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155節(jié)
躺到歐鷗和戴非與從隱匿的油菜花叢中沒事人似的前后腳出來。 喬以笙和陸闖也爬起來。 四人不由自主又并排站著觀賞了會兒夕陽,才商量著回去。 重新騎上小摩托,這回喬以笙老老實實地坐后座,由陸闖開。 喬以笙摟住陸闖時,被陸闖嫌棄了一句:“你要勒死我?” 喬以笙駕輕就熟地回懟:“你之前也是這樣勒我的?!?/br> 陸闖:“喬以笙,說謊前先打草稿。” 喬以笙理直氣壯:“我就是不打草稿說謊,怎樣?” 歐鷗騎在他們的小摩托旁邊,聽到他們倆的對話,側(cè)頭朝喬以笙豎起大拇指:“乖乖,干得漂亮。男人就是一個比一個欠收拾?!?/br> 喬以笙正要開口認(rèn)同歐鷗的話,就聽歐鷗講完最后一小句:“嘴上收拾不夠,就床上再收拾?!?/br> 喬以笙:“……”咳咳咳。 同時騎在歐鷗另一側(cè)的戴非與:“……” - 到鎮(zhèn)上,四人先去換掉小摩托。 戴非與那輛因為摔了一下在田埂里,蹭壞了一面后視鏡,賠了點錢。 見戴非與沒有要跟著歐鷗走的意思,喬以笙便邀請歐鷗到杜晚卿家里一起吃晚飯。 歐鷗很受誘惑:“你舅媽做的那些東西很好吃,一想我就流口水了?!?/br> 但最終歐鷗選擇拒絕:“下次一定還有更好的機會,去你舅媽家里享受新鮮出鍋的熱乎飯菜?!?/br> 喬以笙很清楚,歐鷗考慮的大概率是和戴非與的關(guān)系尚不穩(wěn)定、深入。 喬以笙未勉強,陪歐鷗回她住的酒店,并撇下兩位男士,單獨送歐鷗上去酒店房間。 歐鷗是享受型的主兒,很少會虧待她自己,即便來小城鎮(zhèn),也住最高檔的酒店、最貴的房間。 喬以笙都是第一次來參觀貢安這座檔次最高的酒店的客房究竟是什么樣。 歐鷗也來誘惑她:“怎樣?今晚要不要留下來和我一起睡?” 喬以笙佯裝認(rèn)真的考慮,并認(rèn)真地回答:“那半夜我表哥再從家里溜出來上你這兒,我豈不很尷尬?” 歐鷗樂得不行:“你還真是六親不認(rèn)?!?/br> 兩人又聊了點私房話,臨別前,喬以笙從酒店房間里帶走一樣?xùn)|西塞進包里——這也是她送歐鷗上來的另外一個目的。 歐鷗戲謔:“能理解你臉皮薄,貢安又算你的老家,你不敢去買。陸闖怎么回事?這么摳門的?他給你出主意讓你來酒店里蹭?” 喬以笙撓歐鷗的癢癢,到她舉手投降為止。 歐鷗將她送到電梯口為止:“讓兩位男士在酒店大堂接你啊?!?/br> 喬以笙有點嘚瑟地抬了抬腳:“我覺得好得差不多了?!?/br> 沒想到電梯在下一層樓停住時,喬以笙又碰到了莫立風(fēng)。 電梯門打開,兩人打上照面,均一愣。 喬以笙率先問候:“師兄,你住這兒?” 電梯門關(guān)得太快,她迅速伸手幫他攔一下。 莫立風(fēng)恰恰也伸手,兩人又都不是去摁鍵,而是按在電梯門。 偏偏還按在電梯門一上一下相近的位置。 喬以笙感覺到自己的掌側(cè)與他掌側(cè)的皮膚觸到了一下。 他的皮膚一貫涼涼的。 電梯門重新打開。 兩人同時收回手。 莫立風(fēng)邁步進轎廂后,才淺淡地應(yīng)她一句:“嗯。” “現(xiàn)在師兄出門是……” “晚飯?!?/br> “噢噢噢?!眴桃泽蠠崆榈貫槟L(fēng)介紹了附近的幾家餐館,“……雖然都是小店面,但挺干凈衛(wèi)生,做的菜很地道,最能品嘗到貢安的特色。貢安和霖舟的口味相差沒有很大。師兄你在霖舟念書的五年如果能適應(yīng)霖舟的菜式,肯定也能適應(yīng)貢安的?!?/br> 她認(rèn)為他主要考慮的估計還是“干凈衛(wèi)生”,所以著重強調(diào)這一點。 講完這些兩人已經(jīng)從電梯里出來,來到酒店大堂。 莫立風(fēng)微微頷首:“嗯,謝謝。” “師兄你玩得開心。”喬以笙彎唇笑。 莫立風(fēng)朝她身后的方向瞥一眼,淡淡然走出酒店。 喬以笙轉(zhuǎn)頭,看到在等她的陸闖。 陸闖又戴上了口罩。 主動牽住他的手,喬以笙和他也往外走,打趣:“現(xiàn)在承不承認(rèn)你見不得人?” 陸闖語氣帶些許幽幽涼涼:“小劉說,你和你的這位師兄關(guān)系不錯?” “是不錯啊?!眴桃泽媳頁P道,“小劉觀察得很精準(zhǔn),匯報得也很真實,沒有欺上?!?/br> 陸闖默不作聲的,沒給她反應(yīng)。 喬以笙這會兒倒擔(dān)心自己玩笑開過頭了:“喂,我和莫立風(fēng)沒什么的,很純粹的同門師兄妹和同事關(guān)系,你別又因為自己吃飛醋,拿之前針對周固的手段來針對莫立風(fēng)?!?/br> 陸闖微微狹起眸:“嘁,喬以笙,講清楚,我什么時候吃飛醋了?我最討厭吃的就是醋?!?/br> 第242章 蠶 這點喬以笙還是自信的:“小馬哥哥,說謊前先打草稿啊。不打草稿,你眨眨眼睛也可以?!?/br> 陸闖不知是被她懟住了還是懶得再和她斗嘴,不再吭聲了。 他戴著口罩,喬以笙愈加無法從他臉上的神色進行判斷,只能再正色強調(diào)一次:“陸闖,我講認(rèn)真的,你不要覺得我和莫師兄有什么?!?/br> 陸闖的語氣不冷不熱:“喬以笙,我沒那么閑,也沒那么公私不分。光華嘉業(yè)具體的運作是杜叔負(fù)責(zé),不是我?!?/br> 有他這樣的話,喬以笙放下心,再以調(diào)侃的口吻緩解氣氛:“也對,你大老板嘛,暗中投資了許多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了許多公司,每一個家公司的具體運作都要你親自負(fù)責(zé),那有二十四個你都不夠用?!?/br> - 晚上杜晚卿準(zhǔn)備的飯菜又比昨天晚上更為豐盛,畢竟明天喬以笙就回霖舟了。 白天他們?nèi)顺鲩T玩,杜晚卿在家里幾乎全把時間花在給她做些新的零嘴和醬料。 夜里照舊,喬以笙先在杜晚卿的屋里睡,和杜晚卿聊了很久的天,談?wù)勊诘墓ぷ鳌?/br> 等杜晚卿睡熟之后,喬以笙悄悄下樓。 陸闖還沒睡。 昨晚她可以理解為,他因為那只舊紙箱里的物件而沒睡。 今晚喬以笙成功進門后直接認(rèn)定:“你在等我。” “我等你干什么?”陸闖嗤之以鼻,“這是你舅媽家的雜物間,你如果不是來拿東西的,那就別打擾我休息?!?/br> 喬以笙摟住他的脖子雙腳離地圈上他的腰腹,像樹袋熊一樣掛到他身上:“就是來拿東西的?!?/br> 陸闖的兩只手明明很誠實地托住她,嘴上還非假惺惺地問:“拿什么東西?” “你?!眴桃泽媳ё∷哪X袋,手指插入他的發(fā)間,迫不及待地親吻他。 陸闖倒是沒有推開她,免去和上一次在這件事上的交涉,估計他也明白到最后他必然還是抗拒不了她,索性不浪費時間了。 喬以笙把從酒店房間帶出來的東西給他的時候,他并不意外,搞得喬以笙羞赧難當(dāng):“我就應(yīng)該再讓你自己去買?!?/br> 陸闖俯低身:“最后便宜的不還是你?!?/br> “……” 雖然不似春節(jié)就睡在杜晚卿隔壁,但他們?nèi)耘f不敢太鬧。 就是……木板床有它自己的想法…… “……” 喬以笙認(rèn)真且癡迷地探觸他黑眸深處斐然流動的情yu,這也該是他喜歡她的痕跡和證據(jù)。 - 抑制不住荒唐的結(jié)果是,喬以笙沒能再溜回杜晚卿的房間。 睡醒時日上三竿、天光大亮。 陸闖也已經(jīng)起了床。 喬以笙拉過被子將自己裹成蠶蛹,都不知道一會兒該如何面對杜晚卿了…… 做好心理建設(shè),她開始慢吞吞地穿衣服。擱這雜物房里的這張被淘汰掉的老式木板床啊,即便平平常常這樣隨便動一下,就嘎吱響……今次完全在挑動她的某些記憶…… 打開門后,喬以笙探頭探腦,先確認(rèn)杜晚卿不在客廳,她才出去,用尚未痊愈的腳,以最快的速度上二樓。 卻恰巧在樓梯口碰到剛從三樓晾完被子走下來的杜晚卿。 “……舅媽?!眴桃泽嫌仓^皮沖她笑。 杜晚卿只是很平常地提醒她,飯溫在鍋里,一會兒自己去吃。 “好咧?!眴桃泽嫌樣樆刈约号P室里,覺得自己“乖乖女”的形象,在舅媽面前也沒能保住了…… 洗完澡,喬以笙照著鏡子擦拭身體殘留的水漬,隱隱約約浮現(xiàn)夜里的某一段記憶。 那會兒她意亂情迷得不知今夕何夕,陸闖好像突然捏著她的下巴問她,他是誰。 她覺得很奇怪,她不就是小馬,他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