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刪大佬微信后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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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瓷靠墻蹲下來的,抱著自己的身體,全身顫抖著… 絕望的眼淚、順著臉蛋肆意流淌。 mama舒曼清趕緊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溫瓷,慌張地安撫她:“卜卜,mama沒事,mama真的沒事,你不要害怕?!?/br> “是mama不好,mama沒有保護好你,讓你經(jīng)歷這些…” 溫瓷反抱住了女人單薄的身子,很用力很用力地抱著,死死咬著牙,極力控制著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 “我保護你,應該我保護你的?!?/br> “卜卜,mama只想你能好好長大,這是mama唯一的愿望?!?/br> 母女倆相互寬慰了好一會兒,終于平復下來。 舒曼清將地上的碎花瓶收拾干凈,讓家重新恢復整潔的原樣。 “mama,高利貸的錢怎么辦呢?他們會不會派更壞的人來。” “mama想辦法,你不要怕?!?/br> 溫瓷趕緊將自己最近打工掙來的錢全部轉(zhuǎn)給了母親,一共也才一千多,杯水車薪。 舒曼清搖頭,對溫瓷道:“mama不要你的錢,你留著當生活費吧。” “生活費我有的?!睖卮蓪㈠X塞進了mama的包里,“拿著吧,我真的有,飯卡里前不久充了兩百呢,夠吃很長一段時間了?!?/br> 舒曼清長長嘆了一口氣。 她真的不敢想,曾經(jīng)她把女兒寵成了小公主,可是現(xiàn)在…她過的卻是比灰姑娘還悲慘的生活。 這千回百轉(zhuǎn)的人生啊。 晚上,溫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房門,這才徹底松懈下來。 她摸出了手機,翻出那天收藏的那條營銷號深扒傅氏集團的圖文微博,看著照片里那個對這鏡頭豎中指的灰發(fā)少年。 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狽和不堪。 憑什么,他家害得她幾乎家破人亡! 憑什么他還能這般肆無忌憚! 是啊,高高在上的這些人,他們是何等的傲慢啊。 傅司白是傅家唯一的血脈,真是捧在掌心怕化了,萬千寵愛于一身。 溫瓷的手緊緊攥著白玉珠子,快速地撥動,心頭升起恨意。 窗外,是無盡深淵一般的黑夜。 …… 兩天后,溫瓷去醫(yī)院探望父親,在病床柜子上看到了那張街道居委會蓋了章的貧困生補助申請表。 經(jīng)歷了高利貸經(jīng)理的事,溫瓷還是將它打印了出來,偷偷放在了mama房間的桌上。 mama看到之后,拿著證明材料去了居委會,大概也是低聲下氣說了許多好話,才總算順利蓋了章。 隨申請表附加的材料,還有資產(chǎn)負債證明和父親的病歷證明等。 溫瓷緊緊地攥著那些材料,心里一陣陣地抽痛難受。 她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想讓mama替她去辦這些事情。 可生活有時候就是這般無可奈何,她們都要對生活妥協(xié)。 溫瓷小心翼翼地收好了貧困補助申請表和證明材料,然后又牽了牽父親麻木如死rou的手:“爸爸,你一定要快些好起來?!?/br> …… 下午,溫瓷徑直來到了輔導員辦公室,將申請表交了過去。 “秦老師,班長說統(tǒng)一收表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讓我親自交給您?!?/br> 秦音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性,頭發(fā)微卷,大概因為五官構(gòu)造的原因,似總掛著兇巴巴的表情,讓人親近不得。 她正在敲擊著電腦,錄入信息資料,掃了眼溫瓷遞來的貧困生表,不耐地問:“怎么不早交,現(xiàn)在才拿來?” “唔…是我沒看清楚時間?!?/br> 秦音做了這么多年學生工作,自然知道溫瓷這樣的學生心里的想法—— 既看不上貧困生、家里又缺錢。拖拖拉拉到最后,才下定決心。 她沒有為難他,接過材料審核了一遍,說道:“這也不是不行,但貧困生名額有限,一個學院也才五個,你這材料交上來,那就多了一個,學院要展開投票了,不一定百分百通過,告訴你一聲?!?/br> “投票?” “學院會成立考核小組,由各班班委和積極分子組成,屆時對你們的材料進行評估?!?/br> “哦…” 溫瓷低了頭,手緊緊地摳著牛仔褲洞。 秦音其實也不想搞得這么麻煩,又仔細看了看她遞交上來的材料:“你的材料,的確不太具備競爭力。” “秦老師,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貧困生的標準嗎,家庭年收入低于800-1200,你銀行流水…明顯不符合啊?!?/br> “因為我們家有負債,而且我爸爸還…” “這么說吧,院里報上去的五個貧困生,誰家里沒點事兒。真正貧困的家庭,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和他們比起來,你家這情況,還真不算什么?!?/br> 溫瓷聽明白了秦老師的意思,默默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秦老師。” “嗯,你就好好申請助學金吧,以你的成績肯定沒問題?!?/br> “謝謝秦老師?!?/br> 溫瓷拿了表,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輔導員辦公室。 步履匆匆、越走越快,一口氣跑進了逸夫樓對面荒僻的小花園里,對著無人的花園里一面爬滿藤蔓的矮墻一頓發(fā)泄般的撕扯。 爬山虎藤蔓被她扯了下來,墻灰紛紛而落。 最后,她將那張貧困生申請表用力揉成團,重重地砸在墻上。 溫瓷捂著臉,強忍著軟弱的眼淚不要流出來。 她不哭,只要不哭,就沒有人能打倒她。 終于,發(fā)泄一通之后,她心緒稍許平靜了許多,擦了眼淚、沿著矮墻離開了花園。 沒多久,踏著滑板的灰發(fā)少年停在了矮墻邊,看著滿地狼藉的藤蔓。 脾氣還挺大。 身后階梯邊,有幾個滑板少年催促著:“司白,你去那邊做什么?” 傅司白沒理他們,俯身撿起了被揉成團的申請表。 頎長骨干的指尖隨意拆開了褶皺的表格,“貧困生”幾個字,赫然醒目。 這時候,哥們林羽也滑了過來,停在了傅司白身邊,望著溫瓷離開的方向—— “那不是溫瓷嗎?” “認識?”傅司白嗓音一抬,側(cè)頭瞥向他。 “不算認識,我女朋友喬汐汐,是她室友,常聽我女朋友說起她,舞那是跳得真好,一把細腰,是他們藝術(shù)學院身材最絕的…” 忽見傅司白臉色沉了沉,他立馬止住了輕浮的調(diào)侃,笑問道:“怎么,傅爺有興趣?” “可能嗎?”少年語調(diào)冷淡,沒有情緒。 林羽聳聳肩。 的確,他在傅司白身邊這么多年,見他身邊女朋友來來去去如流水、也沒見傅司白對誰真正產(chǎn)生過興趣。 “傅爺,晚上哥幾個在老船長酒吧組了個局,給你慶祝十九歲生日趴,到時候一定要來啊?!?/br> 傅司白低頭看了看那張貧困生申請表,順手扯掉了指縫的倒刺,伴隨著尖銳的刺疼感—— “把你女朋友也叫上?!?/br> “她不會來的,汐汐最討厭參加這類聚會了,一次都沒來過?!?/br> 傅司白漫不經(jīng)心地掃他一眼,拉長調(diào)子:“那是你沒本事?!?/br> “……” 溫瓷聽喬汐汐說,她和她男朋友只認識了三周,其實不太熟、更不認識他的朋友,害怕今晚去了酒吧怕是回不了宿舍了。 她這才松口陪她一起。 卻沒想到,進了酒吧的包廂之后,喬汐汐就被她那個“完全不熟”的男朋友拉到沙發(fā)角落里。 倆人借著燈光的幽暗開始了“大尺度刪減戲份”,吻得昏天黑地、紙醉金迷。 溫瓷:……. 她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了會兒,注意力落到了桌上的奧利奧巧克力蛋糕上。 奧利奧巧克力,正好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蛋糕上還用奧利奧粉末寫了兩個阿拉伯數(shù)字:19。 不知道在座是誰過生日,反正她也不認識,待會兒能分到一塊嗎? 胡思亂想著…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念頭一轉(zhuǎn),想到了貧困生的事情,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未來會怎樣,她真的不知道,那是多么遙遠的一件事啊。 以前她覺得長大很容易,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zhuǎn)身十八了。 進入成年人現(xiàn)實而殘酷的世界,她才明白…長大多難?。?/br> 溫瓷端起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任由氣泡的液體苦澀地充斥于舌尖,彌漫她全部的味蕾。 半個小時后,溫瓷晃晃悠悠地起身出門,朝著走廊盡頭洗手間走去。 卻在衛(wèi)生間門口,聽到了女孩一陣陣的抽泣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