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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阿柿在線閱讀 - 阿柿 第87節(jié)

阿柿 第87節(jié)

    他用指尖點(diǎn)點(diǎn)岳金鑾的額頭, 被岳金鑾咬住的手肘, 已然有了兩道清楚的牙印。

    秦恕早上起身,本打算去上朝, 他更衣過后,念及岳金鑾昨夜夢魘,便又回頭看了看她。

    沒想到岳金鑾一把抱住他手臂不肯松,他扯了扯, 還被她咬住了。

    秦恕嘗試把手臂抽回, 岳金鑾咬得更緊,軟綿綿的唇附在他手上, 連被咬也不覺得有多疼。

    燈草把頭埋得低低的, 余光看見門外的司桔在打手勢。

    她連忙出聲,“殿下,再不出門, 怕是要誤了上朝的時(shí)辰。”

    秦恕無奈, “我知道?!?/br>
    他晃了晃岳金鑾,“鑾鑾,我該上朝了?!?/br>
    岳金鑾小聲嘀咕了一句夢話。

    秦恕俯身去聽,全是魚,他只好說:“回來給你買魚吃?!?/br>
    岳金鑾:“一百條!”

    秦?。骸昂煤? 一百條,松口?!?/br>
    岳金鑾便乖乖松口。

    她極好哄, 又開開心心睡過去等著吃魚了。

    被她扯了半天,秦恕整齊的衣冠全亂了,他匆匆打理趕去上朝,出門前還不忘了讓府里買魚。

    一上朝,秦恕又成了那個(gè)鐵面無私冷心腸的兇巴巴定王。

    挨懟的朝臣半個(gè)字不敢說,想著下朝買條魚回家補(bǔ)補(bǔ)身子,卻被告知定王府買空了市面上的魚。

    定王妃今天要吃魚。

    秦恕上朝后半個(gè)時(shí)辰,岳金鑾便醒了。

    她近來尤其渴睡,今日還算醒得早的,到了冬日,王府屋里都熱烘烘的,她坐一會(huì)兒就困得眼皮子打架。

    府里廚子做了新面點(diǎn),各式各樣擺了一桌,岳金鑾沒什么胃口,喝了兩口山楂粥,勉強(qiáng)嘗了顆面果子。

    面果蓬松軟糯,味有回甘,可惜她實(shí)在吃不下。

    “味道很好,留著一會(huì)等他回來吃。”

    從昨日起小腹一直墜墜的,估計(jì)月事又要來了,可日子算算又不太對,她近日乏得很,不愿細(xì)想。

    秦恕五更天上朝,都是空腹去,辰時(shí)回來再用膳。

    平日遇到好吃的,岳金鑾都給他留一份,或是等著他一起回來吃。

    岳金鑾放下面果子,聽見院子外面很熱鬧,還有若有若無的腥味直往鼻尖里鉆,她用指尖搭住鼻子,有些反胃地問道:“怎么這么腥?”

    燈草也聞見了,忙和婢女一道揭開香爐點(diǎn)香,“是魚腥。殿下說了,今兒中午府里吃魚?!?/br>
    岳金鑾早忘了夢里的事,“吃魚,吃什么魚?”

    “鯽鯇鱔鰱鱸,這個(gè)季節(jié)有的,殿下都差人買了,王妃想吃什么都有,足足有一百條呢!”

    岳金鑾一驚,“一百條?這怎么吃得完?”

    燈草詫異地看向她,猜到她大約不記得夢話了,輕咳了聲,裝傻道:“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大約是想吃魚想狠了,打算一次吃個(gè)夠?!?/br>
    岳金鑾一臉茫然。

    過了一會(huì),燈草領(lǐng)了個(gè)上了年紀(jì)的婆子過來。

    婆子笑瞇瞇的一團(tuán)和氣,認(rèn)認(rèn)真真行了禮,手里還提了個(gè)木桶,里面仿佛有活物,時(shí)不時(shí)飛出水花。

    燈草接過她手提的木桶往地上一放,里面有兩尾活鯉魚,個(gè)頭不小,背部的鱗片閃爍著黃金般的光澤。

    “王妃,這是魚姑,全京城里,就數(shù)她家的魚最新鮮肥美,往后府中的魚都由她家來送。殿下說了,您想吃什么魚,只管告訴魚姑?!?/br>
    岳金鑾惆悵地盯著木桶里的鯉魚。

    府里已經(jīng)有一百條魚,夠吃幾個(gè)月的,她實(shí)在沒什么想吃的魚了。

    魚姑熱情地介紹道:“王妃今日不如就嘗嘗我家的鯉魚?這兩頭是最結(jié)實(shí)最精神的,都快成魚精了,不是我吹,吃了這魚,比吃了仙丹靈藥還強(qiáng)身健體,尤其是王妃現(xiàn)在的身子,正是需要大補(bǔ)的時(shí)候,多吃一些,生下來的孩子又清秀又聰明,宛如童子下凡哩!”

    岳金鑾和燈草都怔住了,“孩、孩子?”

    魚姑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自信點(diǎn)頭,“可不是,還不僅僅是懷孩子要吃魚,生了孩子也要吃,鯉魚可下奶了,我聽說王妃打算自己奶孩子,那多吃鯉魚準(zhǔn)沒錯(cuò)!”

    岳金鑾一個(gè)頭兩個(gè)大,“下什么奶,奶什么孩子呀……”

    她摸摸肚皮。

    這兒還什么都沒有,怎么秦恕都開始為她奶孩子做準(zhǔn)備了。

    魚姑喋喋不休了半天,終于從岳金鑾臉上發(fā)現(xiàn)一絲不對,小心翼翼問道:“王妃是嫌我家魚不好?”

    岳金鑾窘迫的臉都紅了,軟聲哽咽,“我還沒有懷孩子,你都聽誰亂說的?”

    魚姑怯怯地道:“外面都傳遍了,說是王妃你懷孩子了。都兩個(gè)月了,還是個(gè)雙胎。人人都在夸定王,夸他……”

    岳金鑾捏緊手帕,“夸他什么?”

    魚姑意味深長地一笑,“夸他厲害。”

    岳金鑾:?

    甫一下朝,秦恕便直奔定王府。

    路過的朝臣權(quán)貴,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八卦,還帶著點(diǎn)不清不楚的羨慕。

    與他關(guān)系好的、膽子大的,都拱手向他道喜。

    秦恕被他們盯得渾身不自在,且一頭霧水,但猶自從容淡定往前走去,心里記掛著岳金鑾想吃的魚。

    周則寧遠(yuǎn)遠(yuǎn)走了過來,亦是一臉羨慕,酸溜溜道:“殿下不過才成親三個(gè)月,想不到……臣卻還沒娶妻?!?/br>
    秦恕步伐一滯,不耐煩道:“你有事嗎?”

    周則寧長吁短嘆,“臣是在恭賀殿下,殿下成親三個(gè)月便有如此壯舉,真令人震驚!”

    秦恕負(fù)手而立,長眉攏的緊緊的,“什么叫壯舉?”

    他干什么了?

    “殿下不知道?”

    周則寧吃驚道:“臣今早上朝時(shí)聽他們說,王妃有孕了,都兩個(gè)月了,還有知情人士稱,王妃懷了雙胎,胃口尤其好,一頓能吃下五十條魚,全京城的魚都往您府上送了,大家都期待王妃能生下小世子小郡主,甚至還有大臣都打算回家生孩子了,盼著十五年后能和王府結(jié)親,您居然不知道?”

    趕著回家喂貓的秦恕怔了怔,“我居然不知道?”

    定王府門前,路過的人都帶著一臉笑,像是特意來沾喜氣的,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繪聲繪色。

    “這定王和定王妃才成親三個(gè)月,孩子都兩個(gè)月了,豈不是成親頭月就懷上了?”

    “還是雙胎,多難得,定王身體可真夠好的。咱們皇上統(tǒng)共五位皇子,還是這位爭氣,這要生下來,可是皇家的長孫!”

    “當(dāng)著定王府的門說這些,不怕王爺王妃害羞?”

    “害羞什么呀,這可是大喜事,你聽說沒有,王妃還要自己奶孩子,所以這滿京城的魚呀,都被定王買走了,是怕餓著自己孩子!”

    “嘿嘿——”

    當(dāng)事人秦恕與岳金鑾:?

    第84章

    “當(dāng)真懷上了?”

    岳貴妃牽著岳金鑾左看右看, 想起外間的傳言,心里直犯嘀咕。

    成親頭月懷孩子的夫妻不是沒有,但頭月便懷上雙胎的委實(shí)少之又少。

    縱觀整個(gè)皇室?guī)状? 也只出過一対雙胎。

    秦恕之前的廢太子與二皇子,都比他成親要早, 府里尚沒動(dòng)靜, 也難怪定王府才傳出喜事,外面就謠言的這么厲害。

    一會(huì)兒說定王神勇, 一會(huì)兒說定王妃有福氣,神的快趕上送子觀音了。

    岳金鑾解釋了一上午,也沒幾個(gè)人信她。

    還有虔誠的路人在定王府前拜來拜去,求神仙賜子。

    外面的謠言還沒撲滅, 宮里也聽說了這回事, 傳來消息召她進(jìn)宮。

    宮里人的好奇可不比外面人的少。

    尤其走近眉壽殿時(shí),還有不少年輕活潑的宮人放下掃帚水桶, 涌到宮門口去看她。

    岳金鑾硬著頭皮往前走, 依稀還能聽見他們竊竊私語,滿是向往的議論她腹中懷的是男是女。

    “姑母,那都是謠言, 我沒有懷孩子, 不信你摸摸,肚子還是平的!”岳金鑾恨恨吞下一枚橙黃金桔,那酸掉牙的果rou,她竟吃得津津有味,“真不知是誰傳的謠, 這么盼著我生孩子,不如自己多生幾個(gè)!”

    岳貴妃輕輕抽氣, 牙齒泛起一股酸澀,她將山楂推到岳金鑾面前,試探著問,“不說別的,你先嘗嘗這個(gè)?”

    岳金鑾依言又吞了顆山楂,臉色變也不變。

    她早上沒胃口,還是喝山楂粥才有了起色,隨口道:“姑母今兒桌上擺的怎么都是我愛吃的?近日胃口不好,只有吃酸的才開胃?!?/br>
    見她又撿了兩顆極酸的果脯吃下,岳貴妃頭皮一麻。

    她當(dāng)初懷秦蓁,因是公主,孕期吃的都是辣菜,不辣都咽不下去,與岳金鑾如今的情形很相似。

    俗話說酸兒辣女,她吃酸吃那么兇,腹中是真的沒有,還是有了,而她不知道?

    岳貴妃垂下的手輕輕捏起,緊張地問,“你月事是什么時(shí)候來的,這個(gè)月可來過?”

    岳金鑾答道:“前月來的,這個(gè)月還沒……”

    她忽然察覺異樣,牙齒磕到唇,痛得細(xì)眉擰成一團(tuán),連手上的山楂都沒了味道。

    不対,太不対了。

    前月來的月事,上月卻沒來,這月都過去一半了,還沒有來。

    她記得上月小腹墜痛,哄秦恕說她月事要來,二人七天沒有同房,她也沒來月事,好好歇了一場。

    后來又趕上江犁雨身亡、太子發(fā)瘋,她便把月事一直沒來的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