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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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兒咬牙說著,就連對楚四的語氣也未見得多么好,不知是在遷怒他,還是為何。 楚四絲毫不惱,只連連道:“我府中有御賜的藥膏,是我大伯行軍的良藥,他營地里時常有人挨軍棍受罰,用了此藥效果奇佳,我一會兒便派人去取了給你送來,可好?” 又道:“我不知你受了傷,今兒個才剛知,不是不來瞧你的,你莫生我氣可好?” 楚四見元寶兒不跟他說話,只伏低作小的趴在元寶兒跟前認錯輕哄著,頓了頓,想了想,忽而又道:“你可是怪我上回沒有將你留下來?” 楚四隱隱約約意識到寶兒在遷怒他什么。 他一臉愧疚。 倘若他上回強硬的將他留在身邊,他便不會遭到二哥的責(zé)罰了。 楚四雖未查看到寶兒身上的傷勢,可看到他趴在桌上絲毫動彈不得,又見不過才幾日不見,他那圓滾滾的小臉便瘦了一大圈了,再見二哥今日脾氣隱忍,便知,定是傷得不輕。 楚四沒有絲毫架子,只趴在元寶兒跟前一聲一聲關(guān)切的解釋著。 終于,數(shù)度輕哄之下,只見那元寶兒聞言,緩緩將臉轉(zhuǎn)了過來,看了楚四一眼,道:“不怪你?!?/br> 頓了頓,又咬咬牙道:“冤有頭債有主,我是不會無故遷怒于你的?!?/br> 元寶兒梗著脖子說著。 楚四聞言,立馬神色一松。 又湊到他的跟前,溫柔的詢問起他的傷情。 杵在遠處的伍天覃隱隱有被這句話內(nèi)涵到了似的,冤有頭債有主? 一時,摸了摸鼻子,又遠遠掃了那元寶兒一眼,見楚四趴在他的跟前,兩人臉湊到一塊,見了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一時,又抬著目光,見整個屋子里頭一片噪雜,眼前齊刷刷的圍了十余人,一個個粗魯無比,伍天覃便又覺得鬧心,一時大手一揮,沖著眾人道:“都散了罷,這里是養(yǎng)病的地方,不是胡鬧作亂的地方,今兒個爺便不罰你們了,記住,這里可是太守府,下回賭一回爺削一回?!?/br> 伍天覃甩著手,蹙著眉淡淡吩咐著。 這話一落,簇擁在軟榻旁的十余人頓時一個個齊齊松了一口大氣,一時一個個感恩戴德的溜了出去,轉(zhuǎn)眼不見了人影。 眾人一走,屋子里倒是清凈了下來。 伍天覃背著手,走到了元寶兒跟前,掃了那元寶兒一眼,嘴里冷哼一聲道:“哼,既然還有精力賭錢,看來身子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那么依爺看,也用不著這么多人將你伺候了?!?/br> 說著,伍天覃目光一掃,落到了屋子留下來的小六等人身上,看了幾眼,道:“你們幾個打明兒個起該回哪兒回哪兒罷,這狗東西既然如此皮厚,依爺瞅著,爺用不著你們伺候了,省得浪費了府中大量的人力物力?!?/br> 伍天覃淡淡說著。 不想,話剛落,便見那小六臉上一急,立馬上前一步道:“爺,使不得,使不得啊,寶兒……寶兒身上傷了筋骨,傷得厲害,如今連身子都還翻不了呢,更甭提吃喝拉撒,他前幾日一直吃不下東西,還是打昨兒個起爺吩咐廚房備了一應(yīng)吃食過來才勉勉強強用了幾口,這會兒還虛弱得厲害,實在是離不得人照看啊?!?/br> 小六急急勸解著,頓了頓,又著急忙慌道:“許是傷勢過重,這幾日夜里寶兒夜夜睡不安穩(wěn),每到夜里便發(fā)起燒來,他實則是昨兒個夜里燒得厲害,嘴里沒味,身上傷口又疼得厲害,加上一連著趴在床上幾日動彈不得,這才心情郁結(jié),小的們這才咬咬牙自作主張將西院那幫人喊來熱鬧熱鬧的,并非有意要做局賭錢的,小六保證往后再也不讓寶兒賭錢了,還請爺不要遣散了小的們,至少也得等到寶兒能夠下得了榻了,吃喝拉撒不讓假手于人了,再遣了小的們幾個才成??!” 小六見爺要遣了他們幾個,對寶兒不管不顧了,一時急得恨不得原地跪地求情了。 伍天覃聞言,又似隱隱被番話給說動了,良久,只見他搖著扇子,掃了眼那趴在桌子上,烏龜似的人兒道:“哼,你保證了,那其他狗東西呢?” 伍天覃淡淡抬著下巴問著。 第127章 “寶兒——” 小六自是聽懂了伍天覃的意思。 那明晃晃的明示加暗示,可不就在等著寶兒開口服軟么。 一個說打便險些將個半大的孩子幾板子打死的人,小六絲毫不會懷疑他的話里的權(quán)威性。 于是,小六只得著急忙慌的勸解著寶兒。 卻見那元寶兒咬著牙關(guān),將小臉轉(zhuǎn)了過去,梗著脖子就是不開口,就是不服軟。 眼看著這主仆二人今兒個又要徹底對峙上了,就在這氣氛僵持之際,這時—— “那可是本少爺?shù)镍P囚凰?” 忽見那赫三冷不丁的用扇子指著窗臺上掛著的那個金燦燦的籠子,驟然大聲開口質(zhì)問著。 許是赫三這聲音有些大,且聲音隱隱有些暴跳如雷的味道,一時引得伍天覃的目光從元寶兒臉上移開,順著那赫三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只見那窗口,昨兒個伍天覃提來遺漏在這兒的那鳥籠子懸掛在了窗子上,只見此刻籠子上小金門敞開,原本里頭的那只綠山雀早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 只見赫三暴跳如雷的將那金鳥籠取了來,氣得臉色發(fā)青,面目扭曲的將金鳥籠子朝著伍天覃跟前一遞,只恨不得跳來跟他干仗道:“二哥,我的鳳囚凰,這是不是我的鳳囚凰——” 赫三高高舉著籠子的手隱隱在顫抖。 整個人已氣得齜牙裂目了。 伍天覃目光落在了赫三五官扭曲的面容上,半晌,目光一移,復(fù)又落到了赫三手中的鳥籠子上,隨即,額頭上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青筋又開始一點一點鼓了起來。 只見那金燦燦的鳥籠子上,不僅小金門消失不見了,就連鳥籠子上頭那顆拇指蓋大小的紅寶石也已不見了蹤影,并且,除了紅寶石,就連籠子外頭那一顆顆十幾顆米粒大小的綠寶石也跟著齊刷刷地不見了蹤影。 整個金籠子上頭滿目蒼夷,剩下的全部都是寶石被扣弄走后,一副殘缺不全的痕跡。 而更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籠子里,擺著一小蝶碎糕點屑,此刻,里頭三只黑不溜秋的不知是小雞仔子還是小鴨崽子,正撲騰著翅膀,在籠子里悠悠啄得正歡了。 赫三的寶貝,洛陽名家古大師去世前的最后一件遺作這會兒懟到了伍天覃的跟前。 甭說赫昭楠了,就連伍天覃的胸口此刻都跟著劇烈收縮著,血管里的血壓急劇膨脹著,好似隨時隨地要跟著爆裂開來似的。 伍天覃一時閉上眼睛,喘了口氣。 他昨兒個將這鳥籠子遺漏下來,不過是想將那綠山雀兒捎來給那小兒逗悶的,他料想他放不過他那只雀兒,卻也猜測他最多不過是氣不過將他那只雀兒偷偷給放了罷了。 不想這個遭人恨的小財迷,竟連那籠子上的寶石全部被他給摳弄走了不說,還將赫三的寶貝養(yǎng)起了雞崽子鴨崽子。 他怎就那么渾呢。 他怎就那么會氣人呢。 伍天覃活了整整二十年所受的氣,趕不上這兩個月所受的氣多。 伍天覃一時一個頭兩個大。 睜開眼時,伍天覃嗖地一下咬牙朝著趴在桌子上的那小兒臉上掃了去,卻見那小兒絲毫沒有半分畏懼和害怕,反倒是將小臉嗖地一下轉(zhuǎn)了過來,面無表情,高抬著下巴,死死的懟著小臉與他對峙著—— 整張面無表情的小臉上,好似在齜牙咧嘴惡狠狠的說著:來啊,有本事打死我??! 伍天覃一時氣得夠嗆,然而,目光在那張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臉上掠過后,胸腔里頭滋滋往外冒的怒火又一時給堵住了似的,只不上不下,進不來,又出不去的。 最終,伍天覃氣得朝著無辜的小六面無表情撒火泄氣道:“還不趕緊將這個屋子給爺收拾干凈恢復(fù)原樣了,瞧得爺鬧心?!?/br> 又咬牙切齒的沖著那元寶兒道:“元寶兒,你個好樣的,半身不遂了也擋不住你惹禍?zhǔn)前桑駜簜€你的賬爺一筆一筆全記在賬本上了,待你傷好了后,爺要一樣一樣跟你清算,哼。” 說罷,伍天覃將袖子一甩,轉(zhuǎn)過臉來去時,瞬間換了一張和善的臉面,不想,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那赫三早已氣得渾身打顫,滿目癲狂,只嗖地一下,舉著扇子朝著趴在那桌子上的元寶兒渾身發(fā)抖,怒目而視道:“元寶兒,你……你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竟敢損壞本少爺?shù)镍P囚凰,你……你拿命來,本少爺……本少爺今兒個非要宰了你不可——” 說著,便氣得發(fā)狂要朝著元寶兒削去。 伍天覃見狀,立馬眼明手快的抬臂將手一欄,隨即飛快一邊將手臂搭在了赫三肩上,一邊從赫三手中那將裝了三個雞鴨崽子的金籠子接了過來,一邊將人攀著緩緩?fù)馔?,邊推邊開口勸解著,語氣中難得夾雜著幾分溫和和賠笑道:“來,三弟,二哥平日里待你如何?你放心,今兒個這筆帳記在二哥賬上了,二哥自不會賴賬的,你放心,元寶兒那狗東西爺放不過他,他反了天了他,又是賭錢,又是作亂,連養(yǎng)病都養(yǎng)不消停,如今竟還作亂到你頭上來了,你放心,二哥定會好生修理他的——” 伍天覃剛忙將人往外推著。 卻見那赫三急紅了眼,朝著伍天覃激動咆哮道:“那是我娘的遺物,那是我娘的遺物,他敢損壞我娘的遺物,我……我跟他拼了我——” “好好好,二哥知道,你先冷靜,莫要激動,你娘的遺物,二哥知道,你放心,二哥定會做主給你討要了來的,一準(zhǔn)將你的鳳囚凰修好了,保管恢復(fù)成原樣,瞧不出任何一點瑕疵如何?!?/br> “來,去二哥的書房,二哥書房里的寶物隨你挑如何,你不是中意二哥書房里的那座八寶琉璃塔么,西域來的寶物,二哥送了你如何?還有那件珊瑚玉樹?還有掛在二哥書房里的那副《煙雨圖》二哥也送了你如何?對了,上月里二哥得了對古琵琶,你不是喜歡聽蕪兒彈奏琵琶么,這么著,二哥將那對古琵琶贈了你,改日二哥組個局,請蕪兒出山,給咱哥幾個彈奏一曲琵琶,再來一回夜游護城河如何?” 話說,伍天覃攀著赫三的肩膀,一路好言勸撫著,終于將那齜牙障目,滿身咆哮怒火的赫昭楠給勸出了屋子。 一上午,這下人房便鬧了兩門大官司。 “你呀,跟三哥認識這么多年,我還沒見過他鬧過這么大的脾氣,你可今兒個可徹底蛇打七寸,打到三哥傷疤上了?!?/br> “那鳳囚凰,也就是那金籠子上的紅寶石是三哥他娘臨走前留給他的遺物,讓他當(dāng)作聘禮送給三哥未來妻子的,不然,一個鳥籠子哪值得他那么喜愛,走哪兒提哪兒的,四處顯擺,恨不得刻腦門上了都?!?/br> 話說,伍天覃將赫昭楠弄走了后,楚四不由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又寵愛的朝著元寶兒開口說著。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跟著搖頭笑了起來。 他今兒個算是瞧明白了,緣何寶兒會被打成這個樣子,緣何上回二哥一氣之下恨不得將人送給他了,實則是……實則是個不消停的啊。 楚四總共見寶兒不過三回,可回回都在大鬧天宮。 頭一回,在府外,以一人之力將那衛(wèi)狄耍得團團直轉(zhuǎn),差點兒攪得整個護城河的龍舟賽都徹底歇菜了。 第二回在他生辰宴上,他醉酒大鬧畫舫,以一人之力攪了整個夜宴。 再有就是今日了,屁股都開花了,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卻偏偏有能力,以這半殘的身軀氣得二哥咬牙切齒,鬧得三哥恨不得要提刀殺人。 確實是個能折騰的。 只是,這個性子,這般折騰下去,他……如此嬌弱,受得住么? 楚四滿眼寵溺和心疼。 話一落,只見元寶兒從衣襟里頭摸出了一顆鮮艷奪目的紅寶石,朝著楚四跟前一遞,只咬了咬唇道:“我……我不知是赫三公子他娘的遺物,四公子,你……你可否替我將東西歸還于他?” 元寶兒垂著眼,有些愧疚的說著。 楚四聞言,一臉欣慰,看來寶兒雖渾,卻并非是非不分,不過,看著躺在他手心的寶石,楚四想了想,道:“不打緊,只要東西還在,就無礙?!?/br> 說著,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沉吟片刻道:“二哥今日出了血,勢必會親自過來討要的,你一會兒交給他還能當(dāng)作贖罪?!?/br> 話落,楚四好言寬慰了寶兒一番,又幫襯著將屋子清理歸位,與小六一道將人抬回床榻后,楚四直接回了楚宅,備了一應(yīng)補品和御用的藥膏給元寶兒送了來。 作者有話說: 今天就2更了,明天盡量2更。 第128章 夕陽西下,最后一抹霞光慢慢消退,府中開始漸漸點起了燈。 屋子里,小荷花端著藥進來,聽到屋子里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只忙將油燈點上朝著床榻上一瞅,只見鬧了一整日的寶兒這會兒總算是消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趴在床榻上,似乎睡著了。 小荷花瞅了眼手中的藥,猶豫著要不要將人喚醒喂藥,這時,小六輕輕推門進來了,見到這副景象,立馬壓低了聲音道:“寶兒睡下了?” 小荷花小聲道:“還沒吃藥換藥的?!?/br> 小六道:“他昨兒個傷口疼一宿沒睡好,白日里又鬧了幾起官司,心情不好,這會兒好不容易睡著了,且先讓他安心睡會兒,先將藥溫在爐子上,待他醒了再吃罷?!?/br> 小六一邊說著,一邊尋了把竹葉扇子坐到床頭,輕輕給他打著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