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謝樂的眼尾泛紅,眼里也彌漫著一層水霧,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迷霧的清潭,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取一瓢水。 尹淮止就這樣瞧著謝樂眼里的那一瓢足以溺死他的清水,眸色漸漸的暗沉了下去。 他伸手摩挲了一下謝樂的唇,柔軟微涼的觸感入手,讓他忍不住加重了一點力道。 謝樂:“?!” 他驚呆了。 墨止……是在干嘛? 這是非禮吧? 就是?。?/br> 他的手好燙啊…… 謝樂猛地抓住尹淮止的手腕,眼里滿是錯愕,硬生生的把痛和淚咽下去了:“你……” “你們是誰?!”謝樂的話直接被從屋子里頭出來的嬤嬤打斷了:“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謝樂果斷起身拉著尹淮止就跑。 兩人跑了一段路,謝樂也忘了自己要說什么了,只倚著墻喘氣:“怪我,我不該出聲。” 他頓了頓,又覺得不對:“怪我干什么?” 尹淮止沒理他自我糾結(jié):“還疼嗎?” 他不提還好,一提謝樂就想起尹淮止那曖昧的動作,臉上瞬間燥熱起來:“淮兄,雖然我們是兄弟,但你也不能做那樣的舉止啊……” 尹淮止反問:“我哪樣?” …… 你哪樣? 你這樣那樣啊! 謝樂一口氣梗在喉嚨,咽不下去也出不來。 墨止這樣好像……好像他也的確沒有做什么啊…… 瞧瞧墨止這一副理直氣壯問心無愧的樣子,謝樂還真說不出他有什么不對。 撞上他的不是墨止自己,是他謝樂。 墨止做錯了嗎? 沒有。 墨止幫他看看有沒有撞傷撞疼,錯了嗎? 沒有。 好的謝樂懂了。 錯的是他。 不是。 謝樂不懂了。 他一直男,一鋼鐵直男大老爺們這么在意這個干嘛?! 別在意!不需要在意! 矯情什么???! 別矯情! 謝·給自己洗腦·樂做好了心里建設(shè)后,果斷的翻開了一這篇:“我們現(xiàn)在是在哪?” 尹淮止瞧著他沉默了一瞬,然后極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兩位是……” 憔悴沙啞的女聲猝不及防的響起,直接嚇了謝樂一跳。 謝樂當即蹦了三尺高,落下來的時候還踩到了尹淮止的腳。 他一邊道歉一邊心有余悸的回頭瞧門口,便見一身著素衣的婦人扶著門框出來了。 尹淮止一手抓著他的手臂幫他穩(wěn)住身形,一邊淡淡的看向那婦人:“蔡夫人?!?/br> 謝樂:“……這你又知道了?!” 謝樂不信邪的回頭看那婦人,心里滿滿的不可思議。 梅念故事里的蔡夫人……應當是一個驕傲肆意,狂妄的不可一世的大家小姐。 也是一個手段陰狠沒有絲毫顧忌的人。 可是現(xiàn)在站在面前的這個女子,不僅雙鬢霜白,面容還十分的憔悴,說是五六十歲的老嫗都不為過。 女子緩緩點頭,看向謝樂和尹淮止的目光中仍然帶著銳利,但那一雙眼睛卻明顯的混濁了起來:“兩位是?” 謝樂幾乎脫口而出:“我二人是絕情谷弟子,這是我?guī)熜?,墨止?!?/br> 謝樂:“……” 他身份不是散修道人來著嗎? 尹淮止似乎因為他這句介紹心情不錯,破天荒的給了回應:“我二人聽聞夫人被邪祟纏身,特來此拜訪?!?/br> 蔡夫人靜靜的瞧著他們:“你們幫不了我。” …… 這人瞧著棱角也沒有那么鋒利的樣子??? 怎么就成了悍婦了? 謝樂咳了咳,剛想開始自己的洗腦任務(wù),卻沒想到尹淮止先一步開口:“的確幫不了。” 謝樂一愣,回頭望去,就見尹淮止垂著的眸子瞧著蔡夫人,眼里一派冰冷,似是寒冬臘月的冰雪,要將人徹底凍?。骸安陶言吹纳甘切靶薨??” 謝樂明白了。 蔡夫人這是遇上采.陰.補.陽了。 其實這樣的功法最初是起源于正道門派,同采.陽.補.陰的功法一起并稱“媚功”,若只是少次,對一個人是沒有太大的影響的,且本身功法是同修道之人一起修煉。 也就是采.陰.補.陽和采.陽.補.陰互相融合,是一種上乘的功法。 可凡是只要有好的一面,定是也會有壞的一面的。 后來這種功法被其傳人越改越離譜,最終還是絕情谷帶人剿滅了這些宗派,從此這類功法就被正道的人蓋棺定論為“邪功”了。 而在邪功里,這樣的功法也是更被人瞧不起的。 蔡夫人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兩位可否幫個忙?” 她低下了頭:“我想請你們救我的幼子,蔡昭誠。” 尹淮止淡淡問道:“蔡員外面相無子,蔡昭誠究竟是如何養(yǎng)出來的?” 蔡夫人低嘆了口氣:“都是我的罪孽……你們只怕也見過梅念那孩子了吧。” 她自嘲一笑:“果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F(xiàn)在想想我這一生倒真做了許多豬狗不如的錯事,阿誠……是我請了大師抽了別人的魂魄養(yǎng)出來的。” …… 抽了別人的魂魄養(yǎng)出自己的孩子…… 果然夠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