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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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扒拉著橫在胸前的刀兵,直沖車門墊腳呼喊:“三公主,柔嘉殿下,小生是清白人家,身負冤屈,還請公主替我做主!” 宇文姝耳朵里的嗡鳴被他喊得愈發(fā)肆虐了,頭一陣陣的疼,緊皺著額心開口問:“萬統(tǒng)領,何事喧嘩?” 負責護送的禁衛(wèi)長上前回稟。 “啟稟公主,前方官道有人攔駕,說是……想求見殿下?!?/br> 宇文姝不大在意道:“來者是什么人?” “尋常書生,不知身份?!?/br> 她聽罷更加不耐,想到前不久災民闖城之事害得自個兒挨了頓罵,不禁心煩意亂地揮手:“打發(fā)走,哪里來的刁民,真是愈發(fā)猖狂了?!?/br> “不見,把人丟遠些,免得驚動圣駕。” 禁衛(wèi)長得了令,指揮著兩名下屬抬著那書生的胳膊便將他扔至官道一旁。 年輕人卻天生有股不服輸?shù)年駝?,他此刻熱血迎頭,不知何處來的氣力,原地掙扎片晌又再度爬起身,踉蹌著奔上去。 這會兒柔嘉殿的人馬已經(jīng)行了一段距離,他暈頭轉向,仍舊見車就喊: “小生要見公主!” “求公主開恩,小生有冤情陳訴!” “求公主……” 商音這廂正同隋策爭執(zhí)著到底是她身上熏香過濃還是他凍壞了鼻子嗅覺有問題,窗下就聽今秋輕輕打斷。 “殿下,那邊有個讀書人……形容挺狼狽的,滿口嚷著,說是要見你?!?/br> 她不解地轉過眼來,覺得稀奇:“見我?” 繼而想了一想,“什么緣由?” 大宮女搖搖頭,“沒細說,似乎有什么隱情……” 她和隋策對視一番,應承道:“帶他過來吧。” 今秋道了聲是。 不多時兩個羽林衛(wèi)架著個奄奄一息的男子,抱拳復命:“公主、將軍,此人脈象虛滑,剛剛暈了過去?!?/br> 商音隔著半掀的簾子伸頭張望,“臉都白青了……今秋,找人喂他點熱水?!?/br> 婢女將溫好的熱茶照顧他喝下去,腹中有了暖意,書生的面色果然稍顯好轉,不多時睜眼蘇醒。 他神識依舊模糊,眼珠子在四周人身上轉悠了一圈,看見了停在面前的車駕。 仿佛抓到救命草,書生虛弱且欣慰地開口:“敢問……尊駕可是柔嘉公主?” “不是?!?/br> 商音端起姿態(tài),頗為高傲地回答,“本公主封號重華?!?/br> 書生:“……” 他聞言兩眼一翻,一聲沒吭地又栽倒在地。 商音:“???” 她不可置信地去問隋策:“他這一聽見我的名號就暈是個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可怕嗎?” 青年靠在那里輕笑:“誰知道呢?!?/br> 作者有話說: 這么怕打雷,你上輩子莫非是小椿?() 咳,看完這章大家可能會疑惑為什么一個冬天下雪的地方會下雨,一個冬天下雪的地方不僅下雨了還閃電。 沒錯,不用懷疑,都是劇組特效。 作者覺得這里該下雪了,它就一定要下雪,該下雨了它就必須得下雨! 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為偉大的愛情讓道?。ù罅x凜然.jpg)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麻麻勒個登兒的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餡兒、買個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阮姜 23瓶;餡兒 10瓶;果果在這里?('w')?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明天夾子處刑,更新時間臨時改到晚上21:20 第二二章 沿途歇腳的驛站內(nèi)。 此地不及官驛大, 頂多只能供人喝碗茶水。 那書生暫時被安置在柴房,由于周身濕透,寒氣入骨, 不得不找來店中伙計替他更換干凈的衣袍。 商音和隋策于院外等候,后者正抱著雙臂, 瞥了眼屋內(nèi)的動靜,信口調侃:“這又是在哪兒給我找的一頂新綠帽子?這么弱不禁風, 酸醋迂腐的小白臉……你倒是真好這口?!?/br> 她豎起眉毛瞪道:“什么叫‘又’啊, 我都不認識他?!?/br> 商音看回柴房, 嘀咕:“誰知道從何處來的?!?/br> 說話間, 那躺在柴堆上弱不禁風的小白臉就醒了。 楊秀尚未睜開眼, 便感到嗓子里似要冒煙般的疼痛, 他徹夜受凍,適才更不管不顧地追著車馬大喊, 一覺睡醒,透支軀體的惡果當下反噬其身, 整個人頭重腳輕,連坐穩(wěn)都困難。 在這種情況之下,周遭幾時多出兩道人影, 他沒發(fā)現(xiàn)倒也不算奇怪。 衣著華貴的公主同挺拔威重的羽林將軍居高臨下立于面前,仿佛兩重天門,威壓迫人。 女子的聲音清麗且漫不經(jīng)心:“聽說你一路追著車駕要見‘公主’……叫什么名字?” 書生雖然人燒得迷迷糊糊, 昏厥前最關鍵的記憶還在, 知道她是“重華殿下”, 一時顯得小心翼翼起來, 忐忑地抱緊自己, 不敢與之對視, 只瑟縮著回應: “小人……楊秀?!?/br> 商音對他的名姓不甚在意,只問:“你滿口嚷著有‘冤情’,說說看,受了什么冤?!?/br> 楊秀先是張了張口,而后竟謹慎地瞧了她一眼,滿腦子都是四公主不近人情,殺人如麻,吃人心肝的流言,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 “作甚么?”商音對人的好意不見得能察覺,但對人的敵意可謂十分敏銳,頃刻皺起眉,“你不是哭著喊著要申冤嗎?現(xiàn)在給你機會了,又吞吞吐吐?!?/br> 楊秀原還只是猶豫,給她這么一喝,愈發(fā)不敢吱聲。 卻也并非真的看人下菜,只是此事事關重大,還涉及他的性命安危,以重華公主那四面漏風的名聲,萬一出賣自己,豈不是沒頭蒼蠅撞到蛛網(wǎng)上,自尋死路嗎? 他不得不有所顧慮。 場面正僵持著左右為難。 書生的目光忽的落在了一旁的年輕將軍身上。 當代學子既要考取功名,豈有不了解朝堂官場的道理,一眼就猜出,這位定是隋家大公子,隋太師的長孫。 太師雖已作古,隋氏亦非權臣大家,但因先輩威望猶在,楊秀這幫讀書人對隋策的印象也都不錯——至少是比重華公主要好上百倍的。 更別說這位公主態(tài)度兇惡,一看就如傳聞中那般,不像什么好人。 楊秀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隋策,“軍爺可是羽林衛(wèi)都指揮使,隋大將軍?” 隋策見他竟詢問自己,略覺意外地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應道:“不錯,是我。” “小生……” 楊秀避諱地偷眼瞅了一下商音,聲音低不可聞,“小生有要事相告……” 重華公主是真沒料到有人能當著她的面做出這般舉動,當場炸了毛:“什么了不起的,我還不能聽了是嗎?” 他立刻閉嘴,直往柴堆里縮,恨不能縮地成寸鉆進去。 隋策忙承擔起了打圓場的職責,攔著她安撫道:“冷靜點兒,冷靜點兒。他到底是個病人……” 商音指著對方朝他控訴:“你看他——擺明了是歧視我,叫我怎么冷靜?我救他回來的!” “堂堂本公主居然受這種侮辱,簡直不可理喻!” “是是是?!?/br> 隋策輕摁住她肩膀,替身后的人擋了一擋,“別跟他一般見識,鄉(xiāng)下人而已,都是群愣頭青?!?/br> 商音拍開他的手,然而對方仍舊厚著臉皮攔上來,她懶得多管了,冷眼向那書生道,“你要么不說,要么就干脆一輩子別說了,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br> 言罷一扭頭,背對他倆氣哼哼地抱起胳膊。 隋策瞧她這模樣忍不住噙了些笑,側目再看一旁抱頭發(fā)抖的書生,心中一番計較,便款步行至楊秀面前,撩袍蹲下,唱起了紅臉,“你說你,惹她作甚么?” 便朝后面眼神示意,“看吧,現(xiàn)在生氣了,能有你什么好果子吃。” 楊秀望向他,自發(fā)揣測了一出夫綱不振,牝雞司晨的大戲,對屢立戰(zhàn)功,年輕有為的指揮使同情不已,好感頓時加深不少,慚愧說:“對不住,隋將軍。” 他笑了一下,信手揪著干柴上的碎屑,“你呢,也不必太過擔憂?!?/br> “我們家公主既愿意出手相助,自是一片好心。否則,你看你嚎了一路,還有誰搭理你嗎?是不是?” 他這邊循循善誘,商音跟著在那頭點火。 “你別以為宇文姝就肯幫你的忙了,她若是有那個心,會讓你嚷那么久嗎?她才沒這閑工夫?!?/br> 言罷又沖隋策不滿:“你理他作甚么,他愛講不講,我們還趕著啟程呢?!?/br> 大約人總是犯賤的。 商音這會子沒興趣了,楊秀反而著急起來,盯著她的背影咽了口唾沫,腦中的兩個人又打起了架。 一人說:重華公主并非善類,還是莫要告訴她了,再尋別的辦法吧。 另一個馬上甩了前者一巴掌:還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沖撞公主本就是大罪,莫非便能善了嗎?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碰碰運氣,死也死個明白! 再三猶豫之下,眼見商音要走,他立馬道:“我……” “小生乃陳州燕來縣人士,今年適逢秋闈,在省城應試,可惜放榜之日名落孫山?!?/br> 他微微垂首,迅速說道:“但就在小生查看桂榜時,卻發(fā)現(xiàn)平素幾個不學無術的富商子弟竟也在其中,這些人常年混跡花街柳巷,是當?shù)乇娝苤募w绔,別說應考了,恐怕連夫子院的大門朝哪邊開也不見得知道。因此我等考生難免懷疑,陳州這次鄉(xiāng)試會否有舞弊之事發(fā)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