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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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兒眼尖正要去撿,這時,只遠(yuǎn)遠(yuǎn)聞得一聲:“你們在做什么?” 一道略微溫和的聲音從遠(yuǎn)處響起了起來。 元寶兒同謝執(zhí)雙雙扭頭看去,便見遠(yuǎn)處大公子披著狐裘,在雪地里緩緩走了來。 等到伍天瑜走到跟前時,謝執(zhí)已放開了元寶兒。 而元寶兒一低頭,只見腳邊的那本書冊已不見了去向。 謝執(zhí)立在原地,一身黑衣,滿臉寫著生人勿進(jìn),不發(fā)一語。 元寶兒瞪了謝執(zhí)一眼,片刻后,這才沖著伍天瑜道:“方才廚房送了臘八粥來,怕粥涼了,我便到了門口看公子什么時候回來?!?/br> 元寶兒踟躕了片刻后,這樣說著。 沒有第一時間揭發(fā)謝執(zhí)。 謝執(zhí)聞言似乎看了元寶兒一眼。 伍天瑜微微淺笑道:“方才一路走來,正好有些冷,正好喝完粥暖暖胃?!?/br> 伍天瑜說著,看向謝執(zhí),道:“賢弟,一起罷?” 謝執(zhí)聞言,卻淡淡搖了搖頭道:“我去外頭走走。” 說罷,不待伍天瑜回應(yīng),便率先邁著步子離開了。 伍天瑜也不惱,只沖著元寶兒道:“謝執(zhí)此人就是如此,向來寡言少語,你勿要與他計較?!闭f著,微微一笑,道:“陪我一道用粥罷!” “公子是如何認(rèn)識謝執(zhí)的?” “當(dāng)年江南鬧了災(zāi),我在外頭游歷時遭了幾個劫匪的劫持,正好謝執(zhí)路過,搭救了一把,后來便結(jié)伴同行了?!?/br> 話說元寶兒同伍天瑜一邊閑聊著,一邊回了書房。 兩人用過臘八粥后,伍天瑜在案桌前撰寫他的游記,元寶兒便在一旁的軟榻上練字。 書房里頭靜悄悄的,偶爾聽到幾聲滋滋聲,是火盆里炭火烘烤時發(fā)出的細(xì)微聲響。 屋外的雪已經(jīng)停了。 整個世界一片寂靜無聲。 伍天瑜下筆如有神,已撰寫了一大段內(nèi)容,頗為滿意,終于放下筆墨松松筋骨時,一抬眼一偏頭,只見趴在小幾上的寶兒似在發(fā)呆發(fā)愣,他手中仍握著毛筆,思緒卻仿佛早已經(jīng)飄遠(yuǎn)了似的,就連手中的毛筆蹭到了紙上,蹭得滿紙黑墨,也渾然不知。 看著那張出神發(fā)愣的小臉,想起方才從太太屋里出來時,太太拿出了十幾張女子畫冊讓他代為參考,太太見伍天覃在柳家的婚事上絕不松口,便唯有退而求其次,做起了其他準(zhǔn)備。 想了想方才的事兒,又看著眼前那張微微出神的小臉,伍天瑜便將游記緩緩一收,慢慢走了元寶兒跟前,輕聲問道:“在想什么呢?” 一直到伍天瑜走到元寶兒跟前,元寶兒還沒察覺到他的靠近,直到頭頂響起了這一聲,元寶兒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了一大跳,待緩過神來后,元寶兒立馬坐直,發(fā)現(xiàn)抄了大半日的字帖全毀了,立馬著急補(bǔ)救,卻見伍天瑜淡定的從他手中接過毛筆,又將毀壞的字帖抽走折疊放在一旁,隨即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 元寶兒被他溫和卻精悍的目光看得有些無處遁形,想了想,道:“我在想公子那個八寶格忘了落鎖,可是丟了什么東西不曾?” 話一出口,見伍天瑜看著他淡淡笑了起來。 元寶兒面上一窘,這才后知后覺想起方才一進(jìn)屋時,他便立馬指出了這個問題,原來那個八寶格的鎖早壞了,伍天瑜早已經(jīng)將里頭的東西移走了,沒有丟任何東西。 元寶兒又重復(fù)發(fā)問了一遍。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變得思緒呆滯,呆頭呆腦了。 大抵是屋子外頭的雪太大,天氣太冷,給他凍的。 又或許是屋子里頭的火太大,溫度太高,給他悶的。 在伍天瑜溫和目光的注視下,元寶兒有些無地自容。 好在伍天瑜不曾打破砂鍋問到底,只起身來到火盆前,用鐵鉗挑了挑火,方招呼元寶兒坐過去。 元寶兒順從走過去,在伍天瑜對面落座。 火盆里的火極旺,伍天瑜又添了幾塊炭火。 空氣里竄起了一抹濃煙。 火堆里滋滋作響。 這時,伍天瑜看了元寶兒一眼,忽而冷不丁開口道:“你上回不是問我為何跟老二鬧成這個樣子么?” 伍天瑜淡淡勾唇說著。 元寶兒聽了神色一怔。 上回伍天瑜告訴元寶兒當(dāng)年城外的真相后,元寶兒曾飛快追了出去,追問了伍天瑜這么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結(jié)果那日,伍天瑜沒有回答他。 不想,竟在此時此刻忽然重新提起了這個話題 第182章 “我比天覃大上兩歲,他出生時我已經(jīng)有了些印象了,太太雖非我生母,卻待我視如己出,如同親生,我自幼十分依賴她,然而小時候年幼,聽信了府中一些嘴碎的謠言,唯恐有了弟弟太太便不喜歡我了,所以自幼我便十分厭惡這個弟弟,但是覃兒卻偏愛纏著我,為了不惹父親和太太生氣,所以我表面表現(xiàn)得十分疼愛他,可背地里卻并不待見他?!?/br> “其實小時候我還時常欺負(fù)他,不過覃兒性子大大咧咧,只以為我在同他玩耍,再加上他為人調(diào)皮,愛鬧,性子直率爽朗,不拘小節(jié),便是我背地里對他擺個臭臉,他也時時沒有放在心里,故而打小沒少得父親教訓(xùn)?!?/br> “其實許多時候,我是故意犯錯,譬如打碎了父親桌上珍貴的花瓶,譬如故意尋府中丫鬟玩騎馬的游戲,讓丫鬟在地上爬,讓覃兒坐在丫鬟背上甩鞭子,然后父親太太發(fā)現(xiàn)了,我每每便會率先認(rèn)錯,說覃兒不是故意的,說都是我看護(hù)不周,每回得到寬恕的都是我,而遭到責(zé)罰的都是他,可即便這樣,他依然日日來尋我玩耍,并樂此不疲。” “后來,許是大了些,也懂事了些,我記得那年也是在臘八節(jié)那日,那年我九歲,他七歲,被他纏了一整日,實在被纏得煩了,又加上,我至今仍然清晰的記得那日一大早去給太太問安的時候,七歲的他還不斷往太太懷里拱著,非得吵著鬧著讓太太歸還他的彈弓,他保證就玩一日,不多玩,他抱著太太的脖子往太太懷里鉆的那一幕讓我嫉妒又生氣,于是那日打著用彈弓打鳥窩的幌子,我將他騙到了樹上,掛在樹上時我終于忍不住本性暴露,惡狠狠地警告他往后不許纏著太太,不許纏著父親,父親和太太都是我的,若不答應(yīng),就將他從樹上推下去,大抵是那日我語氣惡毒,面目猙獰,一向無法無天的覃兒被嚇哭了,抱著大樹瑟瑟發(fā)抖,嚎啕大哭,哭聲引來了父親,我害怕,怕他告狀,怕他將我陰險惡毒的真面目宣示于眾,與此同時又嫉妒他得爹娘的溺愛,于是,驚恐和嫉妒之下我咬牙從樹上跳了下去,謊稱是被他給推下去的。” “至今我仍然記得父親那日震怒,那是自出生以來從未見過的怒火,我從未見父親發(fā)過那么大的火,那日他將覃兒關(guān)在陰森漆黑的祠堂里關(guān)了整整三日三夜,放出來時覃兒早已經(jīng)昏闕過去,差點兒鬧得不省人事了——” “大抵是壞事做多了罷,腿摔斷了,我在床榻上躺了三月,腿留下了病根,不小心跛了,雖不甚明顯,卻也令父親和太太心疼不已?!?/br> “也就是至那以后,果然太太和父親更加愛護(hù)和維護(hù)我了,凡事以我為先,凡事都以此事責(zé)罵于他?!?/br> “久而久之,覃兒越發(fā)叛逆,越發(fā)反骨,凡事與我對著干,與父親對著干,甚至在太太面前也依然叛逆作亂,直至后來我們二人水火不容!” “我的計謀得逞,爹娘終于更喜歡我,更維護(hù)我了,我原以為我會非常非常開心,可沒想到后來我并不開心。” “其實長大后,我十分后悔,數(shù)度想要彌補(bǔ),然而傷害已鑄成,我們大約……回不到從前了。” “公子為何同我說這些?” 伍天瑜笑了笑,道:“大抵你是……你是特別的人罷。” 夜晚安靜如斯。 大雪后的夜晚,最是好眠,然而這晚元寶兒卻又一次的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也是奇怪,從前在廚房時,他夜夜睡得大好,唯恐太陽出來太早,惹他哈切連天,后來便是去了……去了凌霄閣,雖日日遭打遭罰,過得擔(dān)驚受怕,并不舒心,卻也依然每夜呼呼大睡,一覺睡到日曬三桿,有時在門口守門時,靠在大門上都能倒頭睡著。 不想如今來了這玉暉軒,神仙似的地方,日日清閑,又無人刁難不說,每日還能得大公子照料投喂,這哪里是給人當(dāng)下人的,比地主家的兒子還要過得舒心富足。 然而奇跡般的,一連著好幾個月元寶兒都睡不好覺。 時常睜著眼睛,盯著黑漆漆的房梁,在床榻上滾來滾去,輾轉(zhuǎn)反側(cè)。 明明什么都沒想。 可就是難以入睡。 這晚,許是大公子的那番話的緣故,時不時的在元寶兒腦海中來回傳響。 他沒有想到,那個人,竟是那樣的人。 他以為的惡跡斑斑,他以為的人品敗壞,竟原來都是有出處的。 或許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所謂十足十的好人或者惡人。 再好的人也會有自私的一面。 在惡劣的人也會有善良的一面。 而那個人,伍天覃,他或者并沒有元寶兒想象中的壞。 尤其,隨著時間的推移。 他曾恨他恨得牙癢癢,有時候恨極了,恨不得咬他的rou,喝他的血,嚼他的骨頭。 可是不知為何,無緣無故的,那股子恨意竟莫名其妙,漸漸消散了些。 元寶兒并不知其意。 其實,自來了玉暉軒后,他極少極少想起過那個人。 玉暉軒清凈,沒人在他跟前主動提起過。 又加上元寶兒有意無意的壓制,日子久了,就跟世界里沒有過這樣一號人了似的。 可是今日大公子冷不丁提起了。 于是,元寶兒忍不住想了起來。 他年紀(jì)雖小,對許多事情雖有些懵懂無知,可到底男人堆里長大,并非不知世事。 譬如,他小小年紀(jì)就知道那惡霸馬富貴是個男女不忌的惡心玩意兒,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止男人跟女人好,有時,也會有些另類變態(tài),男人會跟男人好。 所以,仲秋那日,老爺太太大怒,是因為,他們以為伍天覃跟他……好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大鱉怪從來就不是個喜歡男人的人。 他曾一度要將鴛鴦收房,還因鳳鳴樓里的鳳蕪姑娘,鬧得整個太守府?dāng)?shù)月不得安寧,這些傳聞,便是當(dāng)時遠(yuǎn)在廚房的元寶兒都曾有過耳聞。 大鱉怪跟他? 簡直匪夷所思。 然而縱使駭人聽聞,難以置信的背后,或許,曾經(jīng)也有過那么一瞬間,令元寶兒心驚rou跳的同時,也曾有過一些迷茫和心跳。 旁人不知,可元寶兒卻十足十的清楚明白,大鱉怪日漸對他態(tài)度大改的端倪。 尤其是在他挨了板子后,在他搬入正房后,也在他遭馬富貴欺凌之后,更在昔日,在老爺太太面前,他對他勢在必得的維護(hù)和霸道的占有欲。 元寶兒似懂非懂。 卻依然難以置信。 怎么可能呢? 無論何時想起,都仍令他感到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