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男人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對方近乎粗暴的擦拭，被凌白又單手拽了回來，死死按住。沒耐心地擦了幾下，凌白丟開毛巾，方斯遠已經(jīng)蝦子似地縮在他的身上，抓著他的衣服下擺迷迷糊糊地在喊痛。他皮膚本就白，脖子上擦出的紅印格外明顯，聽聲音還頗委屈。

    凌白也是無奈，看樣子今天是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已是深夜。

    距離天亮大概只有幾個小時。

    狹小的房間，暖橘色的燈光照著室內(nèi)雜亂無章的陳設(shè)，浸滿了遲緩的靜謐，凌白站在一邊翻看散在桌上的幾張相片。一番折騰下來，他已經(jīng)沒了睡意。

    是上次方斯遠帶他來過的房間，看起來應該是方斯遠特意布置來拍攝模特的地方，房間里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凌白以為會發(fā)現(xiàn)一些更奇怪的照片，類似上次他勸.誘他拍的那種。結(jié)果卻沒有。

    照片里的人無論男女都好好穿著衣服，眼神或迷?；驖M含喜悅，構(gòu)圖很有趣。不像是時下流行的明星寫真風格，浮于皮囊的千篇一律，凌白也看不懂，只覺得要好看上很多。

    撇開其他不談，方斯遠在攝影上的才華毋庸置疑。

    起初看方斯遠資料的時候，他確實有看到介紹說他拿過一些攝影上的獎，有了點心理準備，卻還是超出他的意料。畢竟，方斯遠的職業(yè)也就是個幫圈內(nèi)小藝人拍照的三流攝影師，不然也不會認識還是新人的邱洺。

    后來邱洺成了大明星，被霍閑力捧，他卻還在原來的位置上渾渾噩噩。

    兩人的世界越來越遠，卻偶爾也會那么幾次交集的時候。電影發(fā)布會上，他擠在一群娛記里只為了拍一張照片回去交差，抬頭看到邱洺和霍閑相攜而出的畫面，按快門的手不由顫抖。

    他有時候也想不通，為什么曾經(jīng)那么相愛的人，轉(zhuǎn)眼就能去握另一個男人的手，一場稀松平常的吵架怎么就變成了再也不見。對方怎么會那樣狠心。或許，他是明白的……兩個失敗者的愛情怎么會有未來，受夠了沒有未來的互相慰藉，受夠了做不完的白日夢，對方選擇從他的人生里抹去自己的印記，去追求屬于他的成功。只剩下他還在原地，呆在失敗者的位置上止步不前。

    邱洺愿意來見他，方斯遠很意外，也讓他存了一絲希冀。他本以為邱洺是為了前途才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除了能助他平步青云的手腕地位，那個叫霍閑的男人根本不會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可以等。可事實上卻是，邱洺明確拒絕了跟他復合，交談間眼里眉梢流露出的愛意全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什么都沒有說，卻什么都看得清楚……原來他早就連愛情也輸?shù)袅恕?/br>
    ……

    先入為主的關(guān)系，凌白對方斯遠的印象一直是又蠢又壞。因為自身失敗就去毀掉別人的一生，這種低劣的做法他怕是八輩子都理解不起來。

    系統(tǒng)：“主人，你在干嘛？”

    凌白舉了舉手里的相機，“看不出來嗎，我在拍照?！?/br>
    方斯遠的身上濕衣服早就脫掉了，凌白也沒閑心去給他找衣服換衣服，隨便扯了條毯子給他蓋上。

    此時，這塊毯子也不見了。

    凌白掀開毯子，男人已經(jīng)側(cè)臥著睡著了，看起來很累。雖然才第二次，凌白調(diào)焦距按快門已經(jīng)很熟練，他對著不著一縷的軀體手下不停，還時不時伸手給他調(diào)整姿勢。既然上次的照片也找不回來了，還不如花點時間再制造一份出來。他是這么想的。

    系統(tǒng)：“主人，我覺得……你很可能拍上癮了?！?/br>
    “閉嘴。我沒有?！绷璋滓琅f在按快門。

    系統(tǒng)：“主人，我記得你剛開始還說他喜歡拍那種照片好變.態(tài)呢?！?/br>
    凌白：“我跟他不一樣?！?/br>
    系統(tǒng)：“嘻嘻，不一樣的變.態(tài)嗎~”

    凌白涼涼地：“你好像膽子又大了？”

    想起上回暗無天日的懲罰，系統(tǒng)不敢再淘氣，乖乖地等凌白拍夠了摳記憶卡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主人，我其實還有個問題……你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手機拍呢？”

    方便快捷，還可以云備份。

    凌白顯然也一愣，許久才回道：“……相機畫質(zhì)更好。”

    系統(tǒng)：“/▽/說得好像要回去10杯放大細細觀賞一樣，真壞壞?！?/br>
    都是男人，一樣的身體構(gòu)造有什么好看的。凌白懶得理會系統(tǒng)的自h，抓起毯子又丟回男人身上，低頭的同時，一股芬芳誘.人的熱浪沖上鼻尖，正是他熟悉又渴望的……

    凌白在那截脖子上盯了一會，干燥的口腔催動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他不能再重蹈覆轍。

    凌白正要離開，忽然被角落里的某個器具吸引住了。

    系統(tǒng)：“主人？？”

    半打開的抽屜。

    在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里，有一套未拆封的針筒和導管。

    ……

    ……

    凌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

    雖然忘了昨天是怎么睡著的，不過他睡得很好，連萎靡多日的精神都充沛了許多。

    凌白起身的同時，順手拽了把被子，沒拽動。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被子的另一端捏在別人手里。

    旁邊的被子拱著一個人的大小，那塊形狀脫離了枕頭，整個人都裹在被子里，朝他這邊側(cè)臥著，只露出了一點黑色的發(fā)頂，不時有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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