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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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進(jìn)嘴里嚼生津止渴,可以吃的——你嘗嘗看?!?/br> 紅白的小花湊到眼底下,他淺一垂眸,居然當(dāng)真給面子地?fù)炝艘欢渎龡l斯理地含在口中咀嚼。 唇舌間很快滲出幽微的甜意,接近于桂花的清香。 隋策坐在陰冷干燥的山xue內(nèi),手臂搭著膝蓋,不知是不是因?yàn)樘斓胤矇m太過靜謐,他此刻的心情格外安定。 青年的目光往旁斜睨,瞧著商音又是摘花又是取水地忙前忙后,忽然將唇邊的根莖一咬,開口道:“誒?!?/br> 商音:“嗯?” “白天那會兒?!彼菩Ψ切Φ貑枺澳銥槭裁礇_出來,要替我擋刀子?” 作者有話說: 靈·魂·拷·問 我們又稱明·知·故·問 看看,同樣是小情侶,你看隋寶兒多會做人。 要跑都是拉著媳婦一起跑,而懟懟只會:你先走!我還要再打一會兒(。) 來了來了,我們最愛的山洞,為了避免給大家造成古言山里都是洞的誤解,這次我改成了山石頭。 沒關(guān)系,布景雖然有差,但效果是一樣的!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瑤 2個;買個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瑤 100瓶;52768999 10瓶;南宮亭 5瓶;啊皮咔噗呲咔啦 2瓶;arovan、4981403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三四章 商音眉梢輕輕一動, 理所當(dāng)然地脫口而出:“我生氣呀,看他們把你傷成這樣。” “再說我是堂堂公主,誰敢動一根汗毛?由我擋著總歸能威懾住他們?!?/br> 隋策對這番天真且狂妄的言論笑而不語, 他嘴唇邊緣還是白的,卻因?yàn)轱嬃怂? 內(nèi)里透出淡紅的血色,整個人像把殘破的劍, 累累傷痕間猶見鋒銳。 他無聲無息地笑夠了, 方偏過頭, 神情帶著別樣的深意, “就因?yàn)樗麄儌宋? 你便生氣?” 青年的語氣揶揄:“這么關(guān)心我的嗎?” “當(dāng)然了?!?/br> 商音并不含糊, 回應(yīng)得坦誠又直率,“你怎么說也是為我的事受傷, 我這都不關(guān)心你,那算是人嗎?” “是么?”隋某人好整以暇地往山壁上一靠, 不怕死地嘴賤道,“我還以為你愛上我了?!?/br> “做夢呢?!彼患偎妓鞯胤裾J(rèn),似乎都沒往心里去。 “誰會愛上你啊, 想都別想?!?/br> 隋策正開口要說什么,不經(jīng)意嗓子眼嗆了一口,立刻皺眉咳起來。 商音驟然慌張, 連忙去給他拍背, “沒事吧, 沒事吧……” 她當(dāng)即抄起那張小葉碗, “我再去接些水?!?/br> 作勢便往外走。 隋策一面掩嘴咳, 一面伸手拉住她, 本想說不用,然而這一握,隔著薄綢的衣袖摸到商音的手腕,他指腹摩挲片刻,意識到她肌膚涼得跟要凍住似的,不禁抬起頭。 “你手這么冷?” 再往她小臂上探了探,才發(fā)現(xiàn)她一條胳膊都缺少熱度。 廣袖宮裝在途中由于礙事,胡亂扯開灑了一路,她此時(shí)衣衫單薄,隋策附著的掌心及五指便格外清晰。 商音莫名打了個激靈,抽回自己的手,不自在地邊揉邊道,“你的也很冷啊,還說我。” 以防被刺客尋到,兩人默契地誰也沒提生火的事。 此前忙著逃命,不是丟衣衫就是脫外袍,如今一個比一個穿得還少,山中入夜后又多濕氣寒意,無法取暖當(dāng)然周身受凍。 隋策沉默須臾,招呼她過來,“外面風(fēng)大,坐下吧,我給你看看腳傷?!?/br> 商音先是一愣,隨即把此前崴到的那條腿往后面藏了藏,背著手,足尖點(diǎn)地,小聲說不要緊。 他勻了口氣,不欲多費(fèi)口舌,“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本就沒痊愈還跟著我那么跑,恢復(fù)不好是想下半輩子當(dāng)瘸子嗎?” 大概人總是不愛聽好話,他輕言細(xì)語勸時(shí)她沒動作,這會兒夾槍帶棒了,商音倒是老實(shí)起來,別扭地睇他兩眼,嘴里囁嚅道: “看就看咯,干嘛那么兇……” 她磨磨蹭蹭地上前攏著裙子坐好,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讓他幫著查驗(yàn)。 隋大夫自己還光著半邊身子,布條箭傷纏得好似個命不久矣的殘廢,給她摸起骨來卻一點(diǎn)不含糊。 商音揪著裙裾上的刺繡,偶爾扯到腳筋會悄悄“嘶”一聲。 除此之外,她目光只要往前一放,就能無可回避地落在他眉宇間。 隋策不笑也不使壞的時(shí)候,眼角眉梢里有更明顯的凜冽與肅殺。 畢竟是淌過風(fēng)霜戰(zhàn)火的人,血脈中尚存煞氣寒光,只在作弄人玩笑調(diào)侃時(shí)才會教他看著像個不著調(diào)的少年。 不知是不是以往總見隋策吊兒郎當(dāng)?shù)牟徽?jīng),眼下受傷后忽然沒那么神采飛揚(yáng)了,舉手投足多了幾分羸弱之感,商音反而覺得怪新鮮。 余光瞥到他微微擰著眉心,安靜認(rèn)真地給自己活血化瘀,蒼涼的面色無端把他五官刻畫得柔和了許多,乍一見仿佛永平城中哪家風(fēng)流溫雅的貴公子。 ……如果隋策不習(xí)武從軍,沒那么多刀兵氣息,收拾收拾,似乎還挺俊俏耐看的。 “情況是嚴(yán)重了些,幸而不曾淤積太多的血塊?!?/br> 他輕拿輕放地松開商音的腳踝,知道她小腿也冰涼,看來是真的冷,“沒事兒的話,就別再亂動了,免得加重病情?!?/br> 說完,隋策自懷中掏出火折子,吹亮星火。 “誒——” 商音詫異道,“你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俊?/br> “聽著呢,”他不在意,“附近沒馬蹄聲。今晚我守夜,要是有動靜提前熄了便是,這兒太冷了,干巴巴待一晚鬧出毛病怎么辦?” 只當(dāng)他是愛惜自個兒身體,商音抱起雙腿嘀咕,“你還真是很怕染上風(fēng)濕?!?/br> 青年也懶得解釋,輕笑道:“是啊,那可不嗎。” 火到底不敢生得太大,商音幫忙撿了點(diǎn)樹枝,勉強(qiáng)湊成個小堆。 有了暖意終究還是比沒有強(qiáng),她伸出手,掌心舒服地湊到火焰旁,感受到熱氣順著血脈流過全身,不由滿足地嘆了口氣。 這時(shí),商音眼光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隋策拾起自己剛剛用廢的碎布條,百無聊賴地折成了朵綢花要往火里丟。 她隨口說:“向月花?!?/br> 行將扔出去的破爛立時(shí)一頓,停在青年手里,隋策挺意外地看她:“你知道?” 他唇邊牽起一抹好奇的弧度,“這東西我娘教我扎的,自己胡亂起的名字,你會怎么知道?” “我當(dāng)然知道了?!?/br> 后者提到這個就來氣,努著嘴別開臉去,“小時(shí)候你進(jìn)宮玩,折了一捧給那些公主郡主?!?/br> 隋策:“是嗎?” “是啊。”她話語略沖,“你給她們每人一朵,闔宮都有,然后就偏不給我!” 商音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段日子走哪兒都能聽見女孩子們議論什么“向月花”。 說東西漂亮、精巧、還少見。 禁庭中不缺好東西,但缺“少見”的好東西,只要稀罕,草編蚱蜢也能受人追捧。 總有那么些物件會在小姑娘們的童年歲月里風(fēng)靡一時(shí)。 “……” 羽林將軍自己都笑了,星目清澈地望著她,“我還做過這種事呢?怎么想不起來了……” “所以我早說你記性不好啊?!鄙桃羧滩蛔∫獎託猓ブ擂D(zhuǎn)個方向不愿看他,“反正你就是想把討厭我昭告天下么,我才不稀罕呢。” 少年時(shí)的日子過得五光十色,好玩的有趣的太多了,如今再回憶過往,宮里的生活反倒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 他就只記得,那會兒讀書考校是件麻煩的事。 然后,便是宮墻內(nèi)有個囂張又不招人喜歡的四公主,好像總愛給自己使絆子。 所以他禮尚往來,應(yīng)該也回敬了不少。 說不上為什么,提起陳年舊事,隋策的嘴角就控制不住要上揚(yáng)。 他垂首把笑遮蓋在陰影里,復(fù)又抬頭,“等回去了,我給你編個更好看的?!?/br> “用不著?!鄙桃糇院赖毓V弊?,說起來還很驕傲似的,“反正后來我命人去宮外找了十個會扎綢花的繡娘,給我扎了兩大箱不重樣的。” 她毫不在乎,“你不送我我也不求著你,堂堂本公主,才不缺這些?!?/br> “是是是。”羽林將軍含笑,從諫如流,“怪我有眼不識泰山?!?/br> 她接下這話,“你本來就沒眼光嘛?!?/br> 干樹枝在火堆下燒得嗶啵有聲,不時(shí)會極清晰的爆出“啪”的脆響。 隋策坐在邊上瞧了一會兒,還是將那團(tuán)臟兮兮的綢花送了進(jìn)去?;鹕嘁惶?,迅速化成了灰燼。 他嗓音淡淡的:“真沒想到,我倆最后會在一起?!?/br> 商音眨了下眼睛,也靜靜盯著跳躍地焰火出神,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著。 “嗯……” 月上中宵,山里沒有能辨別時(shí)辰之物,只能從夜色的明暗揣測或許剛?cè)胄绯酢?/br> 一股子蕭索的風(fēng)吹進(jìn)巨石的罅隙,正撲在商音面門,火堆彎了個腰,她也跟著抱起雙臂上下搓了搓。 到底是身嬌體貴的公主,如此更深露重,豈有不怕冷的道理? 然而很快的,商音就發(fā)現(xiàn)隋策在遍地找東西,摸完雙臂摸褲頭,撩起那幾件血衣打量一番,好似怎么也不滿意,視線不多時(shí)就投到她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