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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最后,他醉倒在了甲板上。 常玉書嘆了一聲,“癡人?!?/br> 徐子真是癡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看向了凌星淵,凌星淵察覺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他。但凌星淵那雙清亮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的情意。情絲如網(wǎng),只縛住了他一人。 …… 船行了幾日,到了岸。 三人下了船,改騎了馬。 不是不能御劍飛行,只是御劍飛行需要消耗大量真氣,若是途中遇襲,那么就尷尬了。而且他們?nèi)说男逓?,還不能算高深,并不能長途御劍。 三人騎了幾日馬,看見路邊有一個茶棚,于是他們下了馬,走進了茶棚。 他們在一張桌子上坐下,小二迎了上來。 小二見到他們,便知道他們不是凡夫俗子,“幾位仙長要點什么?” “一壺茶即可。”常玉書拿出了幾枚銅板。 小二不肯收下,“仙長光臨,已經(jīng)讓小店蓬蓽生輝,怎能收您的錢呢?!?/br> 常玉書堅持道:“收下吧。” 小二這才收下錢,端了一壺茶過來。 這時,一個醉漢走進了茶棚,他嘴里念道: “悠悠日月沒根株,常在人間醉一壺。 傾倒欲空還瀲滟,不曾教化不曾沽(注)?!?/br> 他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小二身上。 小二手中的茶壺摔落在地,茶壺碎裂,茶葉茶水四濺。他氣道:“你這醉漢,快點賠錢,否則要你好看!” 醉漢指了指自己泛紅的鼻頭,“我?沒錢?!?/br> “沒錢你還……”小二抓住了醉漢的衣領(lǐng),一拳就要往他臉上打去。 凌星淵開口道:“這位老人家弄壞的東西,我賠了?!?/br> 第一眼的時候,他還沒有看出醉漢的身份,不過當醉漢念出那首詩,他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小二停下了手中動作,不過嘴里還是嘀嘀咕咕的。 醉漢邁著晃晃悠悠的步伐,走到了昆侖派三人這桌,坐了下來。他努力睜大一雙醉眼,看著凌星淵,“你這小子,不錯?!?/br> 他口中的不錯,既是指修為,也是指容貌。 凌星淵笑道:“前輩好?!?/br> 醉漢將手中的酒壺放在桌子上,“你怎么看出我是你前輩的?” 他以秘法隱藏修為,除非修為比他還高,否則應(yīng)該是看不出來的。 凌星淵胡扯道:“前輩雖然隱藏身份,但身處人群,還是猶如螢火之于暗夜?!?/br> 醉漢聽出了凌星淵言中不實,大笑道:“你這小子,嘴里盡是胡話!” 凌星淵眼珠一轉(zhuǎn),說:“我知道前輩除了好酒之外,還好賭?!?/br> 醉漢挑眉道:“哦,你要和我賭嗎?你既然知道我好賭,怎么不知道我逢賭必贏。” “我確實想和前輩賭一賭,就賭……前輩的酒壺。”凌星淵指著酒壺說。 這酒壺的造型頗為奇怪,一半黑,一半白,黑的那邊有個白色的月亮,白的那邊有個黑色的太陽。 醉漢拍了拍酒壺,“我這酒壺,可是個好寶貝,你要拿什么和我賭?” “我的劍。”凌星淵拿出星沉劍,拍在了桌子上。 星沉劍與桌子相觸的瞬間,星沉劍與那個酒壺同時一震。 醉漢看向星沉劍,“你這把劍,真是奇怪,我似乎是見過,又似乎沒見過,雖然也是件寶貝,不過我還是虧了。” 凌星淵看著醉漢說:“確實是我占了便宜,那么怎么賭,由前輩來決定?!?/br> 醉漢想了一會,說:“那么就請你入我的寶貝壺一游,你要是能回來,便算我輸了?!?/br> “好?!绷栊菧Y爽快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注:陸游《一壺歌》 第四十七章 凌星淵眼中的景物顛倒, 人也眩暈了起來,讓他不禁閉上了眼睛。待他睜開眼睛,他已不是身處茶棚之中了, 而是身在一個土坡上。 忽然, 他聽到兵戈之聲, 于是向前走去。他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 不遠處, 一群甲胄鮮明的士兵,圍著幾個人。這幾個人身上都帶了傷, 但還是護著中間的錦衣少年。 士兵之中, 一個領(lǐng)頭模樣的人說:“燕國已滅,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然而被圍的人仿佛沒有聽到, 仍在奮力拼殺。不過, 雙拳難敵四手,不多時, 這幾個人就全被殺了,只余下了那個錦衣少年。 最后一個人死的時候,身上的血濺在了錦衣少年的臉上。雪白的面龐,染上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錦衣少年的神色有些茫然, 他伸出手, 然而什么都沒有抓到,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具擋在他面前的身體倒下。 “快逃……” 錦衣少年竭力奔逃,士兵在后面追他。士兵們的臉上都帶著殘忍和快意,仿佛正在戲弄老鼠的貓。 錦衣少年逃跑的方向, 正是凌星淵所在的方向。于是,凌星淵看到了錦衣少年的臉——這張臉,與白忘寒十分相似。白忘寒年少時,估計就是這個樣子。 凌星淵心念一動,出現(xiàn)在了錦衣少年的面前。他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姿容端麗,背負長劍,仿佛仙人謫世。 錦衣少年一看到凌星淵,便呆住了,連逃跑都忘了。 頭領(lǐng)看到凌星淵,說:“你是何人?若是速速離去,還可饒你一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