

    “我不知道，你且等我想想?！?/br>
    這話讓迪恩無法接下去，他和薩姆對視一眼，薩姆想了想后，開口問道：“你覺得這是自然存在的，還是有人可以為之？”

    “裂縫可能是自然存在，但時間回環(huán)必然是人為?！标糖嗑従徎卮?，“回溯不是時間的正常流向，必須以某些輔助手段來實現(xiàn)這一點?！?/br>
    “比如呢？某些巫師的古老魔法？”

    “如果能夠竊取到時間之力，魔法陣和魔法咒語的確能夠?qū)崿F(xiàn)時間回溯；但如果對時空的掌控力足夠強，也可以單純憑借意愿改變時間或是穿梭時空，比如你們熟悉的某些高階天使，他們的力量來源于上帝，其中的部分蘊藏著世界本源的力量?！?/br>
    “我們對天使不熟悉，”迪恩抽了抽嘴角，“那種生物真的存在嗎？”

    “你們已經(jīng)見過了惡魔，為什么還會質(zhì)疑天使的存在？”

    他聳肩，“我以為打敗惡魔是他們的工作，而不是我們的，但他們從沒當過本月最佳員工?！?/br>
    “你們會見到，”晏青想起了某些人向他提起的天啟，天啟的戰(zhàn)場將降臨人間，那些天使們也不可能繼續(xù)縮在天堂里養(yǎng)花了，“天使么，很漂亮的。”

    “金發(fā)大胸的美女嗎？”迪恩隨口說道，“就像某些漫畫作品里的那種？”

    “如果他們想的話。”

    不過幾年后的迪恩和薩姆只會痛罵天使都是一群混蛋，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所以破陣需要祈禱天使降臨嗎？”

    “天使不是救世主，”晏青回答，“這里沒有天使的氣息，這個時間回溯不是他們帶來的，我想，布下陣法的人是和你我一樣的人類。你要明白，林中有火也有水，可是水不會主動流向火焰，最終還是需要由人來挑水滅火。我有些想法，應當能夠找到時間回溯的法陣所在?！?/br>
    “什么辦法，需要我們幫忙嗎？”

    晏青的食指按在眉心，緩緩向前，一縷閃著金色光暈的游蕩細絲隨著他的動作從眉心飛出。它的之質(zhì)感難以從外貌分辨，既不是絲縷，也不是靈力。

    這是一種更加質(zhì)樸的力量，甚至超越了那些熾天使能夠掌控的力量，它們?nèi)缣焐嫌昔~一般在晏青的指尖環(huán)繞著。

    “這是什么？”

    晏青思索了許久，才給出一個薩姆和迪恩勉強能夠理解的翻譯詞匯，“本源之力?！?/br>
    這一小縷力量原不屬于晏青，而是從另一位存在身上剝離下來，以便晏青掌握他的行蹤。

    他么，晏青常常不知道該給與他怎樣一個稱謂，若是說他和趙寒藏一樣是晏青的學生，那在輩分上著實有失偏頗，畢竟那位與天地共生，伴日月同存，真實年齡已不可計數(shù)。這樣可連天生地養(yǎng)都說不得，無父無母，亦無名無姓。

    后來晏青給他取了個名字，稱他作慕柯。慕柯原在地府十八層與魔淵交界之處當他的斬魂使當?shù)煤煤玫?，上一位閻王非要覺得他危險又不可控，名義上讓他到人間去做魂使，這一去直接到了北美。

    慕柯在地府之中開了神智，成天聽那些惡鬼胡言亂語，雖然沒生什么惡心，但對人間也著實不熟。那閻王又求來晏青看管教養(yǎng)他——除晏季疊外也實在找不到別的能壓得住慕柯的力量的人了。

    晏青為他制作軀殼時，順便取了他一縷神魂之力，留作記號，他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能用上它。晏青實在是舍不得用，這東西用一點少一點。

    貝克看見晏青從這縷金絲之中取了一小根出來，剩下的又塞回眉心安全存放。

    “至少它能幫我找到他們留下的法陣?！标糖嘟忉?，放開手任它在空中飄浮，而后雙手開始掐訣。

    從不會有人得到這樣一縷力量，自然也不可能有人設計出過相應的法陣，晏青需要依照著大道規(guī)律為使用這股力量繪制法陣，這種事他早年常做，后來有修士專攻于此道，他也就漸漸選擇互相交流學習，到好在現(xiàn)在撿起來還沒手生。

    陣法結(jié)成，金絲如箭矢一般飛射而出，晏青倏忽跟在后面，迪恩和薩姆看了一眼房間內(nèi)部還在游蕩的零星怪物，決定跟在晏青身后一同追過去，還不忘回身對鑄在原地的貝克說：“看好這群小孩！”

    貝克嘆了口氣，接受了自己嬰兒保姆的職位。不過待在晏青劃定的結(jié)界中也遠好過溫徹斯特兄弟那樣往未知的地方?jīng)_，貝克明白該怎么做才能活得更長久。

    其實大家都明白，只是有些人不會選擇這么做。

    金箭指向樓上，一路穿破了這座老洋房的三層的地板之后，最終突破天花板，懸停在落下灰塵和磚塊的漏洞之上和藍天之下。

    晏青順著漏洞跳了出去，迪恩和薩姆氣喘吁吁地追上來，找到了一扇向上推的天窗之后，沿著梯子爬到了傾斜的屋頂之上。

    砌著紅磚的屋頂勉強能夠承受兩個成年男子的體重，不過兩人得趴在傾斜面上像那邊移動，偶爾還蹬下去幾個磚塊，迪恩只能在心里告訴自己這里只有三層樓，即使直接跳下去也摔不死，最多斷一條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