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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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閣就在小秦淮河那頭,容家那姑娘還在那里,他這是想親自過去護(hù)著那姑娘吧。 柳元提了下唇角,收起令牌,道:“顧大人放心,咱家會派人護(hù)著她?!?/br> 說著便瞥了七信一眼,“七信,你負(fù)荊請罪的機(jī)會到了?!?/br> 七信立馬接話:“小的定會拿命護(hù)著容姑娘?!?/br> 顧長晉靜靜看著柳元與七信,頷首道了聲謝。 “我去監(jiān)軍府接潘貢士?!彼f著便疾步往外去,可走了幾步,忽又頓住腳,回頭看著柳元,認(rèn)真道:“有蛟鳳在,廖繞之罪尚未成定局。” 柳元聞言一怔,轉(zhuǎn)著玉扳指的手倏然一頓,少傾,他笑了笑,道:“此行顧大人務(wù)必小心,老尚書還盼著你帶潘學(xué)諒安然歸京?!?/br> 柳元給了顧長晉一半勇士營的人,自己帶上剩下的一半去錦繡閣。 馬車從守備都司出,迅速往錦繡閣去。 車廂里,柳元掀開車簾,望著熱熱鬧鬧的揚州城,對七信道:“我來時同你說的話,你可記著了?” 七信瞬時便紅了眼眶,頷首道:“屬下一直記著。” 柳元從窗外收回眸光,望著七信,道:“尋個機(jī)會同顧大人道,當(dāng)初楊旭的罪證一直在都察院那位總憲大人手里,是孟宗在考驗他,至于為何要考查他,我還未查出來。” 七信道是。 柳元想了想,又道:“老尚書一直不放心孟宗。我若是死了,御馬監(jiān)由你掌管,你要繼續(xù)為孟宗做事,盯著他,若他有二心,立即稟告貴都督?!?/br> 這話七信再也應(yīng)不下。 “大人,屬下,屬下愿意替大人去死?!逼咝胚炝讼?,緩緩道。 柳元一雙狹長的鳳眼微揚起,道:“老尚書自污其名,就為了扳倒戚家與二皇子,將江浙的兵權(quán)收回皇上手里。他設(shè)下這一局,就是為了逼著皇上做出決斷,我不能讓他做的這一切功虧一簣。” 明明,一切都進(jìn)行的那般順利,就差一步之遙了。 可偏偏是這一步,竟走得那樣艱難。 柳元得老尚書教導(dǎo),又在波云詭譎的內(nèi)廷沉浮了那般久,甚至都已經(jīng)預(yù)見到,一旦廖繞與梁霄守住揚州大敗四方島???,朝堂里會有多少人為廖繞開罪。 廖繞只要一口咬定水龍王早已被他招安,是他在四方島的內(nèi)應(yīng),經(jīng)過二皇子一番斡旋,他們這些天好不容易搜集來的證據(jù)都要作廢。 朝堂間的爭斗,慣來是黑的都能說成是白的,端看你屁股底下坐的是誰的椅子。 至于真相,那些個老油餅子便是知曉了,還不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勝負(fù)未定,誰都不知曉日后坐上那位置的究竟是誰。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同二皇子作對。 是以,守下?lián)P州城的功勞不能給廖繞,不能讓他有任何一絲翻身的可能。 顧長晉說得對,他們需要廖繞手里的兵。 更確切地說,他們需要廖繞與梁霄竭盡全力守下?lián)P州城。 梁霄擅長排兵點將,廖繞擅長水戰(zhàn),二人皆是赫赫有名的海將,今夜若他二人能通力合作,揚州城定能守住。 但這個護(hù)城的功勞不能給廖繞。 要奪走他這個功勞,今晚他必須以自己的命做一個局。 “老尚書總說我沉不住氣,太過浮躁,說得對,我等不及了,若能用我一命,換二皇子一黨的命,這買賣,不虧?!绷粗咝啪従徯Φ溃骸斑€記得我來時同你說過的話嗎?” 七信眼里的淚迅速涌出。 “記得,主子說,你一直希望揚州是你日后的埋骨之地?!?/br> 柳元笑睨他:“哭甚?我這不是得償所愿了?你小子從前總說想聽我唱一曲,今兒我就給唱一曲?!?/br> 他說著便懶洋洋靠上車壁,手拍著大腿,緩緩唱道:“大丈夫處世兮,立功名,功名既立兮,王業(yè)成。王業(yè)成兮,四海清,四海清兮,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兮,吾將醉,吾將醉兮,舞霜鋒?!保?) 這是武生的唱段,是養(yǎng)父最后一次登臺唱的戲詞。 養(yǎng)父是揚州最出名的大武生,柳元幼時一直想接養(yǎng)父的衣缽,做大武生。 可養(yǎng)父說他是天生的青衣嗓,非逼著他唱青衣。 日日練耗頂、撕腿、吊嗓,那日子真真是苦,也真真是快活。 今夜,若是讓揚州城破,廖繞自是脫不了罪。 通敵叛國,致一城失守,大抵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這法子陰狠,卻有效。 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置政敵于死地,選擇了這樣陰損的路。 柳元本也可以走這樣的路。 可這是養(yǎng)父與他的揚州城,他舍不得。 馬車在錦繡閣外頭的小巷子停下,柳元將一張裹著蠟的紙團(tuán)塞入嘴里,咽下。 “我進(jìn)去后,你帶上幾名勇士營的人去尋顧大人那姑娘,護(hù)好她,好生給人賠罪去。再往后,聽顧大人與梁將軍號令,保護(hù)好揚州的百姓?!?/br> 說罷這話,柳元頭都不回地下了馬車,往錦繡閣去。 前頭不知是發(fā)生了何事,正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須臾,忽聽一陣“砰砰”的鑼鼓聲。 便聽一人扯著嗓子吼道:“繼續(xù)猜!今日我們春月樓要當(dāng)散財娘娘!猜中十個便能換一兩銀子!” 七信原還在回想著柳元說的話,乍然聽見這么一陣聲響,心神一凜,忙抬眼望去。 只見人群中央一輛廟里的花車正緩緩地往內(nèi)城行去,上頭坐著兩位身姿窈窕、美目盼兮的貌美女子。 花車周圍一群流里流氣的年輕人正賣力地推著花車,但凡有人真答出十個燈謎,還真掏出一兩銀子丟過去。 百姓們一見當(dāng)真有銀子拿,俱都圍了過來,緊緊跟著花車走。 有美人看,有燈謎猜,還能有銀子拿,多好的事! 七信聽著那一陣陣鑼鼓聲,發(fā)現(xiàn)這些鼓聲居然還是有規(guī)律的。 像是信號似的,鼓聲一響,這里頭那些個三教九流的人就開始吆喝,連旮旯地兒的乞丐都跑了出來,跟著吆喝。 小秦淮河畔的百姓們潮水似的跟著花車朝內(nèi)城涌去。 遠(yuǎn)處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們見人人都朝著花車走,紛紛拋下手里的河燈,也跑來湊熱鬧。 內(nèi)城有一堵城墻,那城墻是數(shù)百年前建的老城墻了,談不上有多宏偉,但卻能攔住海寇一時半會的功夫,給百姓們爭取逃命的機(jī)會。 七信在那烏泱泱的人群里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承安侯府那位姑娘。 那姑娘大抵是扭傷了腳,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但卻不慢,始終跟著人流往內(nèi)城去。 方才往守備都司報信的便是她的人罷? 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在不驚動烏日達(dá)與廖繞的情況下,用這般巧妙的方式,引走百姓,當(dāng)真是妙哉。 七信往身后的巷弄看了眼,一咬牙關(guān),對周邊幾名勇士營的人道:“去查查小秦淮河畔那幾艘畫舫,若當(dāng)真有火器,把那些火器全都給咱家弄啞了!” 眉眼里的悲色漸漸散去,七信面容一肅,提步往容舒行去。 主子不僅僅要她護(hù)著容舒,也要他護(hù)著這些百姓。 他不能再耽擱了。 第五十五章 小秦淮河畔的鑼鼓聲響了一聲又一聲。 月色如鎏銀, 這鑼鼓聲與江畔上的戰(zhàn)鼓聲漸漸重疊在一起。 濤聲陣陣,戰(zhàn)旗獵獵。 梁霄背手盯著外頭那片平靜的海域,面色凝重。 “一個時辰前, 守在這里的副將接到消息, 說四方島幾十艘海艦整裝待發(fā), 正要往揚州來,上頭裝著不少火器?!?/br> 顧長晉蹙眉:“火器?何種火器?” “火銃和火炮?!绷合隼渎暤溃骸皬那拔遗c四方島的海寇交手,他們也有火器, 但火炮的數(shù)量不多,十艘船里大抵一艘船會裝火炮。但今日,按照那密信的說法,三艘船里就有一艘裝了火炮?!?/br> 要買火器實則并非易事, 除了要有大量的黃金白銀, 還要有門路。 若那密信的說法屬實,說明四方島的人已經(jīng)找到了一條能專門買到大量火器的路子。 顧長晉望著飄在風(fēng)里的大胤戰(zhàn)旗,沉吟道:“這些火器,要么是從海外買。要么是狄羅、汨國里的人主動提供。” 梁霄雙目一瞇:“若真是那幾個小國下黑手, 那就不是大胤與??苤畱?zhàn), 而是大胤與狄羅諸國之戰(zhàn)。好膽!真以為我們大胤無人!” 顧長晉道:“送消息之人我若沒猜錯,定是蛟鳳。一個時辰前送來的信, 說明四方島的??茉谝粋€時辰前便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梁將軍估算,還有多久,敵寇的船會抵達(dá)?” “不到一個時辰。” 顧長晉頷首:“還望將軍給我備好一艘防護(hù)力強的海船, 我親自帶潘貢士去見蛟鳳, 讓蛟鳳帶我們?nèi)ニ姆綅u?!?/br> 這便是顧長晉與梁霄、柳元商量好的對策, 趁著四方島??軆A巢而出的機(jī)會, 他親自帶兵去四方島做好埋伏。 只如此一來, 衛(wèi)所里一部分士兵都會被顧長晉帶走。 梁霄慎重道:“廖繞當(dāng)真會帶兵來支援?” “會。”顧長晉道:“廖繞從前扶持水龍王與烏日達(dá)作對,便是為了內(nèi)耗四方島的??軇萘?。他通敵養(yǎng)寇是為了留住手里的兵權(quán),卻不是真想看到大胤破國,生死存亡之際,他不敢不盡全力守護(hù)揚州?!?/br> 要不怎么說人心難測? 老尚書舉薦廖繞,甚至將親侄女嫁與廖繞,看中的是廖繞的才干以及一顆報國之心。 只可惜有多少人在官場越走越遠(yuǎn),越走越高,卻漸漸忘卻了初心。 然而這些忘卻為官初心的人,在家國生死存亡之際,或許又能暫且放下私心,將刀尖指向敵人。 所謂欲望,正是既有欲,又有望。 梁霄嘆了聲,唏噓道:“真是可惜吶?!?/br> 可惜什么梁霄并未明說,許是可惜廖繞因黨爭而負(fù)初心,又許是可惜今夜這一變故令他們失去了扳倒廖繞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