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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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榮氣鼓鼓地出了門,臨行前被秦慎叮囑早些回來,縱是不大想理他,卻仍被他的溫柔神色晃了心神,在男人貼上來時沒有躲開,反倒回了一吻才離去。 今日是何韻要約她,那日她醉酒大鬧百樂門,何韻拉不住她,后來見秦慎氣勢洶洶地進來,當即便遁走了,這回是為了向她賠罪。 說是賠罪,其實不過是打探他倆的情況,畢竟今日的報紙她也是看了的。 何韻瞧起來比她還要苦惱,一想起家里那個莫名頹廢的大哥便頭痛,坐在商場的休息區(qū)問她:“榮兒,他真要娶你?” 她大哥自然也并非良配,但是秦慎若要娶她,恐怕兩人要被文人群起而攻之,平日里鬧鬧緋聞畢竟還沒什么。 季清榮也頭痛,看裙子的心都沒了,她擺了擺手:“應該是吧,我也不知,但看他怪認真的?!?/br> 何韻嘆了口氣,只道:“也怪我,那會兒就不該慫恿你?!?/br> 誰知她這好友便這般厲害 說做便做成了。 她覷了一眼她的神色,又補充:“不過若是你同他在一起舒心,那結婚也沒什么,日子是兩個人關起門來過的,并非是過給旁人看的?!?/br> 季清榮打斷了她:“說這話也沒意思,咱們還是逛街去?!?/br> 她是不敢再去百樂門了,債都沒還清呢,哪敢再往里頭鉆。 她同何韻一人買了件洋裝,當場便換上了,覺著不錯便也沒換下來,就這般回了家。 哪知才進大門,便發(fā)覺家里來了客人,乃是個叁十來歲的中年女人,一見她便兩眼放光地站起,恭維道:“這便是邱小姐吧!真是越長越標志了!” 季清榮挑了挑眉,正是云里霧里的時候,卻見王媽面色尷尬地迎上來,小聲道:“二叔太,這是我家太太,不是邱小姐?!?/br> 這女人是前些日子遞信要上門拜訪的老家親戚,秦慎以為同往常那些打秋風的一樣,想著到時給些錢,轉眼便忘在了腦后。 誰知她卻是來給他牽線搭橋的,那位邱小姐乃是位留洋歸來的淑女,家在江浙當?shù)厥谴髴?。聽聞她與秦慎有些親緣關系,便使了銀錢想叫她從中介紹一番。 二叔太話都吹出去了,便硬著頭皮接下,索性算算日子秦英華已過世一年,秦慎該出孝期了。 她遠道而來,今日才到此,不僅沒聽過秦慎的艷聞,其實連那位留洋的小姐也沒見過,只等今日會面。 誰知人家消息靈通,半道便變了卦,徑直放了她鴿子。 二叔太左等右等等不來,好不容易見到位清麗的適齡女子,這才把季清榮當做了她。 她聽了王媽的話,一時有些窘迫,不大好意思道:“我這雙眼看錯了人,太太別介意?!?/br> 季清榮自是不會在意這樣的事,莫說秦慎不知曉這場“相親”,便是他自己安排的,她也只會鼓掌祝賀。 她微微頷首,便繞過兩人要上樓,一眼也沒看在沙發(fā)上端坐的男人。 秦慎見狀,吩咐道:“送二叔太去賓館住著。” 說罷,不理廳里神色異樣的幾人,提步追上了樓。 終是在她關門之前抓住了,他閃身進去,見季清榮自顧自坐下來卸妝,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心里不由有些氣郁。 旁人都找上門來給他安排婚事,她卻這般不在意,說到底是對自己沒怎么上心罷了。 他站在她身后,望著鏡子中的她,一言不發(fā)。 季清榮慢慢地擦著臉,心里亦不是滋味。他都這樣老了,還有人上門給他相親,什么邱小姐朱小姐,可見男人就沒一個老實的。 終于,秦慎俯下了身擁住她,問:“怎么換了身衣裳?” 她哼聲:“穿厭了旗袍,換換口味。” 這話一語雙關,一瞬便讓他皺了眉頭,只是卻仍忍耐著,道:“穿這個也很好看?!?/br> 她自來穿顯身材的旗袍,前凸后翹,一張臉蛋又清純無比,時刻都在勾人心。 穿了洋裝卻更顯小一些,不怪二叔太會認錯。 季清榮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抹著香膏。 她現(xiàn)下也搞不懂自己的心了,分明在乎他,卻總要使性子,誰叫他總惹自己。 秦慎的呼吸噴在她頸脖上,嘆出一口氣,啞聲道:“我不知她要來,也不認得什么邱小姐,我自回國,身邊唯有一個你?!?/br> 季清榮心里一跳,沒料到他會突然解釋,下意識抬眼去看鏡中的他,便同他深深的眸子撞上,一下子也拿捏不住,只撇了撇嘴,成功被他帶偏:“那國外呢?哪個曉得你在國外如何?” 他心中微微安定下來,她曉得拈酸吃醋,總歸讓他心情變順暢了。 他摟著她的腰,輕聲道:“你難道不知?” 她正要反駁,他在國外他都不識得他,哪里知曉!忽而又想起這人第一回敦倫時的青澀模樣,又閉了嘴,半晌才嘴硬道:“哪個曉得你是不是裝的?” 秦慎這下才帶了笑意,撫著她身上繁復的花邊蕾絲,道:“你喜歡穿這個?” 季清榮握住他的手,輕輕捏著把玩,搖搖頭:“不喜歡,我就喜歡旗袍?!?/br> 這回又推翻了方才的話,心里卻莫名的開心,橫了他一眼,傲嬌道:“你別忘了,你還欠我條裙子呢?!?/br> 秦慎親了口她的臉,笑道:“我都記著?!?/br> 他想了想,又道:“今日聯(lián)系了下那邊,老師傅說臨近年關,卻是不大想動彈,叫把尺寸發(fā)他就好?!?/br> 季清榮臉上浮起微紅,正好瞧見了桌上的卷尺,道:“那便量吧?!?/br> 秦慎望了眼她,眸色發(fā)沉,再傻也曉得她的意思。 這女人,慣會先耍脾氣再給甜棗,偏他無可奈何,被她逗得團團轉。 他手擱在她腰間的系帶上,唇貼在她耳邊,沉聲問:“我替你量?” 等她點頭,他便輕輕扯動了蝴蝶結,輕而易舉地將她如玉的身子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