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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盛延提醒道:“最后我們是不是該聊聊剩下的那具老兄了?他是誰啊究竟,他怎么會死呢?” 一個弱弱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他……”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那人,剛才他一直沒說話,大家都快把他忽略掉了。 “我知道,我們住在他家里,他是我們的房主?!?/br> 這么重要的線索居然差點被漏掉了。 “詳細說說?!?/br> 他和同伴對視一眼,道:“主要就是沒什么可說的,他性格冷淡,我們來了也沒怎么招呼我們,就自己進房間了,還鎖了門,里面總有紙翻動的聲音,我們還猜這人說不定是個作家。 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死了的,我們房子院子里有一點血跡,他可能是死在那里。但村民在我們倆起床之前就先發(fā)現(xiàn)了他并抬走了?!?/br> “看來,我們每個人都有需要調查的事情了,”尹深說道:“這樣吧,我們每天早上九點,活著的人還在這里集合交換信息。” 但是白天的時間并沒有留給他們調查信息,村子里接連出現(xiàn)慘劇,社火班子的人也出了事,班子的負責人和村長扯著脖子爭執(zhí)了半晌,最終還是沒逃過一句“現(xiàn)在走就沒錢拿”。 畢竟在村民看來,社火節(jié)中斷,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甚至已經傳出了流言蜚語說出事的根源就在于社火節(jié)的中斷。于是他們便要求班子繼續(xù)演出,一定要將活動進行到底。 可布蛹燒毀了,這個玩意制作起來格外費時間,就算臨時搞一個簡陋版本的,也至少要三天,再加上很多妝扮都在那天的嘈雜之中弄壞了,也需要重新置辦。 于是班子負責人把所有可用的人手召集起來,收拾殘局,手藝精良的就制作布蛹,笨手笨腳的就給大家打下手。 班子里的其他人都擔心下一個死掉的輪到自己,于是全都悶頭干活,手腳格外麻利。 院子里人密度太大,尹深他們不想露出破綻。于是便很少說話,硬是出了一天苦力。直到傍晚班長才放大家各自回家吃飯。 夕陽把半邊天燒得血紅,僅存的最后一點日光打在村民的房舍上,顯出一種格外顯眼的橘色,整個村子像是鋪陳在調色板之中,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尹深半瞇著眼睛看了半晌,被卓亦簽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別看了,容易瞎?!?/br> 尹深咬牙:“不會說話就閉嘴。” 卓亦簽揉著胳膊,他鋸了一天的木頭,齜牙咧嘴地說道:“我從小到大沒干過這活兒,這個世界真是絕了,我還以為我是來變形記來了?!?/br> “恐怖版變形記,”盛延補充道。 而旁邊的李陵舟卻難得露出了一絲困惑的神色。 尹深笑起來,說道:“大佬,不會是沒看過變形記吧?一個綜藝,挺有意思的。對了,還沒問過你,現(xiàn)實里你是做什么職業(yè)的?” 李陵舟淡淡地說:“我有公司,帶些普通商業(yè)項目,員工不少,但都不爭氣,KPI總也上不來,還不思進取?!?/br> 卓亦簽陰陽怪氣地感慨一句:“哎呦,CEO啊!” 尹深卻沒覺得驚訝,他確實想象不到有哪個職業(yè)是適合李陵舟的,像他這樣的人,確實應該是站在某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不過尹深也理解了,像這種滿腦子KPI的統(tǒng)治階級沒聽說過平民快樂來源變形記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你呢?” “???” 尹深怔了下,回頭看見李陵舟在看他,眉骨壓得很低,眼神中透著一股認真的勁兒。 尹深壓根沒想到大佬也會對他的職業(yè)感興趣,反應了一下忙道:“我是個畫畫兒的。” 李陵舟了然,目光轉向天空與房舍連接的地方,是剛才尹深看了許久的方向,他問道:“很美嗎?” “很美?!币钣芍缘攸c頭。 卓亦簽不知道為什么感覺一陣頭皮發(fā)麻,再看向李陵舟這個人覺得更加不順眼了。 “美個屁!我看哪兒都是血呼啦的,趕緊走吧,我要暈血了我跟你說。” 然而尹深無情地把盛延推到他面前:“那別跟我說,請跟醫(yī)生說。” “哎,等下,那不是小松嗎?”盛延沒理會這兩個幼稚鬼,皺眉看著不遠處。 果然是小松,她穿了條碎花的小裙子,逆著光,站在被夕陽覆蓋的墻根下,正跟一個老婆婆說著話。 “那不是……”盛延又道。 “是昨天主持大局的老奶奶……”尹深替他把話說完:“她旁邊還有一個人,怎么有點像英阿姨?” 英阿姨年紀大了,上午在院子里幫忙,卻粗手粗腳地遭人嫌棄,領班叫她可以去旁邊歇會,當時尹深他們都以為英阿姨先回去了,誰知她竟然坐在這里曬太陽。 兩老一小倒是出奇地和諧,旁邊的鐵杠上還掛了一只鸚鵡,頗有些水墨田園的味道。 老人忽然朝他們轉頭,雖然雙目緊閉,但卻好像是看見了他們似的,或許她有獨特的看東西的方式。然后她朝他們招了招手。 “我覺得她是個重要的NPC!”卓亦簽興奮細搓著手說道。 小松乖巧地站在一邊,還對尹深甜甜地一笑,而老人的“視線”則一直跟隨著尹深……旁邊的李陵舟。 看了許久,老人的眉宇間擰成幾道弧線,仿佛陷入了某種困惑。但隨著大家走近,這一輕微的神情又頓時消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