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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將背包丟到角落里之后又聽到那大漢在嚷嚷,于是走出去一看,原來是在張羅著吃夜宵。 女生們都抱著衣服在那一間小浴室外排著隊,胖子和老李一塊在廚房里忙活,蔣淳和鄧周則是各自端著個木盆子朝外頭走去。 “誒,你們干嘛去???”正幫忙擺著盤子的林讓問道。 “他說熱水只夠姑娘們洗,我們?nèi)ジ浇莻€湖里。”蔣淳說完以后就關(guān)門走人了。 “湖里?”林讓有些難以置信地緊了緊自己的羽絨服。 這老漢雖然在打牌時被欺負(fù)的挺慘,但好歹也是遵守了自己的話,拿出前幾天剛打來的野豬rou招待眾人。 rou香不一會兒就蔓延開來,饞得眾人直咽口水。 不過,大方歸大方,該記的仇一個沒忘。 此時此刻,方知有看著自己盤子里那塊比別人“嬌小”許多的rou,發(fā)出了質(zhì)疑,“為什么它這么…迷你?” 眾人一臉你心里能不能有點逼數(shù)的神情。 “哎哎哎,那為什么‘他’的和‘他’的沒有縮水?”方知有指了指祝涼和林讓問道,這倆分明是共犯??? 那大漢板著臉回道:“你是罪惡的根源?!?/br> “……” “我分點給你?!弊稣f著,便用自己的刀劃出一大塊遞了過去,“畢竟,你用你的陰險狡詐成全了大家的幸福。” 方知有忍不住歪了歪頭,聽聽,這是人話嗎? “你們聽沒聽過一個成語?!狈街姓溃敖凶阒嵌嘀\?” “聽過。”祝涼一邊把rou放進(jìn)他的盤子里,一邊回道,“那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方知有強(qiáng)顏歡笑道,“那過河拆橋也聽過吧?” “聽過?!边@回是林讓接道,“那跟我們有關(guān)系嗎?” “……” 小肚雞腸又十分記仇的方知有放下刀叉,暗搓搓跑回房里,趁著祝涼不在往床的右半邊撒了一把圖釘,至于林讓,由于不能確定他睡哪張床,也就沒撒成了。 半個小時過去,他才端上了木盆子也朝著眾人回來的方向而去。 這湖倒也不算大,周圍一圈樹擋著,只有湖邊的幾顆樹上掛著油燈。 方知有正打算放下盆子時,便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湖面上有一小點亮光。 也許人有追逐光芒的本性,他下意識地就朝那邊靠了過去。 近了一瞧,喲,可不就是祝涼嘛。 他的木盆子飄在水上,而盆子里又放了一盞油燈,有些暗黃的燈光照亮了那一片地方。不時有螢火蟲從腐草叢中飛到湖面之上,點點熒光再經(jīng)過水面倒映一番,簡直恍若銀河。 而就在這片星海之間,那昏黃的光就像一顆恒星,緊緊地吸住了他的視線。 祝涼正仰著頭,喉結(jié)順著自下巴流落的水珠滾動,鼻梁高挺,在這片光影之中展現(xiàn)了如畫般的側(cè)顏。他的脊背直挺,肌rou線條流暢。只見他身子微微扭轉(zhuǎn),將那白皙的后背整個暴露了出來…… 即便燈光微弱,方知有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后背傷痕密布。 這種傷痕,他再熟悉不過了,那失去了意識的一年半,正是因為一顆打入了胸腔的子彈…… 祝涼的身體,到底曾被多少顆子彈穿過? 得要多少顆,才能留下這樣一具滿目瘡痍的身體? 一瞬間,許多記憶如潮水襲來,最終定格在了蔣繁的身上… 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為了自己而變得千瘡百孔,可自己卻連他的葬禮都無法出席,只能在一年之后獻(xiàn)上一捧雛菊以表彌補(bǔ)。 可是,會是巧合嗎?這樣的傷疤,能讓自己一輩子碰上兩次嗎? 心如亂麻,腦海里卻又空空如也,耳邊只剩下自己的喘息聲… “我靠這鬼地方這么黑?”一道熟悉的聲音驟然闖入耳中,猛地將方知有的思緒給拉扯了回來。 他立馬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果然,是胖子和林讓準(zhǔn)備來洗澡了,于是胡謅道:“別過去了,我剛看到了一片蛇蛻,還是新鮮的,回去等她們洗完吧?!?/br> 聽了這話胖子立馬就不淡定了,“臥槽!我就說剛剛踩到的那玩意兒像蛇皮?!?/br> 林讓也慫,連忙推了推胖子,嘴里還不住催道:“走走走。” 兩人走了幾步以后又回過頭來看著仍舊杵在原地的方知有問道:“你還不走???怎么著要跟白素貞比劃比劃?” “……你倆不如去把那老和尚叫來,指不定能被認(rèn)成法海?!狈街谢氐?,“去去去,我丟了個東西,撿回來就走?!?/br> “牛啊,咱可沒這個膽?!闭f完,兩人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溜了。 剛嘆出口氣時,身后就傳來了腳步聲。 這會兒祝涼已經(jīng)洗好了,捧著盆子站他身后,幽幽地看著他。 “……”方知有拍了拍自己手里的盆子,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你什么時候來的?”祝涼稍微湊近了些,以便將方知有的神情收入眼底。 方知有是胡謅慣犯,當(dāng)即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剛到?!?/br> 祝涼剛要開口時,突然響起了一陣沙沙聲。 關(guān)鍵是,這聲響并不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而是忽大忽小地連成了一片…… 不祥的預(yù)感漫上了兩人的心頭。 兩人紛紛環(huán)視起來,方知有眼尖,立馬看到不遠(yuǎn)處一段黑乎乎的東西一閃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