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206節(jié)
如果喬以笙沒看錯的話,摞成的是兩個立體的小圓圈。 見喬以笙盯著零食,陸闖眼里光澤流動,問得很故意:“我設計的,喬大建筑師要不要品鑒品鑒?” 喬以笙遂他的愿,品鑒給他聽:“一推就倒的豆腐渣工程?!?/br> 陸闖:“……” 喬以笙揉了揉酸疼的后頸,沒和他插科打諢:“陸大老板,夜深了,你不適合繼續(xù)留在一個單身女人的宿舍里?!?/br> 陸闖從地毯上站起來,碎發(fā)下黑眸深斂,隱含冷峻:“喬以笙,你不是說拖延?又答應招親大會干什么?隨便找個理由不是都能推掉?” “你在害怕嗎陸闖?”喬以笙揉完后頸,揉太陽xue,“幾個小時前你不是說你即便油膩,也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強?” 陸闖抿著唇不語。 喬以笙淡聲道:“我不可能一直推掉,表面上我也得表現(xiàn)像有在認真挑選未婚夫。反正名冊上送選了那么多人,我就算半個月out掉一個,也要挑個好幾個月?!?/br> “另外,”她強調,“我對陸家這個復仇對象,沒什么了解。通過這些機會,認識認識陸家都有哪樣的歪瓜裂棗。也許其中就藏著,當年對我父母動手的人??赡苓€會有一些你呆在陸家多年也沒能發(fā)現(xiàn)的意外收獲??偠灾畬ξ覀冎挥泻锰?,沒有壞處。” 陸闖默默戴上漁夫帽和口罩。 喬以笙以合作伙伴的口吻與他道別:“回去的路上小心?!?/br> 在她轉回電腦前又畫了會兒圖的時候,陸闖的聲音重新入耳:“……是,喬以笙,我害怕。” 帶著很生動又很真實的露怯的情緒。 怔怔然,喬以笙望過去。 陸闖挺拔的黑色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外,關上了她宿舍的門。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只有外邊的蟲鳴蛐叫。 白熾燈的光芒映在喬以笙白皙的臉上,悄寂地坐一會兒,她起身,走過去地毯,落座方才陸闖坐過的位置,看了會兒兩個小圓圈,她伸手拆開一包零食,吃起來。 - 隔天清晨刷牙照鏡子,喬以笙盯著自己額頭冒出的兩顆新鮮的痘痘,就后悔昨晚的貪嘴,刷完牙就給陸闖發(fā):【別再買零食了!】 一大早充滿怨念的不僅有喬以笙,更有大炮。 大炮坐在廚房門口,用磨刀石,幫牛奶奶磨廚房的刀,目光一直跟著阿苓飄,面對喬以笙的時候,話也比平時少了。 喬以笙支開阿苓去幫牛奶奶洗鍋時,私下問大炮:“你對阿苓有意見?” 大炮否認:“沒有的事,嫂子,我怎么可能會對嫂子你的人有意見?” 喬以笙思索:“那就是對我有意見?” 方才還能穩(wěn)穩(wěn)坐在小板凳里磨刀的大炮一下蹦起來:“怎么可能?!” 喬以笙微彎唇角:“那說吧,究竟怎么回事?昨晚我?guī)О④呋貋黹_始你就不對勁。” 大炮是直爽性子,既然喬以笙問了,他自然也不藏著心里話:“嫂子,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保鏢,比不上你的新保鏢?” nongnong的醋味。 喬以笙:“……” - 陸闖看到喬以笙的消息時,陸家晟剛從他的房間離開。 他現(xiàn)在依舊住在醫(yī)院里,但從病房,搬到醫(yī)院附屬的療養(yǎng)院里,以復健治療為主。 陸家晟是來通知他,必須參加周日的招親大會,必須把喬以笙追到手。 他不去,陸家晟就派人來療養(yǎng)院里綁他去。 陸闖問了一句:“我這種殘廢,人家能看上我?” 陸家晟分明也找不出陸闖身上的閃光點,只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婧溪都對你死心塌地,她的jiejie沒準品味和她一樣,就是喜歡你這種類型。” 陸闖順著陸家晟的話嘲諷一波:“別人家是龍生龍鳳生鳳,我們家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br> 氣得陸家晟想直接對陸闖動手,還是被杭菀給及時攔了下來。 撞見外面同樣在這個療養(yǎng)院里做復健的陸昉,陸家晟陰著臉又罵了一句:“一個兩個的,全是廢物。” 陸昉面色無瀾,驅使著輪椅進入陸闖的房間。 陸闖從手機屏幕抬頭,望向陸昉:“二哥,我正巧有事準備找你?!?/br> 陸昉的輪椅進一步駛到他的床邊:“什么事?” 陸闖沉默幾秒,鋪墊道:“我知道我的這個決定可能和當初我堅持要從醫(yī)院里出去見許哲一樣,讓你為難?!?/br> 陸昉神情淡靜:“嗯,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了?!?/br> 第322章 架勢 在小劉的幫助下,阿苓被安排進工地辦公室的茶水間當茶水小妹,一個可有可無的閑職。 雖然阿苓一看就是托關系進來的,但無人在意,畢竟現(xiàn)在無論走到哪兒,身邊都有類似的存在。 喬以笙對阿苓唯一的要求是,在工地辦公室里時假裝不認識她。 莫立風一貫地兩耳不聞窗外事,連阿苓住進他隔壁宿舍都不問一問。 喬以笙自然認為這是莫立風不好多管閑事的性格使然,可偶爾不免也會想,陸闖對莫立風做得背調最好是沒有出錯,否則倘若日后發(fā)現(xiàn)莫立風是隱藏的大佬,陸闖那張臉該往哪兒擱。 不再被外來人員干擾的剩余三天工作日,喬以笙很安穩(wěn)地度過。 周四晚上喬以笙就接到聶婧溪的電話,詢問她周五是不是可以進市區(qū),喬以笙以駕校的課程為理由,和聶婧溪約定周六晚上再見。 而周五晚上喬以笙去mia家,沒有帶上阿苓,讓阿苓繼續(xù)住大炮的家里,放阿苓一天假。 喬以笙不知道聶季朗是如何雇傭阿德和阿苓兄妹倆的,因為現(xiàn)在阿苓跟著她,所以她尋思著自己正常給阿苓發(fā)工資。 ——就是,發(fā)放給阿苓的工資,喬以笙用的不是她辛辛苦苦工作掙來的工資,而是聶季朗送給喬以笙的副卡。 無限額的,說是聶家大小姐的零花錢。 喬以笙很沒見識地長見識了。她拿到手也沒打算真的當作自己的私有物,目前只考慮阿苓的工資問題。 為此喬以笙還專門跟聶季朗商量,不能因為她也給阿苓發(fā)工資,聶季朗就停掉他原本給阿苓的工資。 聶季朗說:“你做得沒錯,我給是我給,你給是你給?!?/br> 喬以笙因為他的話,又考慮,以后再給阿苓漲三倍工資。阿德和阿苓兄妹倆,給大戶人家辦事,必然是辛苦的。同為打工人,喬以笙替他們謀取最大的工作福利。 而喬以笙周五晚上在mia家與圈圈過了個二人世界,陸闖并未找來。 陸闖那天離開后,最大的存在感,就是給她買了一張按摩椅。 占據(jù)的空間屬實太大,使得喬以笙能活動的空間縮小,于是當晚就被喬以笙轉送到牛奶奶的房間里。 牛奶奶能用,她想用的時候也可以去牛奶奶那邊,一舉兩得,又不浪費。 周六,喬以笙照舊是由大炮送去駕校。 對于周五晚上和周六一整天,大炮恢復工作這件事是特別高興的:“嫂子,坐我的車,是不是比坐三毛的車舒服?我開得是不是比三毛穩(wěn)當?” 他們內部都卷成這樣了嗎?喬以笙狐疑。大炮原本吃的不是阿苓的醋嗎?怎么現(xiàn)在和小劉攀比起來了? 趁著現(xiàn)在小劉不在場,喬以笙給了大炮一點安慰和信心:“嗯,是的,是舒服一點、穩(wěn)當一點?!?/br> 喬以笙并不知道,當她走進駕校大門的一刻,大炮就往群里嘚瑟:【嫂子親口認證,坐我的車最順心】 等傍晚喬以笙從駕校下課出來,接她的人就變成阿苓。 阿苓開了上回阿德用來接送她的那輛車。 喬以笙也不坐后座了,選擇坐在了阿苓身邊的副駕里,和阿苓閑聊了幾句。 譬如阿苓的年齡、籍貫等基礎信息。 喬以笙最感興趣的關于站著睡覺這一點,阿苓告訴喬以笙,不僅她可以,阿德也可以。 原因是阿苓和阿德從前是軍人,常常徹夜站崗,有時候實在太累了,就保持站姿瞇眼睡覺。 喬以笙咋舌,對阿苓和阿德兄妹倆多出一絲敬意。 這樣的話,他們和大炮的背景相似。 可大炮也沒有學會站著睡覺…… - 很久沒來陸清儒的別墅,如今時間已進入五月,夏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別墅周圍的綠樹都顯得比之前蔥郁且生機。 迎接喬以笙的人很多,陣仗也有些大。 車子還開在林蔭道上,就見路的盡頭,浩浩湯湯的人頭。 除去聶婧溪、宋紅女、陸清儒和保姆,喬以笙懷疑名冊上的未婚夫候選人來了有一半,包括最惡心的余子榮、余子譽兩人。 噢,其實更準確來講,他們真正迎接的是,聶家大小姐。 喬以笙也擺起了譜,車子停下后沒有自己下車,等阿苓繞到副駕這邊,為她打開車門,她才出去正面接受大家對她的眾星捧月。 她言笑晏晏地環(huán)視一圈,發(fā)表感想:“人好多啊?!?/br> “以笙小姐值得這樣的排面。”余子譽帶頭恭維,并率先上前來,極為紳士地朝喬以笙伸出手,要牽住喬以笙。 余子譽和余子榮的發(fā)型不同。不過對喬以笙而言都一樣。余子榮曾經在工地都和她鬧翻成那樣,照舊有臉出現(xiàn)在名冊上,只是他當起縮頭烏龜,換余子譽來撩她。 阿苓在喬以笙一記眼神的示意下?lián)踉诹藛桃泽系那懊妗?/br> 喬以笙特別有架勢地說:“你們今晚就過來見我,可是會讓明天少了新鮮感?!?/br> 言罷,喬以笙徑自走向宋紅女和聶婧溪。 這句話很有效,喬以笙都不用再多浪費口舌,便勸退大多數(shù)的人。 余子譽和余子榮是留到最后的兩位,一直送他們到別墅的入戶門為止,開口的人變成余子榮:“聶小姐。” 回頭的是聶婧溪。 喬以笙確實還沒適應“聶”姓稱呼,所以并不認為是在喊她。 余子榮換了個稱呼:“聶大小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