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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我嫁給了死對頭 第36節(jié)

    元玨無奈提醒道:“那姑娘不是嫁不出去才拋繡球的,人家是來求娶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嫁誰好才……”

    秦真含笑打斷道:“那不正好?我現(xiàn)在也是不知道嫁誰好?!?/br>
    “如故,婚姻大事豈可如此兒戲?”元玨耐心勸道:“拋繡球這事沒個準(zhǔn)數(shù),那張家小姐的繡球最后被誰接走了你還記得嗎?一個屢試不中的落魄書生!如今張家也沒落了,她還不知跟著那人流落到了何處?”

    這倒也是實話。

    但秦真心中已經(jīng)下定了主意,笑著應(yīng)道:“可我這輩子也做過什么姑娘家會做的事,刺繡撲蝶什么的,我全都不會,我就想做件只有姑娘才能做的事,圓了心愿,這樣都不行么?”

    “不是不行。”元玨已經(jīng)被她搞得完全沒脾氣了,“而是你得想想,這繡球拋下去,若是也被一個落魄書生接了怎么辦?萬一是個乞丐,是個丑八怪?你也嫁?”

    秦真抬手摸了摸鼻尖,“這不就看命了么?”

    元玨頓時:“……”

    “更何況我命好,肯定不會這么倒霉的?!鼻卣嫘Φ溃骸案F不怕,屢試不中也不怕,長得好看就成,我有權(quán)有勢,還有金礦,還怕養(yǎng)不活一個夫婿么?”

    她這話說得,差點讓元玨年紀(jì)輕輕地就犯了心梗。

    秦郡主這輩子,有權(quán)有勢,心想事成,就沒想過倒霉這兩字。

    二十出頭的皇帝陛下緩了好一會兒,才看著她,幽幽問道:“萬一接到繡球的人是楚沉,你又當(dāng)如何?”

    這下哪怕是秦真巧舌如簧,也頓了頓。

    這要是楚沉接到了,那就真的再好不過了。

    但是她心里這樣想,面上卻要裝出一副鄭重思考的模樣。

    秦真思量了片刻才開口,“那也沒辦法,時也命也?!?/br>
    元玨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你當(dāng)真就這樣認(rèn)了?”

    “那就只能認(rèn)了啊。”秦真緩緩坐回了椅子里,飲了一口茶,幽幽然道:“要真是被他接住了,我就當(dāng)是給皇上做內(nèi)應(yīng),去他身邊待幾年,探查探查北州的勢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等到壽終正寢眼睛一閉也算是功德圓滿了?!?/br>
    “如故!”元玨皺眉道:“休要胡言!”

    秦真展顏一笑,眉眼認(rèn)真道:“我這可不是胡言,句句發(fā)自肺腑啊,皇上?!?/br>
    元玨被她整得說不出話來了。

    秦真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同他又說了好一陣子的話,又陪著用了午膳,外頭的小內(nèi)侍通傳說:“啟稟皇上,王太師進(jìn)宮來了。”

    她才恍然發(fā)覺時間飛逝一般,起身道:“既然王太師來了,那我就先出宮去了?!?/br>
    元玨微微皺眉,很快又舒展開來,顯然不想讓秦真和王太師碰面,當(dāng)即道:“朕讓李揚送你出宮?!?/br>
    “那就有勞李公公了?!鼻卣嬉膊煌妻o,反倒又提了一句,“我要拋繡球的那事,還請皇上替我下道旨意,且擇日不如撞日,就三天后吧,早拋早了事?!?/br>
    元玨見她如此,無奈道:“你先回去,此事朕再想想。”

    秦真應(yīng)了一聲“好”,當(dāng)即行禮退出了殿外。

    她剛走出了殿門,一抬頭就看見不遠(yuǎn)處,小內(nèi)侍領(lǐng)著年過半百的王太師往這邊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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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請?zhí)?/br>
    秦真前兩天剛把王太師的女兒給沖撞了, 昨夜又廢了他一個兒子,這眼看著就要和權(quán)傾朝野之人對上,忍不住多打量了那人兩眼。

    她含笑道:“這一轉(zhuǎn)眼就過了三年, 王太師倒是一點也不見老?!?/br>
    邊上的李揚見她還有閑情逸致說這話,忍不住嘴角微抽,低聲勸道:“郡主走這邊吧?!?/br>
    他這顯然是怕秦真和王太師碰上,當(dāng)面就掐起來,里頭那位皇上不好做。

    秦真會意, 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點頭道:“好, 有勞公公帶路了?!?/br>
    其實她也不太想這么快就同王太師對上。

    畢竟京城是人家的地盤,好漢不吃眼前虧, 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 實在沒法子的時候再說嘛。

    “應(yīng)該的,都是奴才的分內(nèi)事?!崩顡P左手拿著拂塵, 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為其引路。

    他直接就帶著秦真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完全避開了進(jìn)宮面圣的王太師。

    秦真在出宮的路上,同這位李公公多寒暄了幾句, 又偷偷塞了個紅包, 這才登上馬車回了秦王府。

    “兒啊, 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宮里那位可有為難于你?”

    她剛一進(jìn)門,秦良夜?jié)M臉擔(dān)憂地問著, 和秦?zé)o恙就帶著一眾小廝侍女迎了上來。

    原本就是大熱天,秦真一路坐馬車回來, 額間出了不少細(xì)汗, 被眾人這么一簇?fù)? 越發(fā)覺得胸悶氣短。

    “別一窩蜂似的圍上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就是這天忒熱了,你們都往后退開些?!彼质疽獗娙送碎_,笑道:“父皇,說的哪里話?若是宮里那位為難我,我哪能好生生的回來,這樣的話可莫要亂說了。”

    “對對對,是為父說錯了?!鼻亓家惯B忙抬手拍了拍自個兒的嘴,又親手拿了扇子給秦真扇風(fēng),“這京城著實太熱了些,快回臨風(fēng)閣去,為父讓人給你放了好些冰塊納涼,還有解暑的酸梅湯也備好了。”

    秦真一邊走著,一邊聽他說話,又是問午膳用過沒,又是問皇帝如今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zé)o恙走在一旁愣是插不進(jìn)話,只能無奈地笑。

    秦真也不急著回答,回了臨風(fēng)閣,坐下了歇了一會兒,飲了半碗酸梅湯稍稍緩過來些許,才含笑道:“也沒什么,就是一道說了些話,問我的婚事?!?/br>
    “這還叫沒什么事?”秦良夜原本剛剛坐下,一聽這話又猛地站了起來,直接就把扇子扔在了桌子上,“你的婚事可是天大的事!”

    邊上的侍女們都被驚著了,但又不敢說什么,只能低頭退到了邊上。

    秦真笑了笑,繼續(xù)低頭喝酸梅湯。

    夏天熱,膳食難進(jìn),這酸酸甜甜的湯她倒是喜歡得很。

    秦?zé)o恙拿起秦王扔下那把扇子,緩緩搖著,繼續(xù)給秦真扇風(fēng),溫聲道:“父王稍安勿躁?!?/br>
    秦良夜忍不住道:“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燥?你們兩這性子就是一點也不像為父……”

    秦真笑道:“是啊,我和阿弟都隨娘?!?/br>
    “是啊,都隨了你阿娘。”秦良夜想到早逝的發(fā)妻,微微一頓,這快要沖破頭頂?shù)幕饸饩挂猜讼氯?,喃喃道:“像你娘好,還是像你娘好,沉得住氣,走一步看百步,以后也能過得順?biāo)煨??!?/br>
    秦真放下了手中的湯碗,看了自家父王一眼,心知他一想到阿娘心思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由得輕咳了兩聲。

    一旁的秦?zé)o恙會意,當(dāng)即開口問道:“那這婚事,阿姐是怎么同皇上說的?”

    秦良夜聞言,立馬回過神來,“你快說說,怎么同宮里那位講的?”

    秦真面上并無什么羞澀之意,徐徐笑道:“我同他說,我想上高樓,拋繡球招夫?!?/br>
    “這……”秦良夜面色很是糾結(jié)道:“兒啊,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早上還說楚沉好,這進(jìn)了一趟宮就說要拋繡球,這京城之地魚龍混雜,你上了高樓,把手里的繡球一拋,底下誰能接著,可就全憑天意了,這要是拋給一個販夫走卒可怎么好?”

    “父王?!鼻卣婧傲怂宦?,“你怎么同皇上想的一樣?這繡球在我手里,自然是我想拋給誰就拋給誰,哪有憑天意的道理?”

    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那她那么多年練武功練出來的準(zhǔn)頭豈不是白練了?

    “我……”

    秦良夜一聽這話,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秦?zé)o恙繼續(xù)給秦真扇著風(fēng),溫聲問道:“阿姐,那皇上可曾答應(yīng)你?”

    “還沒呢。”秦真喝完酸梅湯抬手伸了個懶腰,“我要出宮的時候,王太師剛好來面圣,想來傍晚時分,這宮里的旨意就會下來了?!?/br>
    秦良夜還是有些不放心,絮絮問了她好些話,諸如若是皇上不答應(yīng)怎么辦?

    想了想又覺著拋繡球這事不靠譜,要讓秦真再想個靠譜的主意。

    秦真在宮里同元玨周旋了大半日,眼下正犯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打了個哈欠,笑著同父王道:“皇上會答應(yīng)的,父王且等著看吧。我著實困得很,若是宮里的旨意下來了,你們先接了便是,其余的等我醒了再說?!?/br>
    說完這話,秦真起身就往里屋走,藍(lán)煙暖玉連忙上前替她掀開珠簾,跟上前伺候著郡主歇息。

    “哎,真真……”秦良夜還想跟上前去再說點什么,卻被自家兒子伸手?jǐn)r住了。

    秦?zé)o恙低聲道:“阿姐進(jìn)宮這么久,怕是累著了,父王讓她先歇歇,若是宮里真的來了旨意 ,再說也不遲?!?/br>
    秦良夜思忖了片刻,低聲道:“也有道理?!?/br>
    父子兩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侍女們當(dāng)即把門關(guān)上了。

    秦真進(jìn)了里屋,往榻上一躺,就閉上了眼伸手任由侍女們伺候著除去外衣,脫了繡花鞋。

    困是真的困。

    連侍女們低聲問著什么,她都聽不清了,只含糊不清地胡亂應(yīng)了一聲。

    轉(zhuǎn)眼間的功夫,秦真就睡著了。

    連睡夢中,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把繡球拋到楚沉手上。

    這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總歸是得天時地利人和才行。

    她昏昏沉沉的睡著,到了傍晚時分,宮里果然就下了旨意。

    秦良夜帶著秦王府一眾人親自到正廳前接的旨,皇上不光答應(yīng)了秦真,為彰顯對這事的看重,還特意把拋繡球的地點安排在了京城最熱鬧的東街鳳凰樓,日子就定在三天后。

    一切事宜都由宮里的人cao辦,秦良夜這個做父王的,秦王府這個母家,不必廢半點心。

    秦良夜心情復(fù)雜地接了旨意,假笑著把來傳旨的內(nèi)侍送走,轉(zhuǎn)頭就把圣旨扔給了一旁的小廝,怒道:“小皇帝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嫁女兒呢?!”

    “父王慎言!”秦?zé)o恙低聲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何況這旨意還是阿姐自己求來的?!?/br>
    秦良夜聽到這話,又火也發(fā)不出,只能轉(zhuǎn)頭匆匆往臨風(fēng)閣去,“走走走,眼下總能問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了!”

    父子兩一天不知道要跑多少趟臨風(fēng)閣,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腳程快的小廝過來給秦真報過信兒了。

    她剛睡醒,起身披了外衣走到了院中,見兩人來,只是微微笑道:“我說的沒錯吧?”

    秦良夜見她這模樣,只有滿肚子的無可奈何,他走上前,低聲道:“真真啊,你怎么就知道皇上會答應(yīng)?這事……”

    “他身在朝堂宮闈之中,這年歲不是早長的。更何況,權(quán)衡利弊,本就是他的過人之處?!鼻卣嫣ы粗疹^西沉,滿天晚霞蔓延萬里。

    她唇邊帶著微微笑意,“我都同他說得那么清楚了,又有王太師進(jìn)宮施壓,這結(jié)果豈能不如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