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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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想,那丫頭年紀輕輕的,緣何會尋死,橫豎不是被人害死的,便是被那姓伍的給逼死的,依元寶兒看,多半是被那姓伍的給逼死的,他才剛來這凌霄閣沒兩日,甚至都沒來得及犯事惹禍,便無故從鬼門關里走了兩遭了,真真不知這院子里那些丫頭隨從這些年來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 橫豎,今兒個他若死了,死狀怕也不一定比不上那丫頭,這樣一想,元寶兒便也不覺得多么害怕了,橫豎在這凌霄閣里頭,有今天沒明日的,在這里頭一日,他便得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一日,多活一日都是老天爺賞的。 只盼著那大少爺快些回來,興許方能解救他第二回。 “哼,臭王八,狗雜種,二百五,敢欺負你爺爺,我讓你命里犯煞,讓你嘴里生爛瘡,讓你有朝一日跪在你爺爺跟前學狗爬——” 最終,元寶兒一邊提著水,一邊罵罵咧咧進了屋。 三四月的天夜里還有些涼寒,元寶兒鎖了門沖了個涼水澡,又一遍一遍將全身上下擦拭了個干凈,再將全身細細檢查了一遍。 渾身是傷,有被花瓶刺的,有被踹在地上蹭的,最醒目的位置還是在胸口上,被伍天覃那活霸王重重踹了兩腳,全部踹在了胸口,半邊胸口都發(fā)青了,疼得元寶兒連吸口氣都疼得厲害。 并且,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打去年年底以來,他的胸口便脹得厲害,又脹又癢的,元寶兒一時低頭瞅著胸口,也不知是不是長胖了還是怎地,只覺得胸口上長rou了。 元寶兒便朝著胸口上撓了一把,莫名有些煩躁不堪。 洗完澡后,元寶兒又將被子掀開,呼呼大睡了起來。 一覺睡到被人吵醒—— “寶兒,寶兒,元寶兒……” “該起了,該輪到你當值了……” “哎……” 話說元寶兒睡得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小六在吵鬧,頓時一個巴掌扇了過去,下一刻,聽到嚎叫一聲:“爺——” 話一落,元寶兒雙眼一睜,嗖地一下瞬間清醒,并悶頭一個激靈從床上翻坐了起來,抬眼一瞅,只見長寅捂著臉一臉委屈又略微得意的瞅著他。 “元寶兒,你說你這人睡品怎地這么差,我好心好意喚你起床,你竟還打我!” “哼,果然一喚爺的名諱,你立馬便醒了,怎么樣,我厲害罷!” 元寶兒這人有些起床氣,最煩人一大早上的有人磨磨唧唧了,他又愛睡懶覺,這兩年來,若無意外,他一般都是睡到大天亮,原先屋子里那幾人也知他習慣,早上一貫悄無聲息的,這會兒,一睜眼便瞅見一張嘴在他眼前一張一合的,絮叨個沒完沒了,元寶兒當即小臉一皺,一臉戾氣的將被子一拉,便又再次鉆進了被窩悶頭大睡。 “哎哎哎,你怎么又睡了,可不能再睡了,該你起來當值了,一會兒去晚了,又得挨訓了,你如今正遭人嫌了,當心又得遭打遭罵了。” 元寶兒剛鉆進被窩,長寅便下意識地想掀他被子,結果手一伸,怕又再遭打,只得圍在床頭團團轉著,元寶兒終于被嘮叨醒了,最終被子一掀,閉著眼道:“你是屬蜜蜂的么?嗡嗡嗡,嗡個沒完了?!?/br> 長寅雖與元寶兒剛認識,但他素來愛鉆研,元寶兒這人滿心的心思全部寫臉上了,最是個好鉆研了,瞅著脾氣不小,人看著應當不壞,而這偌大的凌霄閣,滿打滿算也只有他們兩個大男人宿在里頭,便下意識地覺得親近道:“我昨兒個不是與你說了么,這院子里頭咱倆輪流當值,我昨兒個見你睡得香,便自發(fā)值夜了,熬了一宿,眼睛都要熬瞎了,你得趕緊去替我,我眼睛都睜不開了,一會兒還得去楊mama那里拿藥去?!?/br> “二爺一貫起的早,你快些換上衣裳過去罷,這眼瞅著天馬上便要亮了,若外頭無人守著,回頭讓常大哥曉得了,這個月便白干了?!?/br> 長寅這小子定是屬王八的,絮絮叨叨,又啰里吧嗦。 元寶兒被他念叨得耳朵都發(fā)癢了。 好在昨兒個睡得多,便閉著眼摸衣下炕。 臨走前,忽又見長寅想起了一茬道:“哎,對了,你昨兒個做夢在罵人,還罵了一整晚,你知不知道?” 聽到這里,元寶兒總算是正眼瞅了他一眼。 只見長寅撓了撓腦袋道:“那什么,你該……你該不會是在罵爺罷?” 一口一句“王八羔子”“你爺爺的烏龜蛋子”“叫你欺負老子”之類的。 聽得長寅目瞪口呆,又深表懷疑。 元寶兒聞言卻只翻了個白眼道:“我罵的臭王八?!?/br> 長寅:“哪個臭王八?” 元寶兒:“啰里巴嗦的臭王八?!?/br> 長寅:“……” 半晌。 長寅:“嘿,元寶兒,你他娘的才啰嗦,你他娘的才是臭王八?!?/br> 話說元寶兒出門時,外頭天才蒙蒙亮了,院子甚大,從后頭走到前院還得走上一老會兒。 三日月的天,早上同晚上一般,還略有些嚴寒。 元寶兒縮著身子來到前院,費心費力的將朱紅大門打開了,靠近了,發(fā)現那威武的大門上滿是小洞,密密麻麻的,全是被箭扎的。 想起昨兒個那一茬,元寶兒便沖著院子里“呸”了一聲,結果,剛呸完,忽見游廊里側有燈一亮,嚇了元寶兒一大跳。 待細細看去,才知,原是丫頭房里的。 此時,院里頭也就元寶兒一人和院子里兩個當值的丫頭起了,元寶兒看天還很黑,離大亮還需片刻,縮在墻腳無聊的慌,想了想,便將大門輕輕一關,縮著脖子趁著烏黑的晨光,朝著西邊廚房方向摸了去。 一路無人,院子里各院都還沒有動靜,唯有廚房起得最早,三四更天便開火了,這會兒廚房已是熱火朝天了。 人還在半里路外,便能聞到陣陣濃香。 從前日日在廚房不覺得,可離了廚房才知,整個院里頭沒有比廚房更好的地方了,才離兩日,他怕是都瘦了幾斤了。 元寶兒此番離開廚房算是不辭而別,落入廚房那些人眼里,算是徹徹底底的“叛徒”罷,旁人便罷了,就是師父那頭—— 他本欲安置好了再回來給師父磕頭請罪的,想著那時去了老爺跟前,到底體面,也終歸不算落了崔老頭的面子,也算個“衣錦還鄉(xiāng)”了,不想,竟一遭生變,改去了那閻王的閻王殿,去的頭一日便被踹得人事不省,而昨兒個又被滿院羞辱。 如今,便是元寶兒想回,怕是都沒這個臉呢。 然而,他的銀子還在屋子里頭,還有些細軟沒有帶走,元寶兒想趁著這會兒廚房大忙摸進去,結果,遠遠的只見朱梁蹲在廚房門口不知在搗鼓啥,元寶兒摸到院子門口,看到朱梁正欲吹個口哨喚他來,不想,正在此時,長貴從廚房出來,沒留意到他,險些被朱梁給絆倒了。 “你丫的,蹲在門口拉屎啊!” 長貴踢了朱梁一腳道。 “你以為我是元寶兒那孫子??!” 朱梁朝著長貴一樂呵。 長貴聞言嗖地一笑道:“也是,拉褲兜這事畢竟只有元寶兒那孫子才有臉干得出來?!?/br> 說完,長貴與朱梁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遠處,元寶兒拳頭咯咯作響。 “姓朱的,你大爺!” “忘恩負義的王八羔子!” 元寶兒氣得雙眼直噴火,朱梁這個墻頭草,奶奶的,元寶兒恨不得一把撲過去縫上他丫的臭臟嘴。 他才走了兩日,便徹頭徹尾的背叛他了。 元寶兒氣得渾身冒火。 然而,他這會兒過去,指不定被怎么奚落嘲諷了,饒是氣性再大,多少有些理智,而凌霄閣那頭,還得當差了。 最終,元寶兒氣得朝著廚房大門口那棵歪脖子樹上用力一砸,轉身如同一只喪家犬似的耷拉著肩回了凌霄閣。 結果,剛快到院子,遠遠的,便聞得里頭有人大聲嚷道:“人呢?” 元寶兒愣了一下,他此時雙手插在袖口里,縮著脖子,彎著要,縮得跟個老大爺似的,聞言,立馬想要將雙手從袖口里抽了出去,正要大跑過去,不想,抽了大半天,此時大門朝里一開,被里頭的人一把拉開了。 元寶兒與門內的人狹路相逢—— 只見常勝一大早的正迎著伍天覃往外走。 此時天色已灰白,能看清人臉。 常勝被驟然出現在門口的這張小圓臉嚇了一大跳,兩人臉對著臉,大眼瞪著小眼,待看清是元寶兒后,常勝眉頭一抬,高聲喝斥道:“怎么當差的,頭一日當差便不見了人影,到哪兒躲懶去了?” 元寶兒縮著脖子道:“就在門口?!?/br> 常勝道:“那怎么喊了半天不見人影?” 說著,眼一瞪道:“還頂嘴?!?/br> 元寶兒蠕了下嘴,沒吱聲了。 常勝這才收起了嚴肅臉,轉臉恭恭敬敬的沖著身后的伍天覃道:“爺,該走了,請?!?/br> 話落,他身子一閃,立馬給伍天覃領路。 伍天覃便從門內踏了出來,一身石青華服,外披一身雪色華麗斗篷,身姿飄逸出塵,眼神犀利深邃,百般俊逸,千般獨尊,萬般風流。 他一露面,目光便直直朝著外頭探來,恰好與元寶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了個正著。 兩人對視了片刻。 下一刻,元寶兒將頭一低,悶不吭聲的縮到了邊角,給他讓路。 此時元寶兒雙手還插在袖籠里,插得太緊,怎么也拔不出來,正低頭搗鼓間,只見伍天覃從他跟前經過,元寶兒只覺得一道巨大的黑影籠罩而來,元寶兒動作一停。 再然后,便見那黑影稍稍一停,然后沒有絲毫征兆的忽而將腳一抬。 下一刻,元寶兒膝蓋骨一疼,身子一歪,便被一腳踹倒在地。 伍天覃踹完這狗奴才后便背著手一聲不吭往外走,約莫走了十余步,忽而淡淡吩咐道:“跟著?!?/br> 身后常勝愣了一下后,待反應過來,立馬轉身沖著元寶兒道:“你,跟上來,趕緊的?!?/br> 癱坐在地上的元寶兒此時正在咬牙罵娘。 第27章 話說元寶兒齜牙咧嘴的跟了過去,一路跟到了北門,出了北門后便瞧見灰白的晨光中停放了一輛青篷馬車,馬車格外奢華,外罩著祥云蓬罩,比尋常馬車寬敞許多,光是車簾都足足有三層,格外講究,而馬車四角各掛著一盞燈籠,燈籠上寫著一個簡單卻有力的大字:伍。 所有人見了皆知是太守伍家的馬車,整個元陵城內,所到之處,無不避讓。 而令元寶兒最為關注的則是馬車前駐足的那匹棕色大馬,看上去威武霸氣,孔武有力,乃是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怕是一日千里也毫不在話下。 男人都愛大馬,寶兒豈能例外。 兒時,他便被元老根架在脖子上,將元老根當馬兒騎,那時元家有一匹野騾子,元老根說,待他再結實些長高了些,便到鎮(zhèn)上買一匹大馬給他騎,不想,一場大水不單單淹了他的大馬夢,還將那匹騾子,及整個草廟村一把淹了個一干二凈。 哎,也不知爹娘現如今在哪里。 自打入太守府后,元寶兒便被日日拘在府里,倒也不是沒有出過府,每月月底,他被允許同師父崔老頭一道外出采購,會將整個西市逛個夠,可除此以外,便也鮮少出過府了。 故而,外頭的空氣,日漸陌生了。 這會兒一出來,往北門門口一站,元寶兒目光便有些癡愣。 “瞎瞧什么呢,呆頭呆腦的,還不趕緊的過來伺候爺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