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319節(jié)
陸昉按住輪椅:“你先送媽回佛堂。” “好?!焙驾肄D(zhuǎn)向何潤芝,“媽,是佛堂里什么東西需要添補嗎?” 一般這種原因,才會讓何潤芝在這種時候離開佛堂。 何潤芝終于開口說了她的第一句話:“嗯?!?/br> 隨即何潤芝跟杭菀報了三樣物品。 杭菀轉(zhuǎn)頭就交待傭人去庫房里取,然后說:“等會兒就送去,我先陪你回佛堂吧?!?/br> 何潤芝又以沉默來無聲拒絕了。 “媽是想等東西送來再一起回?”杭菀詢問。 陸闖心知肚明,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他還沒離開,何潤芝要繼續(xù)盯住他。 跟防賊似的。 陸昉也不好勉強何潤芝。 四人就這么在客廳耗著,誰也沒離開。 陸闖直接在沙發(fā)里坐下了,形散意懶地翹著二郎腿優(yōu)哉游哉玩手機。 果不其然,傭人送來何潤芝要的東西之后,何潤芝仍舊沒有回佛堂。 一直耗到陸家晟出來為止。 依舊是風風火火、行色匆匆,神情間滿是凝思。 看見他們四人還在客廳,陸家晟煞有介事地將兩只手插進他的褲子口袋里。 陸闖瞇起一下眼,敏銳地判斷:陸家晟的褲子口袋里一定裝有什么東西。 大概因為陸闖和何潤芝同處的畫面過于詭異,陸家晟問了一嘴:“你們在干什么?” 陸闖作為代表回答:“可能一會兒要湊一桌麻將吧?!?/br> 陸家晟:“……” “閑得你們。”丟下這句話,陸家晟快步往外走。 陸闖迅速通過手機給瘦猴子發(fā)消息,叮囑瘦猴子跟蹤陸家晟。 隨即陸闖自己也呆不住了,起身向陸昉和杭菀道別。 陸昉送他到入戶門為止,說:“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br> 杭菀是跟在陸昉身邊的,聽見了這句話。 等陸闖離開,杭菀問陸昉:“要給小闖什么交代?” 陸昉沒有回答,他還是讓杭菀先送何潤芝回佛堂。 送完何潤芝,杭菀又幫何潤芝把添補的物品分類擺放好位置,才回去她和陸昉的臥室。 一進門,杭菀就聽見坐在輪椅上背對著她的陸昉命令道:“跪下?!?/br> 杭菀嘴角旋開溫柔的梨渦。 她關(guān)上門,立刻照陸昉說的辦。 跪在地上之后,杭菀用兩只膝蓋走路,慢慢地走向陸昉:“二哥,小闖跟你說什么了,讓你對我這樣生氣?” 她猜測:“小闖懷疑我?是嗎?” “那就讓他懷疑吧?!焙驾襾淼疥憰P的輪椅旁側(cè),臉輕輕貼到陸昉抓在輪椅扶把的手上,“不跟小闖聯(lián)盟,也沒關(guān)系的?!?/br> “二哥,你和小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一樣。與其日后鬧翻,不如現(xiàn)在就以我理由,和小闖分道揚鑣?!?/br> 話尾音尚未完全落下,杭菀便被陸昉揚起手甩開了。 杭菀坐在地上,雙手撐住地面,沒有撲倒。 旋即杭菀重新跪起來,去握住陸昉的手:“二哥……” 陸昉又一次甩開杭菀。 杭菀也又一次跪起來。 兩人如此一來一回有個大概十次,以陸昉用了太多力氣,為結(jié)束。 杭菀跪著走到陸昉的正前方,趴在陸昉的膝蓋上:“……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日子,不好嗎……” 陸昉低垂的眼簾里是杭菀的側(cè)臉,和覆在杭菀頰側(cè)的發(fā)絲。 他的手緩緩地摸到杭菀的后腦勺,輕輕地摩挲兩下,宛若愛人之間的親密與憐惜。 維持了十來秒,陸昉猛地用力,拽進了她的頭發(fā)。 因為疼痛,杭菀本能地仰起腦袋,朝陸昉揚著臉。 她的眉心是微微蹙起的,她的面龐上仍舊是掛著梨渦的。 掛著梨渦,杭菀伸手,輕輕捧住陸昉的臉:“二哥……我愛你……很愛你……永遠愛你……我不會離開你……” - 一路跟蹤陸家晟的瘦猴子匯報,陸家晟只是去了公司。 由于瘦猴子進不去公司,陸闖轉(zhuǎn)而叮囑他埋在陸氏集團總部里的人,盡可能地留意,陸家晟是否有異常舉動。 沒拿到戶口本,陸闖折返郊區(qū)接喬以笙下班的心情都不如原先美妙了。 他如今大多數(shù)情況下并不會對喬以笙刻意隱瞞情緒,所以喬以笙一見到他,就瞧出來他偷戶口本失敗了。 喬以笙不免調(diào)侃道:“看來老天爺想幫我多考察你一兩天?!?/br> “嘁,老天爺算哪根蔥?哪來的資格考察我?”陸闖先是冷哂,繼而嘚瑟,“你舅媽都同意了我的提親,你也同意了和我領(lǐng)證。” 最后陸闖特別陰戾地撂狠話:“誰敢來橫插一腳阻攔我們,我直接弄死他?!?/br> 喬以笙:“……” 陸闖睨她的表情:“被我嚇到了?” “是被你笑到了。”喬以笙推一下他的腦袋。法律社會,他當他是什么? 不過喬以笙因此想到一個還被他非法拘禁的人:“許哲他……” 第504章 詐 陸闖知道她肯定和他想到一處去:“嘖,早說了我們越來越心有靈犀。我就打算送你回宿舍之后,也去試試詐一詐許哲?!?/br> 喬以笙說:“帶我一起?!?/br> “你去干什么?”陸闖的語氣一下子變兇,“我去就可以了。我和許哲的交談內(nèi)容也會全程錄音,拿回去給你聽的?!?/br> 喬以笙笑著抓了抓他的手:“沒問題的,綁架的心理陰影對我早就沒影響了?!?/br> “沒影響?”陸闖跟聽到笑話似的,“你現(xiàn)在害怕懷孕,不是影響?” “……”喬以笙啞口。 陸闖繃著臉啟動車子。 喬以笙沉默片刻,說:“即便沒有那個問題,我現(xiàn)在也還不想要孩子,也還沒到要孩子的時機?!?/br> 陸闖駁回:“這和你受綁架的影響而害怕懷孕,是兩碼子事?!?/br> 喬以笙有些無奈:“那我如果能見許哲,見到許哲即便回憶起了當時綁架發(fā)生的事情,我也能安然無事,是不是算我在慢慢克服?” 陸闖的回應(yīng)只是一記輕嗤。 喬以笙不再慣著他了,態(tài)度強硬起來:“你信不信,我問mia,mia的專業(yè)意見也會同意我的做法。” 陸闖沒理她。 喬以笙:“我到底還是不是一家之主了?” 陸闖:“那不是讓你在這種事情上做主!” 喬以笙:“呵,還分這種事情那種事情?什么是這種什么是那種,全由你說了算嘍?” 陸闖:“如果就是,怎樣!” 喬以笙:“停車!” 陸闖:“我偏不!” 喬以笙:“所以才剛訂婚你就欺負我!” 陸闖:“就欺負了,怎樣!” 喬以笙的眼睛立刻擠出眼淚。 陸闖緊接將車子靠邊停:“喬圈圈!你有病!” 其實是因為今天沒睡飽,又一個下午對著電腦,喬以笙眼睛酸澀,所以才能上演一番說哭就哭。 但也確實就是勉強擠出兩滴,就沒了,喬以笙抽了紙巾假裝擦眼淚,以遮掩自己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 “你不讓我見許哲,直面心理陰影,努力去客服,就是想讓我有病。”喬以笙努力回憶曾經(jīng)看過的影視劇里的角色,都是如何胡攪蠻纏的,加以借鑒,“我有病對你有什么好處?你說!搶走狗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嗎?” 陸闖:“……” 黑著臉,他薅過喬以笙手里的紙巾:“行了,演夠了,喬圈圈。還不如演回你小時候的公主?!?/br> 喬以笙冷笑:“當你老婆講的話都沒用,公主的話能有用?” 陸闖:“……那你倒是喊我一句‘老公’。” “?。?!”他在趁火打劫? 喬以笙才不會讓他得逞。如果次次都被他要挾成功,以后家里做主的人真成他了。 “那你自己見許哲吧,我不見了?!眲e開臉,喬以笙冷漠地望出車窗外。 陸闖默不作聲地重新啟動車子。 不多時,喬以笙察覺,車窗外掠過的風景,并非回宿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