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245節(jié)
喬以笙一轉(zhuǎn)頭,見到的就是陸闖坐回的是輪椅。 以運(yùn)動褲脫到小腿處卡在那兒的造型,坐在輪椅里。 喬以笙:“……”這畫面可真是…… “不是說要看?你不走近些能看清楚些什么?”陸闖還抱怨上。 喬以笙冷漠臉:“你就是活該,自作自受?!?/br> 一大早非得跑來別墅這邊找罪受。 陸闖在她一靠近就拉住她的手:“你是我女朋友,你被一大群垃圾男人包圍,我還不能來現(xiàn)場監(jiān)視?” 反正他有的是理直氣壯的理由。喬以笙懶得理他,蹲身在他膝蓋前。 剛剛他發(fā)給她的照片里沒有拍全,他的兩只膝蓋都燙到了,往上蔓延了一小片大腿,他這種并非細(xì)皮嫩rou的膚色都紅得有點(diǎn)厲害。 不過沒起泡。 “保姆之前送來給我的藥箱在這兒?!标戧J拎到她跟前。 喬以笙接過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他:“你就不能現(xiàn)在立刻給我離開這里去看醫(yī)生?” 陸闖:“不能?!?/br> 喬以笙:“……” 行,隨他。 她不和他浪費(fèi)口舌,取出藥箱里燙傷藥膏,先幫他擦藥。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講話,安安靜靜的,突顯某種噯昧因子的流動與發(fā)散。 擦藥這事兒沒什么,就是吧……兩人眼下一坐一蹲的姿勢特別怪異…… 喬以笙視線的平行處恰恰是……咳咳咳,她還是努力集中精力在他以膝蓋為中心蔓延開的燙傷的皮膚上。 喬以笙也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你剛才用得著在他們面前那么高調(diào)?” 陸闖笑:“我這高調(diào)一下,你不就來擔(dān)心我被暗殺了?” “你怎么還能當(dāng)成玩笑?”喬以笙蹙眉,“你又不是沒有被暗殺過?車禍的事你這么快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大概是因她的話記起代替他死掉的那位兄弟,陸闖的神情微恙。 如果這樣能令他清醒一點(diǎn),戳他傷口就戳他傷口吧。喬以笙沒安慰,繼續(xù)警醒他:“你過去那么年為了報仇韜光養(yǎng)晦,演學(xué)渣演爛泥演浪蕩子又演廢物,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還要不要報仇了你?” 陸闖盯著她,悄寂地盯了她約莫四五秒,丟出一句話:“還不都是因為你?!?/br> 喬以笙火大:“又甩鍋給我?你自己沒意志力顧全大局,把賬算到我頭上是怎么回事?” 他這和古時候昏庸的皇帝不正視自己的無能歸咎于紅顏禍水有何區(qū)別? 自古以來女人可替男人背了太多鍋! 陸闖身體前傾,手指勾住她的下頜:“喬以笙,就是因為你,我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你現(xiàn)在什么樣子?”喬以笙冷臉,嘲諷,“戀愛腦?” 陸闖似乎覺得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很有趣,斜挑了眉梢。 喬以笙當(dāng)然清楚其實是不準(zhǔn)確的。他若真戀愛腦,他早就放下仇恨撂攤子什么也不干了。 但他的行為確實有不當(dāng)。喬以笙必須明明白白告訴他:“和你談戀愛不是為了和你談戀愛,是希望把我們的私人感情穩(wěn)定下來,不影響我們的復(fù)仇?!?/br> 陸闖對她的第一句話有很大的意見:“你的意思難道是,現(xiàn)在換一個人和你組成復(fù)仇者聯(lián)盟,你也會和他談戀愛?” “……別摳字眼了行不行?”喬以笙正色。 “喬以笙,如果之前我零零碎碎的話你沒放在心上,我現(xiàn)在完整連貫地再告訴你一次?!标戧J掰回她欲掙開的臉,“以前我是沒信心報仇的同時能兼顧你,怕害了你,所以不敢對我們兩人之間的未來有奢望,對你最好的保護(hù)就是推開你。”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筆直地注視她,身體繼續(xù)朝前傾,吻了吻她,“你給我希望,給了我自信,給了我貪念,給了我對我們以后生活的暢想。我覺得魚和熊掌可以兼得。仇我要報,你,我也要高調(diào)地?fù)碛?,讓全部人知道,你是我的。?/br> 眼睫輕輕顫動,喬以笙的心仿佛被攤開在太陽底下曬,熨燙不已。 抽回噎住的嗓子,她想回應(yīng)他。 房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敲了敲。 第381章 懲罰 神經(jīng)一緊,喬以笙下意識望向門口。 只聽門外傳入聶婧溪的聲音:“陸闖。” 陸闖皺眉。 因為沒得到他的回應(yīng),聶婧溪又敲了敲門:“陸闖,你還在里面吧?你的傷怎樣了?涂過藥沒有?你一個人方便不方便?需不需要人幫忙?” 喬以笙無聲地和陸闖對視一眼。 陸闖冷冷地說:“我要睡一會兒,別來打擾我。” 聶婧溪還是問:“我打電話給醫(yī)生吧,讓他今天提前來幫陸爺爺做檢查,你也順便讓醫(yī)生看一看?!?/br> “你耳朵聾了是不是?”陸闖何止是將他的超級不耐煩如實發(fā)泄,簡直就是將明晃晃的厭惡加注在言語中,“給我滾?!?/br> 喬以笙其實是不喜歡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如此毫無紳士風(fēng)度。但基于聶婧溪委實難纏,總不能還奢求陸闖對聶婧溪好言相待,喬以笙心底也希望聶婧溪知難而退。 聶婧溪不氣也不惱,態(tài)度如常:“好,你休息吧?!?/br> 伴隨她腳步的遠(yuǎn)離,門外逐漸沒了動靜。 但一來不確認(rèn)她是否真的離開,二來即便她真的離開了也可能還在一樓,喬以笙都不太敢和陸闖說話了。 她就是不該一時心軟下樓來找他! 喬以笙沉默地將醫(yī)藥箱歸整,陸闖拉住她的手:“藥還沒擦完?!?/br> “擦什么擦?”喬以笙將聲音壓得極低,“都是你惹出來的!就該燙死你疼死你!——把褲子穿上,別擱這兒繼續(xù)耍流氓?!?/br> 陸闖不情不愿的:“你這么會兒時間就看夠我了?” 喬以笙:“……” 陸闖又說:“你現(xiàn)在出去沒準(zhǔn)會碰到她,不如好好呆著,再多看我?guī)籽??!?/br> 喬以笙:“……” 陸闖再道:“多看我?guī)籽郏匆幌茨切┩峁狭褩椊o你的眼睛造成的污染?!?/br> “……你夠了?!眴桃泽虾脷庥趾眯?,“你也夠污染我的。” 陸闖拽過她坐到他的腿上,低聲在她耳邊笑:“你現(xiàn)在這樣看著我,你的腦子里肯定全是充滿顏色的廢料,當(dāng)然污染了?!?/br> “……”喬以笙恨不得捶死他。 她想站起來:“我要走了,一會兒那群人也要跑回來了?!?/br> 陸闖箍住她的腰圈禁住她,嘴唇寸寸親吻在她的頸側(cè),置若罔聞,只低低地問:“你不試試和一個殘廢在輪椅上……是什么感覺?嗯?” 喬以笙:“?。?!” “你又不是真殘廢?”她堅持不受他蠱惑。 她在他懷里的掙扎使得他的輪椅發(fā)出動靜。 “你再動,它就要被我們折騰散架了?!标戧J的措辭特別故意,語調(diào)也若有深意,“你之前都認(rèn)可了我的演技直逼奧斯卡影帝,我現(xiàn)在的角色就是一個殘廢,為了你的體驗,我也會更努力地扮演好?!?/br> “……”可別再說了,喬以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能不能當(dāng)一個啞巴?” 人模狗樣的一副臭皮囊,怎么就長了這樣一張嘴?從前是怎么欠怎么說,現(xiàn)在是盡出餿主意。 手心猛地一陣濕熱——他的舌尖仿佛通了電,添在她的手掌心,徑直傳遞進(jìn)入她的身體,麻了她的心尖,軟了她的身體。 晃神的一瞬間,喬以笙的后腦勺就被陸闖寬厚的手掌按著壓下來,她原本捂在他嘴上的手滑落,轉(zhuǎn)而攀住他的肩膀,承受他抬高的臉壓迫而來的唇。 吻是吻了,但他這個勾人的男妖精并沒有完全迷惑她的心智,喬以笙只是借由他現(xiàn)在衣著的便利幫他一把。 上回這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她記得特別清楚,是她在他的訂婚宴上把她自己弄傷了,他后來跑到她公寓里非得檢查她的傷好沒好。她沒完全好,他就教了她…… 門突然又被人從外面敲響。 喬以笙驚得抖了一抖。 陸闖的雙手正抓在輪椅兩側(cè)的扶把,往后靠著椅背,仰著頭,露出他突顯的喉結(jié)。猛然間他也隨之一抖,喉結(jié)用力地吞咽口水。 傳入的竟然又是聶婧溪的聲音:“陸闖,不好意思,打擾你,醫(yī)生來了,你開個門,讓他進(jìn)去看一看吧。” 喬以笙下意識就要從他腿上起來。 陸闖快一步預(yù)料到她的意圖,拽回她,嗓音低啞地警告:“你要敢松開,我就敢開門?!?/br> 喬以笙:“……” 上癮了吧他?玩到這份上? 行,反正現(xiàn)在也出不去,她奉陪到底。 喬以笙的胸口貼近他的身體,一副看他笑話的表情,她自己說話也跟輕飄飄吹氣似的:“你倒是回應(yīng)外面???你怎么不回應(yīng)?嗯?怕被聽出你不對勁?” “我有什么可怕的?”陸闖額前的碎發(fā)因為冒出的細(xì)汗而潮潮的,他的眼瞳也因為潮氣而黑得比平時純粹,斜勾唇,他說,“只是我們倆私底下的動靜,自己相互聽聽就行,沒必要讓不相干的人過耳癮——” 最后一個字剛出口,陸闖便倒抽一口涼氣,抓在輪椅扶把上的手青筋都冒起來了,指節(jié)更是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白。 喬以笙承認(rèn)她存了點(diǎn)報復(fù)心理:“現(xiàn)在會說是我們倆私底下的動靜?嗯?你當(dāng)初背著我打電話給鄭洋的時候,怎么就不這樣想?” 時至今日她心里還委屈。若非鄭洋在溫泉會所里和陸闖吵架透露出來的,她怕是一輩子都得蒙在鼓里。 雖然當(dāng)初和陸闖在酒店時,因為知道鄭洋就在隔壁房間,她故意放縱過她自己,但她主動和被他偷偷搞事情,完全兩碼子事。 “我錯了。”陸闖快速而果斷地道歉,好似已經(jīng)被她tiao教得特別慫。 然而他下一句就是:“你繼續(xù)這樣懲罰我吧,玩命地懲罰。” 喬以笙:“……” 臭流氓……給他道歉的誠懇度大打折扣。 “陸闖?!甭欐合€在敲門,“你沒事吧?” 喬以笙其實也因此變得有些興奮,壓著音量問:“你一直不出聲,她會不會有備份鑰匙自己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