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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

    情敵與情敵之間是相當了解的。

    蘇從意當天趕到機場，按照微信里的地址在候機廳里找到vip乘客區(qū)域。柯溱戴著帽子和口罩，坐在長椅上翹著腿打游戲，腳邊擱著行李箱。

    和他助理打了招呼，蘇從意在旁邊空位坐下：“幾點的飛機？”

    柯溱眼睛盯著游戲戰(zhàn)況，手指快速滑動，頭也不抬地道：“十點?！?/br>
    蘇從意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

    還有半個小時。

    她又問：“下次什么時候回來？”

    柯溱抽空看她一眼，吊兒郎當：“怎么，還沒走呢就開始想我了？”

    手機只剩下百分之五的電量，昨天晚上追完劇忘記充電。蘇從意低頭設置超級省電模式，沒心沒肺地說：“這倒沒有，我只是考慮用不用在婚禮請柬上寫你名字。”

    “……”

    手指抖了下，被敵方秒殺。

    柯溱沒好氣地按滅屏幕，“不用，準備新專，忙死了，沒事少聯(lián)系我。”

    還真讓陳聽晏說中了，蘇從意試探著問：“那滿月宴你來嗎？”

    柯溱：“…………”

    柯溱緩慢地轉(zhuǎn)過臉，面無表情地跟蘇從意對視片刻，而后一把按下蘇從意腦袋，咬牙切齒：“來，怎么不來，你讓陳聽晏叫我干爹我就來?！?/br>
    蘇從意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奓毛了，正鬧著，廣播里響起語音播報。

    “溱哥?！?/br>
    小助理提醒，“該走了。”

    “好?！?/br>
    柯溱松開蘇從意。

    蘇從意罵了句神經(jīng)病，捋順亂糟糟的頭發(fā)，忽然想起來：“你在微信里說有事跟我講，到底什么事？”

    柯溱站起身，拎出行李箱拉桿：淡淡道：“我又不想講了?！?/br>
    他說完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就走。

    所以讓她白跑一趟。

    蘇從意朝他的背影豎個中指，從椅子上拎起包，也準備離開。

    聽見有人喊：“蘇從意！”

    她回頭。

    大步折返的柯溱丟開行李箱，將她一把撈進懷里，緊緊抱住。

    他第一次這樣抱她。

    珍惜的如同仿佛要失去什么。

    可事實上，他從未得到過。

    “請柬?！?/br>
    他避開前兩個字，深吸一口氣，聲音低啞艱澀，“如果我沒忙死?！?/br>
    “……你記得寫我名字?！?/br>
    原諒他吧。

    不論是表白，還是那通電話。

    他都講不出口。

    陳聽晏說得對，他確實不夠磊落。

    同為月亮的竊盜者，只有他輸?shù)囊凰俊?/br>
    以后就天高水遠，各自一方。

    祝你下半生依舊活得瀟灑漂亮，干凈又坦蕩。

    祝我喜歡的姑娘。

    –

    蘇從意從機場出來，在站臺等到回朝渝湖的公交。挑人少的后排坐下，她面色平靜地扭頭看向車窗外。

    行道樹叢不再成片金黃燦爛，葉子落盡了，枝干灰灰地禿著。

    十一月份末尾，已經(jīng)要入冬。

    其實有些話不用說那么清楚，蘇從意也明白。她又不是真的沒心肝，只是知道干脆利落地拒絕掉以后，再當朋友相處難免會比從前尷尬。

    不如就這樣吧。

    這樣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公交車到淮安街，蘇從意從后門下車，心不在焉地路過站牌底下幾個等車的行人，冷不丁聽見自己筆名。

    “……犬夜叉猹是雙子塔宣傳的那個漫畫作者嗎？我靠，她的連載我還在追呢，怎么說塌房就塌房??？”

    “早跟你說她不是什么好東西?！迸赃叺呐Z氣不屑，“沒火的時候跟我家宵夜親親貼貼，稍微紅一點就不認人了?！?/br>
    同伴還是不太信：“真的假的？”

    “夜平方超話里都是罵她的，你說真的假的？她高中和熱搜曝光的一樣，我倆一個學校，她天天逃課翻墻，和好幾個男生談戀愛……”

    女生正說得起勁，肩膀被人拍了下。

    “——干嘛？”她扭頭，對上一雙圓潤漂亮的杏眼。

    站在她身后那人戴著棒球帽和口罩，膚色奶白，微卷長發(fā)染著元氣的茶橘棕，濃密地散落在肩上。

    即使看不見臉，也能從氛圍感上辨認出是個顏值很高的甜妹。

    甜妹拍完她，把手又縮回牛角扣大衣的口袋里，眼睛彎彎地問：“你是哪一屆的？”

    莫名其妙被搭訕，女生警惕：“什么哪一屆的？”

    “市一中?！碧K從意耐心道，“你是哪一屆畢業(yè)生？”

    意識到有可能遇到校友，女生猶豫地說：“……18屆，有問題嗎？”

    “我17級?！?/br>
    蘇從意眼里笑意斂起，冷淡道，“下次造謠之前記得叫學姐。”

    說完，徑直從兩人中間穿過。

    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從意并沒有太在意。

    畢竟天天有人微博私信罵她，黑熱搜她也不是沒上過。

    但她中途逛一圈羅森，在便利店里第三次聽見有人討論，終于意識到這次的嚴重程度可能遠遠超出她的預期。

    手機開著超級省電模式，攔截掉所有短信和電話。蘇從意找一家街角咖啡館借了充電寶，模式一關閉，手機果然嗡嗡嗡地不停震動起來。

    數(shù)條消息一同涌出。

    她心里大概有了準備，忽略掉其他人，目標明確地點進cc微信。

    最新一條微信是兩分鐘前。

    cc姐：【祖宗你又浪哪兒去了？好歹吱一聲?。　?/br>
    犬夜叉猹：【吱。】

    下一秒。

    那邊撥個語音電話過來。

    蘇從意找個沒人的角落，接通。

    cc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沒看熱搜吧？”

    蘇從意：“沒有?！?/br>
    “別去看了?！眂c語氣冷硬，“現(xiàn)在鋪天蓋地都是罵你的?！?/br>
    她情緒聽著比平時起伏要大，蘇從意開玩笑：“每天都有罵我的?！?/br>
    “這次不一樣。”

    cc道，“你被人rou了?！?/br>
    “……”

    蘇從意一愣。

    cc在聽筒里快速將事情原委給她梳理了遍：“有營銷號曝光了你的三次元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姓名年齡身份背景家庭住址，以及你高中遲到逃課早戀違紀的事情，罵的很難聽。”

    “哦對了，還掛了你私生活，說你腳踏兩只船?！?/br>
    蘇從意原本眉頭緊皺，聽到這里懵逼了下：“??？哪兩只船？”

    “你和keen?！眂c頓了頓，壓低聲音，“還有華盛科技那位?！?/br>
    蘇從意：“……”

    這屆網(wǎng)友真的好閑。

    大家都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

    cc其實很想問這瓜是真是假，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憋住了，冷靜道：“熱搜被抽掉一次，應該是華盛不想牽扯進來，但詞條熱度太高，現(xiàn)在又上去了。”

    蘇從意一舉拿下完結(jié)榜和新作榜這兩個漫島流量最大的榜首，線下宣傳流量被她單獨包攬，自然會招來同行某些紅眼病，趁亂渾水摸魚。

    但她想得不是這些。

    她聽見cc說熱搜被抽掉，就聯(lián)想起兩個月前那次，當時以為是張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