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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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說是哪位神仙回來了,原來是容姑娘!” “您可真是越長越出挑了,您若不回上京,這揚州第一美人哪還輪到旁人當?” “您離開揚州都快六年了罷,聽說您都成婚了,嫁了個狀元郎哩!” 嘰嘰喳喳的聲音蜂擁而上。 容舒笑笑著福了一禮,還未及說話,身后的門便開了。 路拾義爽朗笑道:“人昭昭是來找我的,幾位嫂子快忙去罷?!?/br> 說著望向容舒,“快進來,這次給我?guī)鹾镁屏???/br> “一壇秋露白,一壇寒潭香?!比菔孢呅χ卦?,邊同落煙一起入內(nèi)。 二人進去后,巷尾的柳樹后頭緩緩走出兩人。 椎云瞥了眼顧長晉,道:“主子與這位倒是有緣,在渡口才分離沒一會,這會便又遇上了,還都來找同一人,莫不是心有靈犀?” 顧長晉沒搭理他的調(diào)侃,只道:“她與路拾義很熟?” “自是熟,容家姑娘幼時被人拐子拐走過,當時就是路拾義將人尋回來的,揚州這里頭的地痞流氓都認路拾義?!?/br> 聞言,顧長晉扭頭看他,“她幼時被人拐走過?你寄來的信從不曾提過?!?/br> “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有甚好說的?!弊翟拼蛉さ溃骸皩傧氯粽媸菍懮先チ?,主子指不定要說我啰嗦,當然,您現(xiàn)下若是想聽,屬下把容姑娘幼時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說與您聽,如何?” 顧長晉漆黑的眼望著椎云,這個讓常吉頭皮發(fā)麻的眼神,椎云是一點兒也不怕的。 聳聳肩便道:“主子既然喜歡她,為何還要與她和離?就您這性子,一輩子都不定能遇到一個叫你動心的人?!?/br> 顧長晉身邊三個長隨,他大抵是最了解主子的人了。 先前去渡口接人,主子望著人姑娘眼睛眨都不眨的,椎云何曾見過他這樣? 登時就明白了為何二人和離時,常吉會寄來一封鬼哭狼嚎的信。 顧長晉沒接話。 想起她將和離書遞與他時那如釋重負的模樣,也想起了百戲樓里她與穆融言笑晏晏的模樣,喉頭漸漸涌出一絲澀意。 顧長晉從那扇掩著的木門挪開眼,道:“‘鳳娘子’的事,你不必去問路拾義?!?/br> 椎云挑眉:“為何?” “有人會替我問?!蹦腥苏f罷便轉(zhuǎn)身離開辭英巷,“帶我去春月樓,我去查查廖繞?!?/br> 椎云先是一愣,旋即心念一轉(zhuǎn),想起方才那容家姑娘與路拾義熟稔的模樣,登時便想明白顧長晉嘴里說的“人”是誰。 吊兒郎當一笑,道:“成,那屬下就不代勞了。” 第四十六章 路拾義的屋子還是老樣子, 每一樣陳設(shè)都沉著歲月的痕跡,雖陳舊,但窗明幾凈, 一點兒也不顯邋遢。 “今兒你從渡口下來時, 便有人來同我遞消息了?!甭肥傲x說著便瞥了瞥守在門外的落煙, “這是你的新丫鬟?” “不是,落煙姐是丹朱縣主的護衛(wèi),這趟是陪我回來揚州查些事的?!?/br> 路拾義“哦”一聲:“你要查什么事?” 頓了頓, 又狀若無意道:“可是你娘出事了?” 容舒抬眸瞥他,從路拾義的聲音里聽出來一絲不自然。 幼時拾義叔時常愛提起阿娘,總說她雖生得不像阿娘,性子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都是氣得人牙癢的臭脾氣。 好似對阿娘十分了解似的。 那會容舒想阿娘想得不行, 舅舅又總是忙得不沾家,容舒便時常跑來辭英巷找路拾義,要他給她講阿娘的事。 阿娘年輕時在揚州的事,拾義叔都知曉。 容舒年歲小的時候, 自是辨不出路拾義藏在話里的情意。 可如今的容舒卻不一樣了, 回想起過往那些年,拾義叔提起阿娘的模樣, 她多少猜到了拾義叔對阿娘的心意。 這大抵也是他這么些年一直不娶妻的原因。 容舒忖了忖便道:“阿娘眼下還未出事?!?/br> “還未出事?什么意思?莫不是以后會出事?”路拾義變了變臉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容舒斟酌道:“現(xiàn)下不能同您說究竟是出了甚事,只因很多事我也還蒙在鼓里。” 她的聲音里帶了絲不自覺的苦澀, “拾義叔, 我想查一查舅舅?!?/br> 路拾義盯著她看了須臾, 道:“你為何要查他?” 有些事不同拾義叔說, 怕是很難說服他。 容舒認真忖度了幾息, 給路拾義滿上一碗秋露白,道:“昭昭聽人說過,大胤沿海的??苤詺⒉槐M,是因著有一部分大胤人為了利,選擇與虎謀皮、助紂為虐。我想弄清楚舅舅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事。” 路拾義一瞬不錯地看著容舒,良久,唇角扯出一縷笑,道:“你在這點兒倒是比沈一珍要清醒。” 他抬手悶了半碗酒,淡淡道:“我從前就同她說過了,別聽你舅舅的話,傻乎乎地嫁到侯府去做勞什子侯夫人。你娘從來不愛被拘束在一個宅院里,沈治若真為她好,便不會勸她嫁給容珣。昭昭——” 路拾義從碗里抬起眼,目光微凜:“沈治不是你親舅舅?!?/br> 沈治不是她親舅舅。 容舒手里的茶杯差點兒離手,難以置信道:“那舅舅是誰?我在沈家從不曾聽旁人提過這事,連阿娘都不曾。” “沈治扛起了沈家嫡支的香火,誰會提起這些舊事?”路拾義淡淡道:“沈老爺與沈老夫人十分恩愛,只得你娘一個女兒。老夫人逝世后,沈老爺也沒想續(xù)弦,在你娘四歲那年,收養(yǎng)了你外祖母家的一個男孩兒。那會你舅舅仍叫譚治,沈老爺本想著你娘一及笄,便讓譚治入贅的?!?/br> “然而你娘十四歲那年,譚治從上京回來后,也不知為何,忽地就被沈老爺納入了沈家的族譜,改名為沈治,自此成了你娘的兄長。三年后,當今圣上登基為帝,你娘與承安侯府定下婚約?!?/br> 原來,最開始與阿娘有婚約的人是舅舅。 阿娘十四歲那年,舅舅已經(jīng)十八歲了。外祖父是個深明大義的人,若舅舅從一開始就不想入贅沈家,便他同外祖父說,外祖父也不會強人所難。 他一直拖到十八歲時才同外祖父說,只能是從上京回來后變了心意。 當初她同阿娘說她喜歡顧長晉時,阿娘撫著她的臉對她道:“阿娘一定會讓我們昭昭嫁一個你真正喜歡的人?!?/br> 從前容舒總覺得,阿娘在她嫁顧長晉這事上,比她還要執(zhí)著。 是因著阿娘不能嫁一個……她真正喜歡的人嗎? 容舒握緊了手上搖搖欲墜的杯子。 回沈園的路上,她想了許多阿娘與舅舅的事,腦子里亂糟糟的。直到進了垂花門,聽到那道熟悉的嗓音,方徹底回過神來。 “昭昭?!鄙蛑伪呈至⒃谟氨谂?,含笑看著她。 他是個極溫文爾雅的人,聲音亦是如水一般溫和。 容舒抬眼,望著幾乎沒怎么變老的男人,強壓下心頭的千思萬緒,抿唇笑喚:“舅舅?!?/br> 又提起裙裾,笑著往沈治走去。 沈治垂眸打量了她片刻,道:“張mama說你一回來就跑去辭英巷了?不是說了,那里住著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等閑莫要去?!?/br> “拾義叔是昭昭的救命恩人,我既然回來了,怎能不給他送兩壇好酒?” 沈治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下回讓江管家替你送去,你如今是大姑娘了,可不是從前的小孩兒?!?/br> 沈治將容舒領(lǐng)到三省堂,讓人上茶,端出一副要同她詳談的姿態(tài)。 他呷了口茶,道:“你娘說你這趟是回來揚州散心的,先同舅舅說說,你為何要和離?” “就是不喜歡了,也不想一輩子拘在后宅?!比菔婵粗蛑危σ庥坏溃骸拔衣犑傲x叔說,阿娘未出嫁前經(jīng)常跟著舅舅、外祖父一同出外談買賣的,那時阿娘過得可痛快了,只如今被困在侯府,日子過得一點兒也不舒爽。祖母總是苛待阿娘,父親也與阿娘離心。昭昭實在不愿意再步阿娘的后塵?!?/br> 聽容舒提起沈一珍,沈治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清澈的茶液映著他難辨神色的眸子。 “你娘嫁入侯府是為了守住沈家,她從來是個顧全大局的人?!鄙蛑挝⑻ы?,看著容舒道:“倒是你,怎可一聲不吭就和離?你可知當初你娘為了讓你嫁到顧家費了多大的勁兒?以后莫要再任性了。” 說著揉揉眉心,又道:“罷了,既已和離,那便好生陪陪你娘。你想在揚州玩兒多久?” 容舒不滿道:“舅舅怎么好像不喜歡昭昭來揚州?我還當舅舅見到昭昭會很高興,誰知道一開口就問我什么時候走,早知如此,我便不來了!總歸不來揚州,我還有別的地兒散心去?!?/br> 聽到她這孩子氣的話,沈治失笑道:“誰說舅舅不喜歡你來?你愛住多久便住多久,舅舅不催你走了,行了吧?舅舅這段時日有要事要忙,你若要出去,記得讓江管家派個人跟著,莫要四處亂竄?!?/br> 容舒這才眉開眼笑道:“我有落煙jiejie陪,哪里還需要江管家派人跟著?舅舅怎么還當昭昭是小孩兒?方才明明還說我是大姑娘的?!?/br> 沈治不否認,他心里一直拿容舒當小孩兒看待,也知曉這孩子性子跟珍娘一樣倔,聞言便嘆了聲,道:“隨你罷,只能在城里玩,若要出城一定要讓府里的人陪著?!?/br> 容舒笑著應好,回到漪瀾筑,她眉眼的笑意漸漸斂去。 阿娘從來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不可能會主動同舅舅提及她在侯府的處境??煞讲怕牼司苏f的話,他似乎一直很清楚阿娘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知道卻放任,是以前世才不管阿娘的死活嗎? 張mama從廡廊下迎過來,笑道:“姑娘可是又被大爺說了?” 容舒下意識看向張mama。 張mama……也是沈家的人,當初阿娘難產(chǎn),生下她后昏迷了大半月。 張mama便是那時來到她身邊給她做乳娘的。 這念頭一出,容舒便是一怔。 她不信任舅舅,不信任沈家的人,但怎可不信任張mama? 且不說張mama的身契捏在阿娘手里,便是張mama待她的那顆心,她難道還不知? 前世常吉要送她去四時苑時,本是不欲讓旁人跟著的,張mama把頭磕得血rou模糊,就為了求常吉讓她一同去,直到她死,張mama都一直不離不棄。 張mama見容舒愣愣地看著自己,慢眨了下眼,柔聲道:“姑娘這是魔怔了不成?” 容舒眸光一軟,笑了笑,便抱著張mama的手臂撒嬌道:“舅舅訓了我兩句,可我不管了,好不容易回來揚州一趟,我怎可能一直拘在沈園?阿娘吩咐我,回來揚州要去沈家祖屋看看幾位老祖宗的。不僅幾位老祖宗,郭姨和拾義叔我也要去看。mama你要給昭昭打好掩護!” 見容舒并未有甚異常,張mama松了口氣。 沈氏交待容舒回祖屋這事,她也是知曉的,便無奈應下:“老奴可以給姑娘打掩護,只姑娘要答應老奴,莫要玩心太重傷了自個兒?!?/br> 說著便差人給容舒?zhèn)渌逶。热菔骖孪春?,又細致地點上香,待得榻上傳來勻長的呼吸聲,方提腳離開了寢屋。 落煙被她安排在隔壁的屋子里歇,點了香,這會大抵也入夢了。 張mama面上依舊是一副溫柔敦厚的神情,出了漪瀾筑便慢慢地往三省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