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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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寶兒雖停下步子,卻也沒有轉(zhuǎn)身,只直挺挺的杵在原地。 “你這小兒又要做什么亂吶?” 常勝知元寶兒這小兒不是個省心的,何況屋子里的那位更令人惶恐,可不想院子里日日鬧騰不休,故而下了臺階朝著門口方向走了來。 卻見那長寅立馬稟道:“勝哥,寶兒……寶兒生病了,想告兩日假。” “哼,這才剛來便想告假,怎么,告假是假,不想在這凌霄閣待下去怕才是真的罷,元寶兒,我可告訴你,這凌霄閣可不是你想來便能來想走便能走的地方,你可給我省點(diǎn)心罷!” 說著,常勝朝著那正房方向看了一眼,又道:“趁著今兒個爺心情不錯,快些進(jìn)去伺候著!” “怎么,連我也使喚不動你是吧!” 常勝難得好心提點(diǎn)這小兒一番,卻見對方一動不動,毫不領(lǐng)情,當(dāng)即雙眼一瞪,便要發(fā)作。 卻見那元寶兒悶聲道:“我……我今兒個不能近身伺候,免得……免得嚇著了爺去?!?/br> 元寶兒這話一落,瞬間叫常勝啼笑皆非道:“嚇著爺?嘿,還嚇著爺,元寶兒你口氣倒不小啊,我入府這么久了,還沒見這世界上有能嚇著爺?shù)氖聝海艺f你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子了,別想墨跡偷懶,趕緊的過去伺候著,爺一會兒發(fā)起火來,咱們誰也別想好過?!?/br> 常勝只當(dāng)這小兒年紀(jì)小,只想著偷懶耍滑罷了。 不想,話一落便將元寶兒猛地將臉轉(zhuǎn)了過來,然后將蒙在臉上的袖子一扯,便又將自己那張鼻青臉腫的臉朝著常勝跟前一懟,便見那常勝頓時瞪大了雙眼嚇得直往身后一跳,只捂著心口大聲喊了一聲:“我去,啥玩意兒啊!” 常勝嚇得直接往后跳了半步。 長寅瞬間眼瞪大似銅鈴。 只見眼前冷不丁懟過來一張人頭豬臉,嚇得二人險些落了半口氣去。 兩人看著眼前這張豬頭臉,紛紛被嚇得老半晌沒緩過神來。 直到不知多久,待反應(yīng)過來后,只見那常勝與長寅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冷不丁噗哧一聲,笑得前仰后翻,笑得直不起腰來。 “怎么了,這是,這……這這是元寶兒么,我的個老天爺啊,嚇得我兩只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哎,元寶兒,來,過來,過來再讓咱們瞅瞅,你這臉怎么了,怎么成這樣吶,我的個乖乖,怎么腫得跟個大豬頭似的了,若非這會兒在院子里知道是你小兒,這若在外頭,保管認(rèn)不出你這張臉來了?!?/br> 話說,常勝樂得直不起腰來。 長寅亦是笑斷了氣,笑著笑著直打起了嗝來,結(jié)結(jié)巴巴道:“寶兒,你……你是不是被人揍了啊,哪個欺負(fù)你了,欺負(fù)成這樣,這下手也太狠了些?!?/br> 兩人笑著笑著,便見那元寶兒忽而板著豬臉,復(fù)又咬牙轉(zhuǎn)過了身去,悶頭便要朝著后頭下人房沖著,沖了兩步便忽又見那元寶兒重新返了回來,忽而朝著長寅走近,朝著長寅將臉一懟,湊到他眼前一字一句道:“我咬掉了那人渣一塊大腿rou?!?/br> 話落,元寶兒便再次轉(zhuǎn)身往里沖,跟頭小牛犢似的。 這話一落,長寅身子一顫,臉上的笑瞬間僵在了原地,是如何都笑不出來了。 咬了人一塊rou? 這……這還是人么? 那……那還是你更狠! 心里這般想著,手卻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處,沒由來感覺一陣陣抽痛。 卻說那頭常勝聽到這里,也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見那小兒悶不吭聲往里懟著,便趕緊攆了過去,難得好言相勸道:“哎,元寶兒,你便是要告假,也得在主子跟前露個臉再說,今兒個爺可是指著名讓你過去伺候的,你若不去,爺?shù)钠饽憧墒侵赖?,倒時候要遭的罪可不不是你如今這長小臉上這些鼻青臉腫能夠夠得上的,我是見你這小兒伶俐,換作旁人才懶得提點(diǎn),你自個兒掂量掂量罷?!?/br> 話說常勝說了這番話后,便要不再搭理元寶兒,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元寶兒聽了常勝這話后,杵在原地,一時將牙齒磕的嘎嘣響,一時想起了方才在廚房遭受的拳打腳踢,一時又想起了師父的點(diǎn)化,一時便又低頭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包袱,最終,將包袱朝著長寅身上一扔,吩咐了句:“給我送屋去?!?/br> 話一落,咬牙轉(zhuǎn)身跟著常勝上了臺階進(jìn)了正屋。 院子口的長寅撓了撓腦門,嘴里念叨了一聲“我資歷可比你老了,該是我吩咐你才是,什么時候輪到你吩咐我了”,嘴里這般吐槽著,行動卻先一步朝著后頭下人房去了。 卻說元寶兒跟著常勝進(jìn)了正房后,只見屋子里正在上早膳,人來人往的,里頭好幾個丫頭伺候著。 元寶兒進(jìn)了屋子后,便一直縮在門口,背對著,沒敢用臉世人。 常勝朝著那伍天覃跟前湊了過去,哈腰稟告道:“爺,那小兒來了。” 說著,似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忍不住笑得雙肩亂顫,面色發(fā)脹了起來。 此時的伍天覃正在洗漱,將巾子捧著敷在了臉上一寸一寸清洗著,末了,將巾子從臉上取了下來,掃了常勝一眼,淡淡道:“一大早的,神神叨叨,有話便說,有屁快放!” 說著,便用巾子將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著,竟是個十分愛潔的。 完了,將毛巾朝著銀盆里一扔,立馬有丫頭眼明手快的將銀盆撤走了,那頭伍天覃朝著八仙桌上一落座,又立馬有人殷切的將漱口的茶端了過來。 伍天覃便端著茶朝著屋子里掃了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到了門口的那道鬼鬼祟祟,忸忸怩怩的身影上。 伍天覃眉頭一皺。 常勝立馬招呼道:“元寶兒,還不快過來給爺布菜。” 話一落,便見那元寶兒用袖子遮著臉,小心翼翼地悶頭朝里摸了來,走了兩步,撞了個小丫頭,元寶兒立馬道了聲“對不住”,又走了兩步撞了椅子腿,元寶兒疼得直抽抽。 伍天覃冷眼瞅著。 常勝見狀只一把拽著元寶兒到了伍天覃跟前。 伍天覃瞇著眼,盯著眼前遮住臉面,不敢露臉的小兒道:“元寶兒,你又欠打了是不,怎么,一日不挨打一日便消停不下來么?” 說著,便端起那杯漱口水刮了刮杯蓋道:“既閑的慌,那便去外頭跪著罷,跟昨兒個一樣,什么時候跪暈了過去便什么時候了事!” 伍天覃悠悠說著。 這時,常勝獻(xiàn)寶似的將元寶兒遮在眼前的胳膊袖子用力一扯,瞬間,便將袖子后頭那張豬頭臉展示在了伍天覃眼前。 此時,伍天覃正在垂目飲茶漱口,正欲將漱口水吐回杯子里頭,不想,正欲吐出時,眼淡淡朝著眼前一掃,這一掃,目光好巧不巧正好落到了眼前那張豬頭臉上,瞬間,“噗”地一下,伍天覃嘴里的漱口水一滴不落的全部噴到了對面元寶兒臉上。 伍天覃:“……” 元寶兒:“……” 第39章 屋子里靜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靜。 只聽到伍天覃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 他好似被漱口水給嗆到了。 而對面,元寶兒閉著眼睛,憋著一口氣咬著牙關(guān)一臉嫌棄的將滿臉口水一下一下擦拭著。 常勝本特特想給主子一個“驚喜”,不曾想,驚喜成了驚嚇,見伍天覃被嗆到了,常勝面上一慌,立馬伏身抬手欲去給伍天覃拍背,不想,那伍天覃卻抬手一擺。 只見那伍天覃單手握著拳頭置于唇邊連咳了五六下后,常勝趕緊又倒了杯茶來,那伍天覃吃了茶漱了口,整個人這才稍稍得以恢復(fù)平靜,適才正襟危坐著重新抬著眼朝著眼前的小兒臉上瞅去。 這一瞅,伍天覃便又覺得喉嚨有些發(fā)癢,忍不住想要再度咳嗽了起來—— 伍天覃復(fù)又低咳了兩聲,而后抬眼一瞅,只見眼前驟然出現(xiàn)的是一張……豬頭臉,以及落湯雞臉? 伍天覃似乎愣了愣,隨即正襟危坐了起來,只一時摸了摸鼻子,看著眼前那被他的漱口水淋了個滿懷的狼狽模樣,伍天覃嘴角微微一抽,而后低低咳了一聲,只若無其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這張豬頭臉細(xì)細(xì)研究了起來。 當(dāng)然,他自動將落湯雞這部分給忽略了。 無怪乎伍天覃一口茶直接被當(dāng)場噴了出來,試問,一頭豬頭臉冷不丁的湊到跟前,是個人都會被驚到罷,何況,伍天覃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的臉能夠腫成這個樣子的,怎么說了,他打小在市井中混跡長大,吃酒作樂,惹事生非,幾乎無惡不作,自然少不了與人打架,卻也從來沒有成功的將一張人臉揍成豬臉過。 怎么說呢。 只見眼前的這張小臉,哦,不,是這張腫臉已經(jīng)腫到完完全全看不出具體面相了,腫到雙眼瞇成了一條細(xì)縫,嘴巴也被臉頰兩側(cè)的腫脹擠壓得合不攏了,只能被迫微微張開著,許是他臉雖小,卻本就圓潤,在圓潤的基礎(chǔ)上再鼓脹了起來,瞬間只覺得一整張臉腫得如同發(fā)了面的饅頭似的,頗有些像個豬頭腦袋。 唯有細(xì)細(xì)分辨,方能在那豬頭腦袋上窺探出一絲那小兒往日里的音容相貌。 “嘶——” 伍天覃端坐在椅子上,不由摸了摸下巴,一動不動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那張豬頭臉瞅著,瞅著瞅著,忽而嗖地一下將臉湊到元寶兒跟前盯著那腫臉看了又看,良久,方微微勾唇指著這豬頭臉朝著常勝問道:“怎么了這是,跪了一日,是用腦袋跪的么,怎么還傷到臉上來了?” 伍天覃到底算是見過世面,不像方才常勝和長寅那般,對著眼前這張臉笑得前仰后翻,樂得快要直不起腰來,卻也有些像是看戲,如同看了一回新花樣似的,有些忍俊不禁,不由有些好奇的問著。 話落,便見那常勝笑哈哈道:“哪知道,準(zhǔn)不會是被主子罰了痛徹心扉,用臉跪了一日唄?!?/br> 常勝笑著打趣著,末了,口一改,語氣正經(jīng)了幾分,哈腰朝著那伍天覃小聲道:“爺,準(zhǔn)是這小兒混賬,遭人恨了唄?!?/br> 伍天覃聽了覺得有理,末了,雙眼不錯眼的盯在了元寶兒那豬頭臉上,忽又嗖地一笑,指著元寶兒道:“你來說,給爺好生說道說道,說說看這一身傷怎么來的?” 伍天覃仿佛極有興致,可神色卻又分明懶洋洋的,好像在說:快說些不高興的好讓爺高興高興。 不想,他話一落,卻見眼前的小兒梗著脖子,咬著嘴巴,就是不張嘴,不說話。 一旁的常勝拼命朝他使眼色。 卻見那小兒歸然不動。 伍天覃本興致不錯,見狀,眉頭一挑,耐心將要消耗完了,正欲吩咐喊打,這時,卻見對面那張豬頭臉上忽而有兩滴亮晶晶的淚花竄了出來,啪嗒一聲,滾落到了地毯上。 伍天覃一怔,還以為瞧錯了,再定睛看去,果然便又見兩串淚花嗖地一下從那腫脹得成了一條細(xì)縫的瞇瞇眼里給鉆了出來,只見元寶兒那小兒也不回話,也不說話,只杵在那里只顧默默淌起了淚來。 這是個什么情況? 伍天覃與常勝對視了一眼。 半晌,只見那常勝提高了聲音喝斥一聲道:“哎,元寶兒,你說你這小兒幾個意思啊,主子又沒罰你吶,你哭什么哭?一個大男人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像個什么樣子,爺素來不喜人哭哭啼啼,趕緊的,將眼淚擦干了好好回話?!?/br> 常勝瞪著眼睛訓(xùn)斥著。 不想,這話一落,只見那豬頭臉上的眼淚劈里啪啦落得更暢快了。 也不出聲,就杵光在那里默默淌著淚。 起先還是一滴一滴的,漸漸的,越說,那淚花反倒是越多了,成了一串一串地,慢慢的就跟河道決了堤似的,嘩啦啦的直往下淌了,直瞅得常勝目瞪口呆,大吃一驚。 不為別的,就是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要知道,在常勝的印象中,元寶兒這小子可是個不輕易服軟的倔骨頭,哪怕在主子跟前。 瞧著年紀(jì)小小的,身子骨也輕飄飄的,可那眼中的倔性卻叫人印象深刻,讓罰跪,便梗著脖子一言不發(fā)的跪上一整日,一句求饒都不帶求的,讓跟在馬車后頭攆著,便一聲不吭地跟在后頭追著,從太守府一路攆到了城門口,眼看著人都快要攆斷氣了,卻依然咬著牙關(guān)不帶停歇地,要知道,其他那些隨從可是跟了主子馬車后頭跑了整整兩年,這才漸漸穩(wěn)健起來的,他一個剛來的,且弱雞似的弱成那個樣子,竟也咬著牙關(guān)一路跟了上來。 最要緊的便是,往日里一個個地到了主子跟前都是被主子的威嚴(yán)嚇得屁股尿流,唯獨(dú)這小兒,卯足了勁兒在跟主子較著勁兒似的,常勝只以為這小兒不得消停,還得折騰上許久了。 然而,常勝眼中的硬骨頭元寶兒,這會兒卻冷不丁地一下子就轉(zhuǎn)了性,滑跪了似的,竟然還淌著眼淚哭的似個小兒,如何不叫常勝不目瞪口呆。 且眼瞅著越哭越利害,慢慢地只見杵在那里打起嗝來了,雙肩也開始一抽一抽了起來,卻就是緊緊抿著牙關(guān)憋著如何都不發(fā)出聲兒來。 這模樣落在了伍天覃眼中,只讓他眉頭皺了幾皺。 伍天覃素來討厭人哭哭啼啼,美人哭啼幾句那叫調(diào)情,那叫韻味,可一個大男人哭啼起來平白叫人膩歪厭惡,然而眼前這小兒哭著哭著,見他漸漸要哭背過去氣了似的,卻偏偏咬牙忍著不發(fā)出一絲聲響,又配著那樣一張豬頭臉,和什么,落湯雞似的狼狽模樣,只莫名覺得可憐又可恨,可恨又滑稽。 伍天覃只目不轉(zhuǎn)睛的將遠(yuǎn)處那張默默淌淚的豬頭臉打量著,平心而論,眼前這小兒生得還算討喜,往日里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睜,滴溜溜地亂轉(zhuǎn)著,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去圓頭圓腦的,瞧得還算討喜伶俐,哪怕那張小臉如今腫得跟發(fā)面饅頭似的了,依然眼瞅著有些滑稽可愛,臉鼓鼓脹脹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戲臺上咿咿呀呀唱大戲的小童似的。 不過,不能細(xì)看,細(xì)看,便不知是臉上抹了藥膏還是什么,被他嘴里的茶水一沖,又被眼里的眼淚一洗,遠(yuǎn)遠(yuǎn)的看去只覺得花花綠綠的,像是糊了一臉的屎似的。 這樣一想,伍天覃嘴角便微微一抽。 一抬眼,見那眼淚淌得沒完沒了了,一大早的,伍天覃只覺得約莫被吵得漸漸有些腦瓜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