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睍r城搖頭，“這些都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xiàn)在懷疑霍普列其實也隱約摸索出來，可以把人和系統(tǒng)連接在一起，如果他支持這個世界的誕生，就是為了研究人在這種極端的環(huán)境中承受力和精神狀態(tài)呢？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解釋通了?！?/br>
    這么一說，傅遇安還真就想到了之前那些事。

    為什么這里的很多人記憶都有損傷，而且這些人大多還都是四位數(shù)編號，好像都有了解釋。

    “在之前一百年勞改中，四位數(shù)編號的定期會被拉到實驗室進行強行治療和刑法，在此過程中暈過去的不在少數(shù)，很可能就是在這時候，他們被抽取了腦部的什么東西?！睍r城順帶提到了洛問九面貌的變化和索伊的奇怪之處。

    傅遇安卻沒關注這個：“你以前，也會暈過去嗎？”

    時城挑了下眉：“從來沒有過?！?/br>
    傅遇安既好氣又好笑：“你還挺自豪?！?/br>
    “在所有時刻保持清醒真的很重要?！睍r城揚了揚下巴，看向前方，“失去自己的知覺和意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br>
    聽上去是不太好的回憶，傅遇安不想讓他想起那些事，岔開了話題：“那我們現(xiàn)在目的統(tǒng)一，就是結束這個世界和系統(tǒng)程序，對嗎？”

    時城輕笑：“是。所以大教授需要我怎么配合？”

    某人專門在這里等他，一定是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果然，傅遇安在給他紅腫的手按揉半天后，開口說：“不知道須子遙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一定要通關?！?/br>
    時城點點頭：“我通關了，你就有辦法關閉這個世界了嗎？”

    “原本只是猜測，但如果真的和你說的那樣，那就是肯定了。”傅遇安語氣聽不出半點開心，“只要你通關了，那么系統(tǒng)接下來生成的數(shù)據(jù)就是全新的，但人工造出來的畢竟不如人腦，我可以利用這個強行把這個世界攔在未徹底成型之前?！?/br>
    時城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了。你語氣不對，是不是還有別的擔憂？”

    “是?！备涤霭埠苷\實，“我知道你通關了應該會被系統(tǒng)送出來，但是剩下那些人呢？直接讓他們被困死在這里嗎？”

    時城也沉默下來。

    他們不像是霍普列，沒有興趣決定別人的生死，即便這些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也不是他們說殺就殺的。

    他敲了敲膝蓋：“那就讓他們全部通關？”

    傅遇安擰眉：“他們行嗎？”

    這話里話外透露著對那些人的看不起。

    時城一下就樂了：“對著這些人說不行，你還是第一個?！?/br>
    傅遇安輕哼道：“你覺得他們行？”

    時城彎了彎眼睛：“我也覺得他們不行?！?/br>
    “那……”

    “那你就先出去?！睍r城打斷他的話，“等我出去后你應該沒有完全cao作結束，那時候我們看情況再做決定?！?/br>
    傅遇安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點頭：“好?！?/br>
    時城剛想再說些什么，就聽那討人厭的電子音又出現(xiàn)了。

    【請審判官進行作答。】

    一行空白填空出現(xiàn)在面前。

    時城這才想起來，這三扇門走完了，現(xiàn)在應該是他回答傅遇安的恐懼到底是什么的時候了。

    傅遇安聽到這個聲音，聲音含著笑意：“要我給你透露一下正確答案嗎？”

    時城瞥他一眼：“不用。”

    “哦？”傅遇安來了興趣，一副看著他答題的架勢。

    時城略感無語地轉過頭。

    第一扇門，人為奴，獸為主，結合剛剛看到的第三扇門的記憶，傅遇安害怕的是不想被霍普列那種沒有人性的統(tǒng)治者淪為下層和被控制的人。

    第二扇門，關于只能吃掉自己的人魚……那每一條或許都不能說是人魚，而是傅遇安原本的“人性”。

    在生存活命和道德之間做出選擇，第二扇門是在逼迫他吞噬掉自己的人性，而所謂的恐懼，應該就是那漫長的百余年，自己因為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喪失人性。

    至于第三扇門……

    只是簡簡單單的記憶。

    時城一開始想了很久，這第三扇門到底有什么意義，直到剛剛傅遇安給他講解了一下把自己和系統(tǒng)連接在一起的危險性。

    “這個技術的風險就在于不可控的情緒和本我，如果我在副本中的數(shù)據(jù)和記憶出現(xiàn)了意外，很有可能導致我的大腦連接處受到不可逆的傷害，記憶受損，再加上情緒波動，直接影響我本來的性格，出去后我很有可能不再是‘傅遇安’，而是一個和原來完全不同的‘人’。”

    時城看著倒計時一點點趨向于0，終于抬手，在面前輸入了一行字。

    恐懼的到底是什么？

    【擁有過去不完全的記憶、但卻喪失人性的自己?！?/br>
    傅遇安在這行字被打出來后，面上的笑容就凝固了一下。

    好一會兒，他才拍拍手：“首領，你要我怎么夸你？”

    時城看著回答正確的界面，頭也不轉：“害怕嗎？”

    “說實話嗎？”傅遇安歪了歪腦袋，“有一點吧?！?/br>
    系統(tǒng)對他的考驗是再次經(jīng)歷時城被關進帕維什后的一百年，并且以一種完全沒有過去記憶的方式，像是新生一般走過一百年。

    他不能在這過程中喪失人性。

    “別怕?！睍r城忽然伸出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我陪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