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1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對照組手撕劇本咸魚躺、可是他說愛我欸[娛樂圈]、調(diào)味劑(親父女 高H)、系統(tǒng)之性福滿滿的迪迦、一家和樂(父女高h(yuǎn))、約炮網(wǎng)聊對象是弟弟(高H)、帶著暴富系統(tǒng)去種田、萬人迷大師兄他掉馬了、沉于昨日、論如何將善良主角變成黑蓮花
元寶兒沒有第一時間跨步出去。 只隔著門縫朝著外頭探頭探腦著。 養(yǎng)了近兩個月身子,身子也嬌了些,元寶兒還隱隱不太習(xí)慣伺候人的行當(dāng),再加上,從前他是看門的,在院子里干活,當(dāng)差時只需走到院子口守著即可,如今冷不丁住在了正房里頭,一睜眼便要與那伍天覃臉對著臉,眼對著眼,只隱隱有些不大習(xí)慣不大自在。 何況,還是經(jīng)歷了昨兒個那番事后。 元寶兒正齜牙咧嘴的琢磨著自己該以哪副臉面示人,究竟是大搖大擺的踏出去,還是沉默不語的飄出去時,這時,赫然聽到外頭傳來悠悠一聲:“又不是鬼,一大早的縮頭縮腦的縮在那兒做什么?” 冷不丁聽到這一聲,元寶兒先是縮了縮脖子嚇了一大跳,隨即愣了一愣。 因為說這番話時,透過門縫遠(yuǎn)遠(yuǎn)地只見那伍天覃依然背對著元寶兒這個方位立著,他正在慢條斯理的擦著手,分明用后腦勺懟著元寶兒這頭,他怎么看到元寶兒知道元寶兒杵在哪兒的? 然而片刻后,見屋內(nèi)的四喜和上菜等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好似一頭霧水,這時,伍天覃將手中的巾朝著銀盆里頭一扔,隨即背著手緩緩轉(zhuǎn)過了身來,那雙犀利又精悍的目光像柄箭似的直直朝著元寶兒這個方位射了來。 隔了一道門,元寶兒都能察覺到那道目光的鋒利。 元寶兒怔了怔,意識到這句話當(dāng)真是對他說的后,當(dāng)即將牙一咬,歪頭斜腦,耷拉著雙肩將門一拉,緩緩了走了出去。 他抬眼遠(yuǎn)遠(yuǎn)看了伍天覃一眼,又慢悠悠的垂下了眼。 一臉無精打采,萎靡不振的。 一直慢悠悠的瓢到了伍天覃跟前,慢吞吞的朝著對方喊了句:“爺?!?/br> 然后眼觀鼻鼻觀心的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元寶兒心里正在琢磨著伍天覃今兒個到底還會不會秋后算賬,自己究竟該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珠子正緩緩亂轉(zhuǎn)著時,這時,冷不丁見那伍天覃朝著元寶兒走近一步,隨即將視線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谠獙殐耗樕?,將他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的打量了一遭,而后微微蹙眉道:“怎么還穿的這身破衣裳,爺給你備了兩身新衣裳怎么不穿。” 說著,下巴一點(diǎn),朝著元寶兒命令道:“進(jìn)去換身衣裳,過來用完早膳隨爺出府?!?/br> 元寶兒聽到此言,神色再度一愣。 他備了一萬個應(yīng)對之策,竟不想絲毫無用武之地。 出府? 出府作甚? 第155章 馬車緩緩行駛著。 若沒記錯的話,這回應(yīng)當(dāng)算是伍天覃第四回帶元寶兒出門了。 第一回是去棲鳳山獵綠山雀,第二回去梨園讓他扮作伶人唱戲,第三回則是將他發(fā)賣了送人到楚家,這是第四回。 每一回都沒干啥好事。 不是險些丟了小命,就是扮作女人受辱,再就是直接將他送人,這一回,這大鱉怪又要作甚? 元寶兒一時掀開簾子趴在窗沿上,漫不經(jīng)心的往外探著,三心兩意地欣賞著窗外的景致。 橫豎,元寶兒已在心里頭默默打好了腹稿,但凡出門,便需警鐘大作,要知道他可沒少得罪那大鱉怪,昨兒個一事稀里糊涂的,眼瞅著像是個沒有徹底了斷的,今日一早那大鱉怪更是只字未提,指不定今兒個想了什么法子怎么懲治他呢? 元寶兒心里憂心忡忡的琢磨著。 他想怎么懲治他? 莫不是又要將他給發(fā)賣了,可是,可是今兒個出門匆忙,他的錢財細(xì)軟全都未帶,尤其,昨兒個姓伍的賞給他的那幾十兩銀子,沒帶不說,還沒藏得徹底嚴(yán)實(shí)了? 哎,早知道,今兒個怎么也該揣身上的? 元寶兒一臉后悔的琢磨著。 大抵是出門的次數(shù)多了,元寶兒也還算輕車熟路,一上馬車他便難得從容,瞅了軟榻上那大鱉怪一眼,他便將身子一歪,直接趴在窗戶上假借著探頭探腦欣賞窗外景致,避免與那大鱉怪眼神接觸,言語接觸,以免喚醒昨夜之事,來個今日爭對。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背后那雙眼睛,視線時不時往他背后瞟著,直到馬車一拐,悠悠駛?cè)肓酥鹘?,這時,軟榻上那伍天覃終于冷不丁開了口,道:“外頭有什么好瞧的,窗外風(fēng)大,將簾子落下罷。” 伍天覃歪著軟枕上淡淡吩咐著。 雖沒有指名道姓,然而馬車?yán)锞退驮獙殐憾?,毫無意外這番話是對他說著。 這話一起,元寶兒翻了個白眼,卻終究不得不落下了簾子,轉(zhuǎn)過了身來。 伍天覃掃了那元寶兒一眼,見他小嘴撇著,嘴里仿佛嘀嘀咕咕著什么,橫豎沒個好話,他也懶得計較,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忽而指著身旁小幾另外一側(cè)漫不經(jīng)心道:“坐在榻上來罷,那兒有個枕頭,若傷口疼的話,便墊著坐罷?!?/br> 伍天覃淡淡說著,語氣還算溫和,頓了頓,挑眉看了元寶兒一眼,那神色好似在說:爺寬宏大量吧? 不想元寶兒聽了,卻抬眼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領(lǐng)情,只眼觀鼻鼻觀心道:“小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些了,坐在這里不打緊,勞爺掛念了?!?/br> 元寶兒垂著眼,盯著自己的鼻尖說著。 嘴上雖說著客氣話,不過語氣卻并不見多么恭奉。 果然,伍天覃聞言,扇子朝著小幾上一敲,不過三兩句話間便險些咬炸毛了,聲音冷不丁提了幾分,道:“元寶兒!” 伍天覃嗓音陡然一升高,牙齒里帶著幾分咬意。 元寶兒垂著的目光一抬,斜著看了他一眼,便見伍天覃緩緩?fù)铝丝跉?,半晌,語氣又一緩,只緩緩道:“過來給爺?shù)贡琛!?/br> 這一個吐氣間,一瞬間,好似萬般情緒轉(zhuǎn)換,轉(zhuǎn)眼由狂風(fēng)暴雨變得雨過天晴了。 元寶兒一邊納罕,一邊早已習(xí)慣他情緒陰晴不定,倒是見怪不怪了。 到底閻王手底下干活,小鬼不得過于放肆。 終歸還是緩緩起了身,一步一步不情不愿地挪了過去,給那伍天覃恭恭敬敬的倒了杯茶,而后,順勢在一側(cè)坐下。 果然,這軟榻上要比一旁的軟凳舒坦多了,鋪的是上好的波斯地毯,屁股一落座,便覺得軟乎柔膩。 坐在這里,坐在這個位置,元寶兒忽而就輕易地想起前幾次隨著伍天覃出行時,每每都是那伍天覃慵懶散漫地歪在這軟榻上,然后吩咐元寶兒跪在他腳下給他揉腿捏腳,不想,今兒個倒是倒是難得善心大發(fā)一番,讓他坐上軟榻了。 不過,兩人并肩坐在一塊兒,一時靠得太近,兩人又無甚話說,只覺得氣氛略有些怪怪的。 以前,要么那伍天覃使喚他端茶倒水,要么使喚他捏腳捶背,如今倒是不吩咐他了,也不見那伍天覃懶懶散散的睡覺享樂,兩人干巴巴坐著,不知為何,只覺得時間分外難熬。 馬車?yán)镱^卻靜悄悄的,靜得仿佛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七八月地天氣,太陽高頭,漸漸悶熱。 坐著坐著,元寶兒漸漸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 忽然覺得有種荒謬的念頭,那就是,他似乎覺得原先那大鱉怪頤指氣使雖叫人生厭,卻反倒是叫人自在的,如今,那大鱉怪竟不說話,馬車?yán)锾察o了,元寶兒覺得略有些難受,慢慢的,鼻尖開始冒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又許是衣裳領(lǐng)口太過嚴(yán)實(shí)的緣故。 元寶兒一時仰起了脖子,拽了拽領(lǐng)口,想將領(lǐng)口扯松些,不想,這時,一直沉默不語,沒有說話的伍天覃忽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怎么穿的這身白的,你不是喜歡穿藍(lán)的么?” 伍天覃驟然開口,懶洋洋問著。 元寶兒摸著領(lǐng)口的手微微一頓。 他算是知道今日為何這樣別扭和難受了,感情全是因著這身衣裳。 他習(xí)慣穿戴原先那些舊衣裳了,衣裳雖舊,卻是十分舒坦自在,方才出門前,大鱉怪吩咐他將那身舊衣裳換了,換他給他備的新衣裳,新衣裳十分合身,無論面料尺寸皆是上乘,穿起來自然要比那些舊衣裳精致氣派,可是元寶兒卻覺得有些束手束腳,令他頗不自在,他還是覺得舊衣裳舒坦合身。 衣裳的款式面料暫且不論,最令他別扭和難受的是來自那大鱉怪時不時瞥來的目光。 實(shí)在是令他渾身不大自在。 自打他換了這身新衣裳后,元寶兒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伍天覃看向他的目光略有些奇怪,元寶兒覺得那大鱉怪時不時的在偷看他,雖然沒有證據(jù)。 從凌霄閣到馬車,從背對著到如今的并肩坐著,元寶兒始終覺得對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了他的身上,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每每他抬頭看去時,那道目光總先他一步率先收了回去。 是這件衣裳哪里不對么? 他胡亂換的,連鏡子都沒照。 他穿白的穿得少,白色不耐臟,以前他是村子里的孩子王,娘親喜歡給他縫制藍(lán)色的衣裳,元寶兒喜歡藍(lán)色,今兒個匆匆換衣裳時見藍(lán)色那身精致華麗些,下意識地便選了這件素的。 不想,一出來,便見那大鱉怪盯著他看了許久許久,久到元寶兒摸了摸臉,一臉莫名其妙的低頭查看了起來時,那大鱉怪這才緩緩收起扇子咳了一聲。 然后,便是這一路的古怪氣氛。 “誰說我喜歡藍(lán)的,小的偏喜歡白的。”元寶兒努了努嘴說著。 倒是有些驚訝,這大鱉怪怎知他喜歡藍(lán)色的,是見他穿藍(lán)衣裳穿得多么? 元寶兒撇著小嘴抬杠道。 伍天覃掃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忽而淡淡道:“白色太過素白,襯得你的臉跟鬼一樣,往后不許再穿了?!?/br> 他霸道的吩咐著。 說著,目光在元寶兒白皙的小臉上瞥了一眼,只見他肌膚雪白,晶瑩剔透,原先他穿得破破爛爛一身狼狽還沒覺得,如今換身衣裳,只見那白皙的小臉,白色的脖頸漸漸沒入白色的衣裳領(lǐng)口里,整個肌膚的顏色與衣裳的面料融為一體,一眼看去竟無甚差別,簡直令人晃眼。 原先元寶兒穿得破破爛爛,跟個小乞丐似的,如今不過才換了一身衣裳,方才自那耳房出來時,就跟哪個府上的小公子駕臨了似的,竟讓伍天覃神色都恍惚了起來。 伍天覃忽而有些后悔,早知道,早知道便不該給他備這些衣裳,還是那些破爛衣裳瞧著順眼。 說到這里,伍天覃忽又莫名其妙的沖著元寶兒道:“既然不喜歡那件藍(lán)色的,那一會回去后讓阿常給你絞了便是?!?/br> 伍天覃淡淡說著。 說得云淡風(fēng)輕。 然而元寶兒聽了卻是愣了一下,半晌,瞬間氣得氣鼓鼓道:“那我這身白的也不喜歡,爺將我身上這件也絞了個干凈罷?!?/br> 元寶兒心里罵了聲“莫名其妙”,一時氣得胸前上下起伏著。 果然,你看,他的招數(shù)便來了,他就知道姓伍的這王八羔子放不過他。 元寶兒氣得恨不得將身上的衣裳扒了扔他臉上。 伍天覃見元寶兒氣得跟只河豚似的氣鼓鼓的,一時身子一歪,斜枕在小幾上,看著身側(cè)的小河豚忽而似笑非笑道:“元寶兒,你個狗東西,倒是見天的給爺擺起臉子來了,爺不過才說了一句,你瞧瞧你,不是喪眉耷眼的,就是氣得小臉鼓鼓的,到底你是爺,還是我是爺?嗯?” 伍天覃似咬咬牙瞪著元寶兒,不過臉上卻未見多少怒氣。 話一落,忽而抬手,往元寶兒氣鼓鼓的小臉上就是一掐,瞬間,元寶兒白皙的鼓脹的小臉便被他修長的手指掐得扭曲變了形。 元寶兒瞬間疼得齜牙咧嘴想要掙脫。 不想,那伍天覃竟還不撒手,一直緊緊捏著他的小臉,見他疼得嗷嗷疼,他似笑非笑的重復(fù)逼問道:“到底哪個是爺?嗯?” 元寶兒疼得嘶嘶掙扎,掙扎不過,半晌,終是鼓著臉氣鼓鼓道:“你!你是爺!” 伍天覃聞言這才心滿意足的撒了手,眉頭一挑道:“知道就好?!?/br> 說著,忽而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往元寶兒另外一瓣臉上一捏,瞬間便捏得元寶兒另外半張圓臉變了形,伍天覃覺得十分有趣的,往他臉上放肆掐了一把,末了,捏著元寶兒的小臉勾唇一笑道:“元寶兒,往后爺不打你屁股了,你若日后頂嘴一句,爺就掐你胖臉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