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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天降之子的資料實在少得可憐,但國師如是告訴他,便不會騙他。 膽敢欺騙皇子,無異于欺騙皇上,欺君之罪,無人能擔(dān)。 手指一寸寸下移,泛黃陳舊的書卷被合起,丟在一旁,又拿起新的一本從頭翻閱。 天降之子,無異于上天所派的幸運使者,得此人者,得江山。 顧青冥懷疑國師給他們所有人的密信都是一樣的內(nèi)容。 但—— 得不到天降之子,就得不到江山了嗎? 得到天降之子的那人,就一定能享有盛世山河了嗎? 不見得。 君夙。 這個名字就像一陣風(fēng),從顧青冥的心頭刮過,卻沒留下什么痕跡。 頂多,鶴唳雀嘯罷了。 這一通查找,沒找到太多天降之子的信息,倒是尋到了另一個頗有些趣味的人物。 惡召之子。 天地平衡,有陰就有陽,有黑便有白,有正則有反。 幸運的對立面,則是不幸。 惡召之子,傳言是從出生起便會帶來邪惡的人,他也許會擁有江山,卻像妖妃禍?zhǔn)溃瑪嚨锰煜麓髞y。 從古自今,人們對不好的事物總會多一分關(guān)注,天降之子的事例不常有,惡召之子卻詳細許多,甚至連特征都畫得栩栩如生—— 在惡召之子身體上,天生便帶有一個象征邪惡的圖案。 彼岸花。 彼岸花墜于陰間,落于地獄,是惡魔的代表。 就連花的特征也描繪得很是清楚。 顧青冥的視線從那朵妖艷的花上掃過,又移開。 侍女走進來,送上一盅熱湯,細聲細氣:“三皇子,夜已深了?!?/br> 顧青冥揉揉眉心,看了侍女一眼。 侍女自然是懂的,當(dāng)即答道:“小公子在屋頂?!?/br> 顧青冥眉心一跳。 ……屋頂? 第84章 啞皇子的天降國師(4) 祁溫書伸了個懶腰。 剛下過雪,屋頂堆積了厚厚一層,祁溫書朝侍衛(wèi)借了個梯子,又拿了個大掃帚,愣是在屋頂掃出了一席之地。 一切做完,祁溫書滿身大汗,熱得不行。 顧青冥踏入院子時,正看到小孩坐在高高屋梁,鼻尖凍得通紅,他身上披著羔裘絨披風(fēng),又罩了件霜色褆衣,都是近來新添的衣物——從來沒有這個歲數(shù)的小孩在三皇子的院落住下,所以顧青冥吩咐下人買些暖和衣物,看來正合適。 祁溫書用手扇著風(fēng),正拒絕侍女想給他遞一個暖手爐的好意,卻見侍女突然俯身行禮:“三皇子。” 他擦擦額角的汗茫然看過去,顧青冥并未和他一樣里三層外三層地穿,只是披了件藏色輕裘,看上去絲毫不懼寒冷,腰佩白色潤玉,正是當(dāng)時無意間掉在地上導(dǎo)致劇情全亂的那枚。 顧青冥似是沒在看他,但目光卻如影隨形,祁溫書抿抿唇,有些抵不住,沖顧青冥揮揮手:“三皇子?!?/br> 深沉如墨的眼一闔,正在祁溫書以為他轉(zhuǎn)身要走時,眼前一花,顧青冥什么都未攀,只扶了下墻壁,便輕盈跳上墻頭,又邁幾步,來到祁溫書身邊。 這cao作,穿了多少件品如的衣服? 看來三皇子除了口不能言,對裝逼的心得還是非常純熟的。 祁溫書心里如是想,并不想直面自己內(nèi)心的那一絲羨慕之意。 ——酷啊啊啊??! 顧青冥走路似乎帶風(fēng),簡單幾步,走過的路都散了雪,比祁溫書熱火朝天干了半天的結(jié)果也是相差無幾。 他在祁溫書身邊坐下,祁溫書還挺高興,因為他擋住了刮過來的風(fēng)。 剛才的滿腔熱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瑟瑟發(fā)抖。 祁溫書和顧青冥排排坐,真大眼瞪小眼。 祁溫書想了想,說:“明天我還要卯時起嗎?” 顧青冥聽了,慢慢點頭。 祁溫書只覺心塞:“我能不跑步嗎?” 顧青冥點頭。 祁溫書一陣驚喜:“真的?!”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過開心,顧青冥又點了點頭。 好了,這下放心了。 顧青冥朝他伸出手。 祁溫書有點困惑,他伸出手,遲疑地用小指勾住了顧青冥的手指:“那就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br> 顧青冥的眼中有一絲迷惘。 祁溫書才知道,是他會錯意了。 侍女熬了熱滾的姜湯,滿屋子都是辛辣的刺鼻味道,祁溫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侍女‘啊呀’一聲:“小公子快把這碗湯喝了,祛祛寒?!?/br> 祁溫書最討厭喝姜湯,實在受不了那味道,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捧著碗還挺暖和。 侍女擦拭桌子,邊笑道:“三皇子很喜歡小公子呢?!?/br> 祁溫書嘴角抽搐,指的是把他從房頂像抗麻袋一樣扛下來嗎? 趁侍女轉(zhuǎn)身,祁溫書偷偷把碗里的姜湯倒進了桌子上的花盆里。 倒了一半,侍女轉(zhuǎn)身,祁溫書連忙捧起碗喝了一大口,舌尖被燙麻,他皺了皺眉。 沐浴后,祁溫書很快睡去。 結(jié)果第二天被叫醒,他張了張嘴,悲催地發(fā)現(xiàn)……舌上出現(xiàn)了個水泡,是昨晚沒及時處理的結(jié)果。 于是,這天的祁溫書變成了第二個顧青冥。 不想說話,煩,疼。 這天顧青冥果然守信用,沒讓他跑步,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