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xiāng)】(26)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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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22日 【二十六·遇襲】 李旭一行四人出發(fā)了。 李旭手握一把柴刀走在隊(duì)伍最前面,刀是他從爺爺放農(nóng)具的地方翻到的。隊(duì)伍里只有他一個年輕男性,開路的任務(wù)自然由他主動請纓。李旭身后依次是任玲、周教授,吳霜雪走在隊(duì)伍最后。 他們的第一個目標(biāo)是爬上燕子嶺。據(jù)任玲說燕子嶺是這一帶最高的山,也是村里人活動范圍的邊界,村民們最多爬上但極少翻過燕子嶺。但對于今天的李旭四人而言,燕子嶺只是他們此行的起點(diǎn),因?yàn)閺娜卫蠣斪幽谴蚵牭降穆肪€,是以燕子嶺作為方向參照物的。 這段路村民們平日里也走,路面還算平整,李旭四人走起來也比較輕松,四人邊走邊閑聊,偶爾還有笑聲,就像是在愜意的郊游。四人一路向前,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后幾十米處,三個身影正追隨者他們的步伐。 「老大,今天看起來不太一樣啊,多了兩個人?!棺咴谧钋懊婺侨苏f道。 中間的男子應(yīng)該是三人中的頭目,有點(diǎn)不耐煩道;「你管他一不一樣,跟著就行了。」 「老大,我們在這山旮旯里待了十來天了,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走在最后面的男子抱怨道。 這也正是被稱作老大的男人心煩的所在,之前他們都是在城里看看場子,偶爾教訓(xùn)一下不長眼的家伙,日子過得挺舒坦,直到前不久突然被指派監(jiān)視一老一女,上面沒說原因,只說要監(jiān)視兩人的一舉一動,他自然不會多問。他們?nèi)藦某抢镆宦犯竭@深山小村,前后也快二十天了,在城里時還好,三人輪流盯梢,一人盯著時其他兩人還能去干點(diǎn)別的,也不算無聊,可到這破村子后情況就不一樣了,三人除了監(jiān)視這老頭和女子的一舉一動外再無其他事可做,只能窩在破舊的農(nóng)舍里大眼瞪小眼,這讓習(xí)慣了花天酒地的夜生活的三人煞是難熬,只盼著老頭和女子要么趕緊回城,要么觸到上面的紅線,他們好動手,解決了事情回去交差。 「老大,今天真的不一樣,他們這是要往山里去。」走在最前面的人再次開口道。 被稱作老大的男人停下腳步四下望了望,村子已經(jīng)被他們拋在身后一段距離了,而前面的四人還在繼續(xù)向前,這和往日老頭只在村子周邊活動大不相同,再確認(rèn)一下他們前進(jìn)的方向,不會錯,他們這是往死路上走。 「看來我們今天就能回去了?!?/br> 「老大,你是說今天……做掉他們?」走在前面的人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問道。 「你說呢?忘了上面是怎么交代的了?」 「上面只讓我們干掉老頭和那女的,可今天他們有四個人,待會兒要怎么下手?」走在后面的男子問道。 「管不了這么多了,上面說只要他們往山里去就動手,多出來的那兩個只能算他們倒霉,待會兒一并收拾了?!?/br> 「沒問題?!棺咴谇懊娴哪凶营熜χ鴱囊路道锾统鲐笆?。 「你干嘛?」老大瞪了男子一眼,說道;「把家伙給我收起來,這次不能動刀動槍,不記得了!」 男子馬上把刀收回兜里,笑嘻嘻地問道;「上面到底什么意思,連刀都不讓用,那要怎么下手?」 老大思索了一下后說道;「這深山老林的,弄死個人還不簡單,待會兒見機(jī)行事,最好要看起來像一場意外?!?/br> 「哦?!骨昂髢扇怂贫嵌貞?yīng)道。 「別站著了,趕快跟上?!估洗筇嵝蚜艘痪洌舜颐~開腳步。 李旭四人已經(jīng)來到燕子嶺下,駐足山腳抬頭仰望,這山遠(yuǎn)稱不上高聳入云,但仍是這一帶最高的,頗為險峻。 李旭轉(zhuǎn)身巡視任玲三人,說道;「接下來就要爬山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恢復(fù)恢復(fù)體力?!?/br> 任玲和吳霜雪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周教授,在李旭開口詢問周教授前,教授先開口道;「不用。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肯定還不累,我也沒問題,我們直接上山吧。」 李旭主要考慮到周教授才會有此一問,既然教授沒問題那就繼續(xù)吧。李旭看向上山的路,從山腳下向上延伸沒幾米就分了叉,一條幾乎是直指山頂,另一條則偏向一邊,兩條路的差異一目了然。 「李旭,我們走斜向上的那條路,雖然繞一點(diǎn)但坡度緩,另一條距離近但太陡了?!谷瘟嵩谏砗筇嵝牙钚竦?。 「嗯,知道了。」 李旭四人走后不久,尾隨其后三人也到了山腳下,走在前面的人沒做停留,就要直接跟上去,卻被身后的老大一把拉住。 「等等?!估洗髞砘乇葘α艘幌拢恢氲搅耸裁矗樕下冻隽诵θ?,說道;「我們走這邊?!?/br> 這條路坡度雖緩,但畢竟不比平路,李旭有意控制速度不時回頭觀望,確保三人特別是周教授能夠跟上。一行人進(jìn)山本是臨時起意,也就沒有任何專業(yè)裝備,周教授找了根趁手的木棍充當(dāng)手杖,這段山路走得也算順暢。 四人中途沒有休息,花了近一個小時終于離山頂還剩幾十米,此時李旭都已經(jīng)額頭冒汗,其他三人肯定更累,太陽也漸漸升高,后面的路程肯定更不輕松,到了山頂必需得坐下來喝口水好好休息以恢復(fù)體力。 本在李旭一行人身后跟著的三人組,通過抄近道已經(jīng)先一步抵達(dá)山頂,他們 正趴在山石雜草后觀察者李旭四人一步步向山頂而來。 「石塊都準(zhǔn)備好了?」老大問旁邊的手下。 「都在這了?!故窒屡牧伺亩言谏砬暗膸讐K西瓜大小的石頭,說道;「只要砸中,就算沒被當(dāng)場砸死,從這山上滾下去也必死無疑。老大你真有辦法?!?/br> 「哼!」老大得意地笑著說道;「待會兒給我瞅準(zhǔn)了,聽我口令先從最前面的……就是現(xiàn)在快動手?!?/br> 既已快到山頂,李旭腳下便輕快了起來,一口氣與后面拉開了十幾步的距離,他回過頭招手道;「加把勁,上去就能休息了?!?/br> 任玲停下腳步抬起頭看向李旭,因?yàn)槌龊沟脑蛩哪橆a透著淡淡的紅暈,表情似嬌嗔又似埋怨,正當(dāng)她要開口說點(diǎn)什么時,表情卻突然劇變,驚叫一聲道;「李旭當(dāng)心你后面!」 任玲突如其來的驚叫效果立竿見影,李旭壓根沒有思考,只是憑借本能迅速壓低身體,毫秒之差,一道黑影掠過剛才頭所在的位置,帶起的風(fēng)吹動發(fā)尖。待李旭看清那滾落山澗的是塊大石頭時,不禁大驚失色。好險好險!李旭轉(zhuǎn)過身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卻看見又一個石塊朝自己飛來,這要砸中就是正中胸口,李旭慌忙向右側(cè)倒去,撲在地上躲過了石塊。自己躲過石塊后李旭又想到任玲他們還在下方,又扭頭確認(rèn)任玲三人的安危,好在石塊越過他后就偏向了別處,任玲,周教授和學(xué)姐沒有遇到危險。 李旭不敢待在原地,爬起來后一邊注意山頂方向的動靜,一邊大步來到任玲身旁,拉起任玲的手接著往下走,退到了周教授和學(xué)姐身邊。 「他媽的!這都沒砸中?!谷酥械睦洗笠е赖馈?/br> 「老大,這不能怪我們呀,我剛才那一下可沒歪,背對著都能躲過,實(shí)在是這小子運(yùn)氣好。」 「老大,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對面有四人比他們?nèi)硕?,直接露面要是控制不住所有人,跑掉一個就麻煩了,所以他們想的是先隱蔽起來用石頭放倒一兩個,剩下的肯定會陷入慌亂,到時他們再出來收拾掉剩下的??蛇@連續(xù)兩下沒砸到,已經(jīng)打草驚蛇,此刻他們是沖下去直接動手呢?還是重新等待機(jī)會呢?他正猶豫不覺,一旁的小弟又催問起來,搞得他很煩躁,更加拿不定主意,耽擱了時間。 「李旭你沒事吧?」吳霜雪問道。 「沒,沒事,不過剛才好危險,」李旭的語氣有一絲慌亂,剛剛的遭遇余悸猶在;「剛才是怎么回事?是山石滑落嗎?」 四人都望向山頂方向,不過此刻那里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對?!谷瘟嵬蝗幻俺鲆痪湓挕?/br> 李旭仍拉著任玲的手。當(dāng)著周教授和學(xué)姐的面,任玲沒像往常那樣甩開李旭的手,而就讓他這么握著。李旭感到任玲的小手有一點(diǎn)涼,便又握緊了幾分,問道;「玲姐,你說什么不對?」 「我剛剛好像……不,我看見是有人在朝你扔石頭。」 「什么!」一驚未平又是一驚,李旭驚疑道;「山頂上有人?」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吳霜雪這時也開口道;「我看見山頂上有人影一閃而過,不過因?yàn)槟婀?,不敢確定,可既然任玲也看見了,那應(yīng)該不會有錯。」 「可就是有人,又為什么要用石塊砸我?那么大的石塊又那么用力,被砸中可不是鬧著玩的?!谷瘟岷蛯W(xué)姐都說上面有人,李旭自然相信,知道剛才的危險是人為的后,李旭頓時火冒三丈,攥緊手里的柴刀就打算上去找那人理論。 「你要干嘛?」任玲拉住李旭不放,急忙問道。 「我去看看是什么人,為什么要用石頭砸我?!估钚駪崙嵢坏馈?/br> 「你瘋了!那人要是再拿石頭砸你怎么辦?」 「李旭,任玲說的對,你可不能上去,上面的人到底是何意圖我們不清楚,有幾個人我們也不知道,你就這樣冒冒失失地往上走,要是再有石頭砸下來,你可不一定有剛剛那么好運(yùn)?!箙撬┙又瘟岬脑拕竦?。 也是啊。一時的沖動被兩女的話澆滅,李旭立在原地一時也不知要怎么辦,這時一直沒開口的周教授說道;「看來這條路是走不了了,任玲,還有別的路能翻過這座山嗎?」 周教授精力有限,一路上注意力多集中在腳下的路上,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他沒能第一時間覺察到,好在他在隊(duì)伍靠后的位置,沒有直面危險。他從李旭三人的對話中了解到事情的經(jīng)過,決定繞道而行。 「上山的路就兩條,最后都匯聚到一點(diǎn),就是上面那?!谷瘟嶂噶酥竸偛趴匆娙擞暗牡胤健笡]有其他的路了。」 周教授眉頭微蹙思考起應(yīng)對目前狀況的方法。 「上面的人你你想干嘛……」不能冒險上去,可起碼要搞清楚上面是誰,干嘛要這么做,李旭開始朝山頂方向大喊;「……你倒是出來啊,躲躲藏藏算什么……」 這次任玲和吳霜雪都沒阻止李旭,她們同樣好奇是誰在襲擊他們,特別是任玲,作為本地人她不認(rèn)為村里有人會做出這種事。 李旭喊了幾聲不見有人露面,剛才那股子氣便又上來了,語氣越來越 重,什么敢做不敢認(rèn)的縮頭烏龜之類的話逐漸多了起來。山頂上的三人聽著李旭的叫喊,忍耐已經(jīng)逼近極限。 「這小雜種,剛才算他命大,我現(xiàn)在就下去宰了他。」一個小弟拔出匕首看向身旁的老大,等著老大同意他這么做。 「我也去,他身邊的兩個妞看起來不錯?!挂慌缘牧硪粋€小弟也附和道;「老大,我們還等什么呢?直接干就完事了。」 趴在兩人中間的老大仍在猶豫不決,身旁的兩個小弟平日里膽子大心夠黑,算得上得力手下,可就是沒耐心易沖動,這才被激了幾句就要拔刀子下去弄死對 方,要是往常他交代兩句就隨他們?nèi)チ?,可這次上面交給他的任務(wù)與以往不同,不是解決掉幾人就完事了,搞砸了他沒法跟上面交代。 見老大一直不做聲,說要下去宰了李旭的小弟終于一個沒忍住竄了起來,另一旁的小弟見同伴起身也跟著站了起來,這下老大不用再猶豫了,他一臉殺氣地站起身瞪了兩個手下一眼。 「一……二……三……竟然有三個人?!估钚耋@訝道;「玲姐,是村里人嗎?」 「不是,我沒見過這三個人。」隔著幾十米又迎著光,三人的長相雖看不太清,但就憑著輪廓和衣著,任玲便肯定這三人絕非村里人。 「他們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吳霜雪觀察到了什么,說道。 李旭也注意到了,三人右手握著的什么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是鏡子嗎?應(yīng)該不是,光亮的金屬物? 李旭的注意力還在發(fā)光物上,吳霜雪突然急忙叫道;「他們要下來!」 沒錯,山上的三人已經(jīng)邁出下山的步伐,李旭幾人雖有一絲不安但都還站在原地看著。這時候還是閱歷豐富的周教授警惕性最高,他大聲催促道;「快往回走,別被那三人靠近?!?/br> 李旭三人被一語驚醒,意識到情況不對,沿來時的路慌忙往山下走去。這次是周教授在前后面跟著吳霜雪然后是任玲,李旭走在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