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美食) 第257節(jié)
松子玉米可是去年秋天的時候,蘇菀當作西膳房秋日菜單制成,以前是受歡迎,誰知道現在被拎出來,直接成為翹楚。 真有你的謝沛! 反正蘇菀現在不管去宮里哪個地方,都有人邀請她嘗嘗自己做的玉米食物,看吃起來如何。 搞得蘇菀都不想各處走動了! 可是她這個活計就是各處傳遞消息,根本不能躲著。 等她要出宮去禮部的時候,可直接學乖了,直接給書庫老大人做了份番茄雞rou丸,又做了松子玉米,再來份梨湯。 直接提著食盒過去,根本不用吩咐! 梨湯是給老大人清熱去燥的,番茄雞rou丸上次答應過,松子玉米既是感謝,也是不用老大人說,她自己就拿了! 可惜蘇菀以為自己想的足夠周到,但世事難料!別說老大人想吃,禮部其他人也想吃啊。 特別是那個儀部的崔琥誠,他都在西膳房蹭了那么多頓飯,吃了不知多少次松子玉米,可這次還是過來蹭老大人飯盒里的東西。 氣得老大人想打人! 不過如此盛況也說明,如今京都做新鮮吃食的風氣之盛。 畢竟好多人想著,番茄宴都能讓圣人喜歡,那玉米宴,紅薯宴呢,萬一得圣人夸獎了? 這話在普通人當中暢想一下還行。 但在朝廷后宮說,完全是相反的后果。 圣人已經發(fā)了好大的脾氣,看到這幾樣食物就厭煩。 他越是厭煩,老臣子們越是不爽。 若不厭煩,又代表贊同謝沛。 謝沛! 這兩個字簡直是圣人的夢魘! 朝中局勢如此復雜,自然也沒關心以此揚名的小宮女,既讓她揚名,又讓她免遭猜測。 誰讓其他事情那么多呢。 因為此事讓謝沛名聲越來越好,很得老臣子們青眼,所以內官監(jiān)跟大理寺這邊的調查,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不過畢竟死了人,還是要小心調查還好。 磁器庫,原本是掌管瓷器,銅器,錫器儲藏,前朝也有用作收各地名貴瓷器,漆器等物的作用。 現在設了工匠,不僅收瓷器,還要做瓷器。 等于說,全天下名貴瓷器漆器皆在于此。 這些東西的貴重不用多說。 兩個投井的太監(jiān)都能借此獲利幾千兩,這還是低價賣出的,如果高價賣出,價格肯定更高。 為什么低價賣出的原因也簡單,畢竟去黑市買賣,價格肯定不如市價。 所以大理寺調查,也不是為了為難謝沛,而是真心想查出個一二三四,好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枉死,里面還有沒有命案。 內官監(jiān)的想法更為簡單,那就是這些人可是偷皇家的東西,那就是偷他們的東西,誰讓他們也姓謝,也是皇親國戚。 于是謝沛在這一行人當中尤為配合,甚至配合著配合著,開始插手此案。 按理說必然要避嫌,可誰讓他總能找到關鍵證據。 謝沛說他找證據是為了證明自己清白,這也沒錯啊。 一切都在按他設想的方向走。 老臣子們甚至已經開始幫謝沛說話,說他怎么會跟磁器庫有關,希望圣人明斷。 好在這場鬧劇在十月初終于落幕,十月初還有圣人生辰,因這幾年都不是大壽,基本上沒有大型cao辦。 可他生辰前后案件水落石出,很難不說一句,是不是故意的。 調出來出來的結果,比大家想的都要深,那兩個學徒確實是自己投井,但卻是有人威逼他們,因為買賣到黑市的御瓷買了十幾萬兩銀子,這個數額實在驚人,應當是四五年積攢下來的數額。 這一兩年他們愈發(fā)貪婪,吃下的銀錢無數,涉案也至少數百人,原以為死了兩個學徒,就可以拿他們頂罪。 沒想到姜貴妃跟楚婕妤一合計,用這事矛頭直指謝沛。 謝沛又不是隨便任人宰割的人,自然找出真兇,還自己一個清白。 而在他們調查期間,有幾個工匠已經要攜家眷逃離,全都是涉案的工匠。 其中有兩家工匠被內官監(jiān)一時不察,給放了出去,其他人都全捉拿歸案。 原來是四五年前,就有人問能不能買賣御瓷,當時候胃口小,幾個月賣出一件,一件賣個大幾十兩銀子,已經很不錯了。 可接下來越來越過分,已經到了誰都無法收場的地方。 所以才有現在的事。 蘇菀看著名單,里面絕大部分都是外族來的工匠。 這些工匠多來自天祥國周邊,一定是技藝非常精湛的匠人,有的是打贏勝仗,要過來的。 有的是崇拜天祥國,自己投奔的。 先皇一向如此,不管外來的,還是內里的,只要好好做事,就給田給錢。 可現在看來,竟然隱隱埋下禍根,若君主強力,那下面無論什么人都安分守己,若勢弱些,情況則完全不同。 這種也正常,天祥國的工匠,除非實在沒有親朋的,敢如此大膽行事,稍微顧念家族,家里有些人,都不敢這樣做。 畢竟動輒株連九族,很少有人會直接鋌而走險。 而且能到宮里做御瓷,基本都有些家學,沒必要掙這份錢。 此事也算了解,姜貴妃跟楚婕妤做的隱蔽,案件也并未對外公布,可六部尚書,六個大學士,卻是心知肚明。 磁器庫也被重新整肅,看看到底丟了多少東西,而這些東西還能不能追回來。 謝沛又帶人去尋了黑市,可黑市早就在那兩個學徒投井沒幾日,便四散而逃,也只搜查出零散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宮里的物件。 可見,若在學徒投井時不要聲張,更不要為了構陷謝沛大肆傳揚,宮里的損失也沒那么大。 其實那些人也精明得厲害,只是偷些東西也就算了。 跟掙儲君之位的事聯系起來,那腳底抹油得比誰都快。 等風聲過了之后,他們肯定還會慢慢再來,畢竟有利益在這,該來還是要來。 不過這件事對宮里朝廷來說已經了結。 算是查明投井學徒的死因,也抓住中飽私囊的不少工匠。 磁器庫來了個大換血。 這次安插進去誰的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切塵埃落定,時間已經到十月初十,天氣漸漸變冷,宮中年節(jié)的東西也開始發(fā)放,今年發(fā)放的稍微晚了點,但東西是足足的。 估計也是為了之前宮里出亂子的事,好讓大家心里有所安慰。 確實,一發(fā)冬日的物件,宮里的氣氛也漸漸好起來,聽說京都文武百官家中也開始發(fā)放棉衣,都在為冬日做準備。 圣人生日也只是在宮里小過,連光祿寺也只去了幾個人,內宮都已經安排妥當。 可圣人估計都不關心自己的生辰,畢竟再過一個月,那就是謝沛十五生辰。 已經有官員陸陸續(xù)續(xù)上奏,請求冊立太子。 用的理由跟蘇菀想得差不多。 “圣人您想重蹈覆轍嗎?想看到骨rou兄弟相殘嗎?” “當年先皇沒能立下太子,天祥國險些動蕩。” “連先皇也說,要按祖宗規(guī)矩來辦,還請您早日下決斷?!?/br> 還叫決斷? 這還怎么決斷? 聽政一年,就有多大的亂子,現在還想當太子? 圣人自然直接回避,但最近一件件事,讓謝沛已經收攬足夠多的人心。 漸漸地,竟然有種分庭抗禮的感覺。 究其原因,還是他原本就對朝堂掌控不足,以前覺得沒什么,現在多了個競爭者,就知道這事有多難熬。 被追問幾次之后,圣人竟然直接稱病,也不知道真病還是假病,反而臥床不起,不理這些話了。 蘇菀聽著,心里就知道怎么回事。 還不是想錯過謝沛生辰,以后慢慢再說。 其實謝沛并不著急,只是逼一逼圣人而已,稍微逼一逼就丑態(tài)百出,不得不說也挺好玩。 她要是謝沛,她也這么玩。 可惜蘇菀暫時沒工夫,因為禮部那邊想讓她去禮部食堂一段時日。 禮部食堂的大廚師傅去世,要告喪假至少三個月,那邊飯食馬上差了下來。 誰讓大廚的徒弟也要去服喪,那畢竟是他們師祖,這種廚藝傳承很正常,所以一請假,就要請四五個人。 這種事禮部自然準假,但沒想到伙食變差太多,禮部總部就想著從光祿寺或者尚食司借人過來幫襯,至少頂過這一陣就行。 其實之前禮部就想讓人過去幫忙,那會大廚師傅是在病重,人手已經不足,那之后宮里事多,他們也想著忍一忍。 現在實在忍不了,還是調人吧! 各處撥調人的情況也很多見,所以也不稀奇。 但一說調人過來,禮部不少人心里想的都是同一個名字。 蘇菀! 蘇菀在禮部可是出名的厲害。 就算在整個尚食司,廚藝也是名列前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