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269節(jié)
陸闖一如既往地當聶婧溪是透明人,重新問一遍陸家晟:“爺爺怎樣了?” “就是不清醒地睡著。”因為陸闖這段時間積極參與競選,加之陸闖復(fù)健的成效,陸家晟對陸闖的態(tài)度也比之前好不少,“你來得正好,加上你人全部齊了,你們都先在客廳里等著,一會兒以笙出去宣布這段時間的考察結(jié)果?!?/br> 喬以笙:“……”她剛剛根本就還沒同意今天給結(jié)果好嗎? 余子譽等人聞言憂喜參半的樣子。 喬以笙冷著臉問陸家晟:“如果我今天就是給不出個結(jié)果?也不愿意按照您的提議抽簽?zāi)??請問你們陸家打算如何?把我關(guān)在這里不允許我離開嗎?” 她強硬的態(tài)度令陸家晟皺了眉,他也問得特別直白:“以笙,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嫁過來?如果是這樣,你不是耽誤我們所有人的時間,也在白白消耗你陸爺爺?shù)臅r間?!?/br> “我可以體諒你是聶家剛找回去的孩子,沒有從小生活在大家族里,不懂得在大家族里,婚姻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當作你還在鬧小孩脾氣。你今天可以不自己做決定。那就由我們兩家的大人來替你做主。你陪著你陸爺爺,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你的小叔叔?!?/br> 喬以笙無所畏懼:“噢,那您盡管聯(lián)系吧。” 聶婧溪站出來維護喬以笙:“陸伯伯,以笙jiejie慎重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是無可指摘的。您今天突然間就要以笙jiejie立刻做出選擇,我相信即便是您聯(lián)系了我們小叔叔,我們小叔叔也會認為是您的行為不妥?!?/br> 陸家坤又急得滿頭大汗,企圖當和事老:“好好商量嘛,都坐下來好好商量,別著急上火,別傷了和氣,我們是親家啊?!?/br> 陸家晟一甩手,離開陸清儒的臥室,看樣子還是堅持要給聶季朗打電話,把婚事給定下來。 陸家坤偷偷替陸家晟向喬以笙道歉:“以笙啊,別生氣啊,你陸大伯是因為你陸爺爺?shù)牟?,今天才急出脾氣來。我們這些做子女的現(xiàn)在能為你陸爺爺做的事情實在有限,也就兩家人的這個結(jié)親是你陸爺爺最大的惦念了。我們不想成為不孝子?!?/br> 喬以笙不予回應(yīng)。反正究竟是為了陸清儒還是為了家業(yè),他們自己心里清楚。 陸家坤有點尷尬,尷尬地也離開陸清儒的臥室,估摸著是去找陸家晟,順帶把門給關(guān)上了,不再讓陸闖、余子譽等人聚集在房門口。 站在她后面的聶婧溪輕輕將手放到她的單邊肩膀上:“我很佩服以笙jiejie?!?/br> 喬以笙是坐在陸清儒床邊的,聞言她沒回頭看聶婧溪,只問:“佩服我什么?” 聶婧溪解釋:“佩服你敢這樣正面直接頂撞陸伯伯。佩服你敢反抗?!?/br> 喬以笙并不認同:“如果我真有你說的那么‘敢’,我從一開始就不會同意這門聯(lián)姻。” 這是她拿到聶大小姐這張護身符的代價,沒辦法。 雖然她剛剛在陸家晟面前表現(xiàn)得一點也不擔心他打電話給聶季朗,但喬以笙很清楚,聶季朗最多只會幫她多爭取兩三天時間,恐怕也不可能再放任她無期限地拖延。 而在這五分鐘之后,喬以笙毫不意外地接到聶季朗打來的電話。 聶婧溪出去了,說出去幫她看看外面的情況。 房間里只剩喬以笙、陸清儒和保姆。 喬以笙一開始沒出聲,聽著聶季朗在電話那頭說:“其實我不明白你拖著這門親事的原因。陸家的人選里,明明有你中意的,不是嗎?” 早在喬以笙當初第一次和聶季朗通電話時,聶季朗就在話語中暗示過他知道她和陸闖的隱秘關(guān)系。 包括后來阿苓沒有中招大炮下的安眠藥也知道了有個人總是會來宿舍里找她。 只是喬以笙從來不承認,當作聶季朗和阿苓都不清楚,聶季朗和阿苓也從來不揭穿她,雙方皆不捅破最后那層窗戶紙。 現(xiàn)在聶季朗比先前更明確地表露出他的知情,喬以笙不詫異也不慌張。她甚至清楚,聶季朗就是明知故問,她才不信聶季朗不明白為什么。即便聶季朗不了解全部的原因,那起碼也知道,誰當她的未婚夫,誰就有危險。 喬以笙也不多和聶季朗廢話,只問聶季朗一句:“小叔叔為我多爭取了幾天?” 聶季朗告訴她:“兩天?!?/br> 喬以笙絲毫不掩飾嘲諷:“小叔叔保留實力了?!?/br> 聶季朗一如既往地笑得寬厚,并不計較她的語氣:“我確實認為這對你是一門好婚姻。沒有比自己的娃娃親未婚夫恰好是自己喜歡的人,更為圓滿的事情了。我不僅能對我的父母有交待,也不至于對你的父親有愧疚?!?/br> 他再如何打明牌,喬以笙也仍舊堅持和他裝傻:“小叔叔,你說的我聽不懂。在我眼里,陸家那群歪瓜裂棗,沒一個人配得上我?!?/br> 她留意到,她將這句話時,保姆看了她一眼,帶著笑意。 喬以笙結(jié)束和聶季朗的通話,發(fā)現(xiàn)陸闖在不久前給她發(fā)來一條消息—— 【不用有顧忌,把我推出去,我在籌謀站起來的時候,就做好了應(yīng)對暗箭的準備。喬以笙,相信你男人,不會有事的】 喬以笙:“……”呸,她說他是她男人,不代表他就真可以自詡他是她男人。 陸闖這時又發(fā)來新的一條內(nèi)容:【你敢選別人,就等著給我收尸】 第418章 神奇 以命相挾玩上癮了他? 喬以笙不得不給他敲一敲警鐘:【搞清楚哦,你現(xiàn)在整個人屬于我,包括你的名,未經(jīng)我的允許,你敢亂來,就給我等著】 因為只能單只手打字,費了好一會兒功夫喬以笙才發(fā)送成功。 抬頭見保姆又在看她,喬以笙索性和她聊會兒天:“還一直沒問過,嬸嬸你叫什么?” “慶嬸,”保姆說,“大家一般稱呼我慶嬸,慶祝的慶?!?/br> “噢,慶嬸,你好?!眴桃泽虾退蛘泻?。 慶嬸去取了塊干凈的毛巾,疊成一個小枕頭,幫忙枕在喬以笙的手臂下。 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姿勢被陸清儒抓著,喬以笙的手的確有些酸:“謝謝慶嬸。” 然后說:“慶嬸你一個人照顧陸爺爺這么多年,很辛苦吧?” 慶嬸的床就搭在陸清儒的床旁邊,夜里也是看護著陸清儒睡覺的,想過去都知道慶嬸恐怕每天晚上都不敢睡得太沉,否則陸清儒若是有個異樣,沒法第一時間察覺。 慶嬸卻否認:“不會,我習慣了。董事長很好照顧的,他每天的事情只有那么一些,我挺輕松的。” 這樣嗎……喬以笙帶一些冒犯地問:“可慶嬸你的時間就全部被鎖在陸爺爺身邊了,都沒辦法做其他事情、享受你自己的生活?!?/br> 慶嬸又一次否認:“不會,我也沒其他事情做。每天陪董事長找佩佩、做小蛋糕,挺好的?!?/br> ……嗯,倒也沒錯,各自對生活的追求不一樣,慶嬸自己覺得這樣舒適,別人無法置喙什么。喬以笙并非閑著來置喙,就是不提出類似的問題,她和慶嬸的天沒法聊下去。 這不,眼下喬以笙就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么了。 慶嬸則主動道:“以前你還沒出現(xiàn),董事長沒有這么黏佩佩。我們騙他佩佩去買小蛋糕,他就會相信?!?/br> 喬以笙猜過去也是這樣。無論在宜豐莊園宴廳里的第一次碰面,還是后面數(shù)次為了舊房改建項目來別墅這邊,陸清儒只有一次發(fā)病之后非黏著佩佩不可,喬以笙強行抽手之后他還差點厥過去。 而且最初聶婧溪當“佩佩”的時候,陸清儒和聶婧溪也相處得挺融洽,聶婧溪不還和陸清儒一起寫字練書法? 喬以笙又輕輕嘗試掙了掙自己的手。 陸清儒仍舊抓得很緊。 喬以笙啼笑皆非:“這樣下去,我如果想上廁所該怎么辦?” 慶嬸從床底下把尿盆端出來:“你要可以用這個。我洗得很干凈的?!?/br> “……”喬以笙仔細盯著慶嬸的臉,很確定慶嬸是認真地在幫她想辦法,而非開玩笑…… 房門被人從外面叩了叩。 聶婧溪又進來了,陪宋紅女進來的。 喬以笙今天來別墅后直奔陸清儒這里,還沒和宋紅女打招呼:“宋mama。” 宋紅女走來床邊,摸了摸喬以笙的頭發(fā):“怎么你又瘦了?我就說工地的伙食肯定沒自己家里好。你工作忙又總熬夜加班,飯再沒吃好營養(yǎng)跟不上,身體早晚得受不了。阿婆是過來人,聽阿婆的勸,別太仗著年輕就不重視健康?!?/br> 聶婧溪笑:“阿婆,以笙jiejie一來你就說這么多,也不怕把以笙jiejie嚇走。” 宋紅女:“嚇走我也得說。我說一次你們聽不進去,我說十次二十次,你們總能聽進去一次。” 慶嬸難得一次插腔:“年輕的時候確實該注意身體。我爸告訴過我,董事長就是以前年輕的時候太拼命了,不聽勸,現(xiàn)在年紀大了,不少小毛病。不急不兇的小毛病折磨起人來,那也是要人命的喲?!?/br> 聶婧溪猜測:“陸爺爺那時候是因為家里的經(jīng)濟情況出問題才失去了和我奶奶成眷屬的機會,他心里肯定很介意這件事,才成了他拼命的原因吧。” 宋紅女的視線落到床上的陸清儒:“這個陸老頭啊……” 喬以笙等著她的后文,結(jié)果沒等到。 宋紅女只是關(guān)心喬以笙:“你要這樣一直被陸老頭栓在他床邊嗎?” 喬以笙這不正傷腦筋:“再等會兒應(yīng)該就能松開了吧?!?/br> 保姆瞧了眼時間:“到點做飯了。喬小姐,麻煩你先繼續(xù)守著董事長,我去廚房。有什么情況你喊我就行?!?/br> 臨出門前保姆還檢查了一下陸清儒的輸液袋,確認暫時還不需要更換。 宋紅女喚了聶婧溪:“你帶著方袖和芊兒跟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今天外面人多?!?/br> “嗯,阿婆,那我去了?!甭欐合搽x開了房間。 雖然還有個陸清儒在,但不算數(shù)也罷,喬以笙認為這就是和宋紅女的單獨相處無異了。 第一次和宋紅女單獨相處,喬以笙莫名有些忐忑。何況宋紅女很像是故意支開聶婧溪的。 喬以笙先鎮(zhèn)定地按兵不動,等著看宋紅女想干什么。 宋紅女卻沒有怎樣,她只是坐在床邊,抓了抓喬以笙被陸清儒握的手,輕輕嘆一口氣:“我來試試能不能讓陸老頭松手。這么一直不放開你也不行。不能真把你當成佩佩了。” 喬以笙琢磨著她這句話是不是另有意思。 只見宋紅女朝床上的陸清儒傾過身,湊近到陸清儒的耳邊,一手按住床板支撐住她的身體不至于撲下去,嘴里小聲地嘀咕了一長串的內(nèi)容。 乍聽之下,跟念經(jīng)似的——想也知道,肯定不會是念經(jīng)。 喬以笙努力想聽一聽,然而一個字沒聽清楚講的是什么。 神奇的是,片刻之后,陸清儒竟然握得不如先前緊了。 喬以笙趁此機會慢慢地拔出她的手,陸清儒也依舊平靜。 “宋mama,你怎么做到的?”喬以笙根本不可能不好奇。 宋紅女看起來有點直不起腰,扶住了手臂,很累地坐正身體:“哎喲,我這把老骨頭……” 喬以笙將自己所坐的床邊的椅子讓出來:“宋mama你要不坐這里?” “不用,我又不是來給陸老頭陪護的?!彼渭t女揉了揉腰。 喬以笙搭手幫她輕輕摁了兩下,旋即架不住好奇心,又一次探究:“宋mama,你究竟跟陸爺爺嘀咕了些什么,陸爺爺怎么就放開我了?” 宋紅女的視線重新落到陸清儒身上:“也沒什么,我就是試一試,沒想到會有效果……” 第419章 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