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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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竟來真的。 讓他搬去正房伺候,這是什么破爛規(guī)矩? 饒是元寶兒來這凌霄閣日子不長,可到底在太守府待了兩年有余,卻也略知一二,整個凌霄閣可從未見過這樣的狀況。 要知道,伍天覃那正房里頭雖說還有次間偏房六七間,可從來只有丫頭婆子歇在里頭隨身伺候的,哪有讓個小兒小廝過去伺候的道理。 伍家家門森嚴,內(nèi)宅內(nèi)院規(guī)矩極多,小姐院內(nèi)十歲以上小童不許隨意進出,公子少爺院內(nèi),為了培養(yǎng)主子與奴才的邊界感或者其他什么旁的緣故,過了十五一律驅(qū)出院內(nèi),元寶兒和長寅兩個小兒之所以能在院子里頭住著,一來是年紀小,二來全然是為了看門跑腿的緣故。 如今,冷不丁的讓元寶兒進正房伺候,這鬧的又是哪一出? 要知道,正房伺候是要兼顧貼身伺候和守夜伺候的,這些精細的活兒從來都是有伶俐又慧心的丫鬟接手,當初那鴛鴦就是在正房貼身伺候,繼而被那伍天覃口頭指作通房搬去后頭廂房住的,說是說貼身伺候,實則所有人都知道在這里伺候乃直達天聽,將來是最有機會上位的。 于是,私底下有那有心思的,早已廝殺得頭破血流了。 然而如今那伍天覃的正房里頭,自鴛鴦“上位”后,便徹底空了下來,也不知是那伍天覃忘了,還是無人提醒,橫豎左右未曾填,直到如今那姓伍的一聲荒唐令下,竟破天荒的讓元寶兒這么個小兒近身伺候? 這可不是既不合乎規(guī)矩,又不合乎情理么? 何況他如今身子骨雖說日漸大好,已是可以自由活動了,不過,傷口依然還有一二分傷殘。 依然還需得靜養(yǎng)。 然而這檔口,那殺千刀的竟還死死壓榨奴役,早早的命元寶兒復工上崗了,他走路都還只能撅著屁股走,他如何能伺候人。 那姓伍的是狗日的土地主罷,他簡直不折磨死人不罷休,他這是要壓榨掉他最后一滴血啊。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養(yǎng)病時,他從指縫里漏出來的那么一星半點善意,不過是為了未來更加殘忍的剝削和欺凌。 那姓伍的臭王八,他簡直就是吸血鬼,他是魑魅魍魎,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混蛋。 元寶兒一時捂著屁股在屋內(nèi)屋外一頓亂竄,氣得將屋子里頭唯一的一把凳子一腳踹翻了,還想拿東西撒氣,然而此時整個屋子早已經(jīng)空空如也了。 這偌大的屋子,竟不知不覺全空了,成了家徒四壁了,就連六子,小荷花等人一睜眼也消失了個一干二凈。 可見那大鱉怪下了命令,容不得他拒絕。 元寶兒就是氣,就是不想去。 他一日見上一回那大王八就煩得厲害,這日后若日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貼身伺候,豈不是比死還要痛苦? 他原本還琢磨著待傷好透后,尋機會逃出府離開這個鬼地方的,若是去了那伍天覃跟前近身當差,日后哪還有他逃走的機會? 可是,此番六子小荷花等人被遣散走了,這個屋子里頭又空了,元寶兒剛起來還未曾用早膳的,這些日子被人精心伺候著,皮也松泛了些,養(yǎng)出了一身的懶骨頭,日日只愿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被養(yǎng)叼了舌頭也再經(jīng)不住那些廉價吃食的糟蹋。 此番留他一個人在這里,怕還真會自生自滅。 元寶兒餓得兩眼昏花,只得捂著屁股踱到井邊吊了桶水上來,喝了小半桶水,一時抬眼看了看頭頂,太陽公公慢慢冒了頭,肚子咕嚕咕嚕一頓亂叫著,全是水聲。 左等右等,眼看著肚子越來越餓,眼看著天氣越來越熱,眼看著早膳時辰錯過,來到了正午時分。 朝著入口方向瞅著,往日里熱熱鬧鬧的偏院,這會兒竟不見半個蹤影,就連長寅那鱉孫子今日也不知死哪兒去了。 終于,元寶兒意識到他今兒個若不主動出去的話,是沒人過來了,一時氣得咬著牙關(guān)捂著屁股,戳根木頭棍子,一瘸一瘸有氣無力的朝著正院方向去了。 時隔一個多近兩個月,凌霄閣里頭的第二混世魔王元寶兒終于出山了。 此時,正值正午,正房正在上午膳,院子里頭人進人出。 許是元寶兒造型奇特,一個個見了元寶兒瞪大了雙目,卻又神色古怪,一個個遠遠見了他,先是驚訝瞪眼,繼而迅速恢復如常,然后猶如視他為無物般,一個個面不斜視的與他擦肩而過。 整個神色轉(zhuǎn)變之快,不過發(fā)生在眨眼之間。 一個個奇怪得緊。 既不與他招呼,卻又偏偏拿眼尾偷瞧他。 拿眼睛偷瞄他,卻又一個個端得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 簡直古古怪怪。 不過元寶兒素來懶得琢磨他人心思,他在這凌霄閣,也就同常勝,長寅二人略有些交集,而女的那邊也就一個歡兒和問玉,其他一個個瞧著面熟,卻都叫不出任何名字來。 元寶兒懶得理會眾人的神色,抬眼朝著整個院子環(huán)視一圈,是既不見常勝,也不見長寅那兔崽子,一個個都不知往哪兒去了,他環(huán)視一圈,最終將目光投放到了院子中央,當初,他就是在這兒被那姓伍的下令打板子的。 那時,他以為他定會命喪在此。 不想,世事無常。 他躲過了一劫。 然而茍延殘喘下擠出來的這條小命,如今依然落在那姓伍的手里,又還能□□到幾時? 元寶兒愣愣地盯著那塊空地瞧了片刻,不多時,將手中的那根木棍子一扔,直接氣勢洶洶地踏上了臺階,筆直朝著臺階之上的正屋踏了去。 他目不斜視,卻不知兩側(cè)游廊的雕花窗背后,躲了多少人,正在激動亢奮,躍躍欲試,又緊張兮兮的探頭探腦,等著瞧熱鬧了。 元寶兒回來了,這下,整個凌霄閣怕是又不得安寧了罷。 話說元寶兒也絲毫未見任何禮數(shù),是既不見通報,也不見請示,直接悶頭悶頭往里頭闖。 入了正廳,將簾子一掀,外頭無人,只見里頭卻是熱鬧非凡,桌面上熱騰騰的擺放了一大桌子菜,遠遠只見那伍天覃端坐在主位上,一左一右伺候的是常勝和長寅,還有一細高的小廝點頭哈腰的對著那伍天覃。 凌霄閣里的人元寶兒雖不熟絡,卻也認了個臉熟,這道背影瞧著有些生疏,可細細看去,卻又似乎有些眼熟,就是有些瞧不出來在哪兒瞅見過。 元寶兒扯著簾子有氣無力的抿嘴立在門口。 他這番動靜好不秀氣,立馬便驚動了屋子里的人,只見那伍天覃隨著屋內(nèi)眾人齊齊朝著門口看來,背對著的那人也轉(zhuǎn)過臉來朝著元寶兒看了來。 待看清楚那人的那張臉后,元寶兒似微微一愣。 對方也神色一怔。 兩人遠遠對視了一眼。 雙眼同時瞇起了起來。 那人不是旁人,竟是元寶兒初入府時最大的仇家,四喜。 回鄉(xiāng)探親的四喜回來了。 第144章 話說四喜看到元寶兒也有些驚詫。 沒想到這小兒竟還在這兒。 想著元寶兒那小兒那愛闖禍的勁兒,四喜還以為他在爺手底下待不長的,他一方面盼著這小兒快快被驅(qū)逐出院子,可另外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夠堅持一些時日。 此番回去探親,因遭了些變故,讓探親的時間一延再延,他日日是心急如焚,寢食難安,他費了多少年的力氣才得以在爺跟前露臉,才得以走到人前,才得以光宗耀祖,令家人臉上沾光,可不能讓個區(qū)區(qū)小兒將他的前程給替代了,可另外一方面,他的大仇還未報了。 這小半年來,他日日咬著牙關(guān)盼著望著,如今總算是回來了。 看到遠處那依然活蹦亂跳的小兒,四喜一時緊緊攥緊了拳頭,手指上的已經(jīng)痊愈的傷痕仿佛依然還有些隱隱作痛。 他發(fā)誓,他勢必要這小兒原數(shù)償還! 話說兩廂對峙間,一時令屋子里頭短暫的靜了一陣。 元寶兒雖驚訝那四喜的回歸,卻也不過略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 以前,初入這凌霄閣時,他還滿心忌憚,唯恐這人給他使絆子,可如今他連那伍天覃都得罪透了,還怕他這么個區(qū)區(qū)隨從作甚? 故而,只見那元寶兒白眼一翻,便將目光越過了四喜,直直投入了他身后那個端坐在八仙桌上的那道身影。 “起了?” 伍天覃抬眼看了元寶兒一眼,挑眉問著。 語氣不辨喜怒。 聽著話語像是在淡淡的諷刺和打趣,卻又像是尋常的招呼和問話。 說著,伍天覃將元寶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遭,而后,忽而將下巴朝著自己左邊的位置點了點,沖他道:“過來用飯罷?!?/br> 伍天覃淡淡說著,這番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那叫一個云淡風輕,悉數(shù)平常,好似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和事情。 然而,卻叫對面的四喜聽了,險些一時驚掉了下巴。 什么? 他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以為自己聽岔了? 爺說啥? 爺竟讓……讓元寶兒那小兒上座與爺同席用飯? 究竟是他耳朵出問題了,還是……還是爺嘴瓢了,說錯了? 爺怎么會讓個低賤的下人上桌與他同席? 要知道,爺素來有潔癖,規(guī)矩甚多,他雖瞧著放浪形骸,卻比哪個都更注意細節(jié),精細講究,就連餐桌上夾菜,有時都精細到每一道菜配上每一雙不同的筷子,唯恐竄了味,這般吹毛求疵之人,怎么可能允許一個奴才上桌與他一起吃飯? 還是元寶兒這么個低賤的玩意兒? 要知道,在他臨走前,那元寶兒正遭爺恨來著,才不過短短四五個月時間,他怎么一躍成了爺?shù)淖腺e? 一定是他聽岔了。 一定是他聽岔了。 然而,就在四喜一臉震驚中,只見那小兒竟毫不畏懼,亦是毫不在意,直接大搖大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哼? 那伍天覃說是指著他來貼身伺候的。 如今,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元寶兒才懶得猜測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橫豎他此時正餓得厲害,身上傷勢又還未曾好透,遠遠聞著一屋子的飯菜香,早就兩眼昏花了,何況,他又不是沒有上桌跟他吃過飯? 人都是鬼門關(guān)里轉(zhuǎn)悠過一遭的人呢,還有什么可怕的,橫豎他是有今日沒明日的人,伍天覃此話一起,他便毫不推諉,直接理直氣壯地走了過去。 走到那座椅旁,一旁的常勝給長寅使了個眼色,長寅反應了過來,立馬將軟榻上的一個軟枕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伍天覃的臉色后,而后鼓起勇氣墊在了椅子上,隨即有些心虛道:“寶兒你身上傷還未曾好透,且……且悠著幾分?!?/br> 說話間,長寅鼻尖冒出了幾顆細細汗珠。 見他此舉未遭那伍天覃制止,方才如釋重負。 元寶兒見狀,卻瞪了那長寅一眼,嘴里臭罵了一句:“狗腿子。” 長寅只訕笑著,不住擠眉弄眼朝著元寶兒賠笑和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