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慈安低聲說。

    所以他出差到全國各地去帶培訓(xùn)課程，只要打上他章慈安的名號，培訓(xùn)機(jī)構(gòu)不愁沒有錢賺。回到禹南的時候原本他是想回家的，可是其他人有事只能他去，章慈安為了賺最后的缺額就去了，然后他碰見了程水北。

    程水北倚在枕頭上，有些后悔當(dāng)初沒有多問一句，怪他當(dāng)時病不知病，怪他從不相信章慈安心里有愛。

    章教授何嘗不是同樣的內(nèi)疚呢，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們在歷盡千帆之后，走到了命運(yùn)的起點。

    程水北想，一切都來得及。

    若若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記得之前上課的時候，建筑消防課的老師說如果按照他在培訓(xùn)班上課的價格，我們班（五六十人）每個人一秒鐘就要給他幾毛錢，教育我們要好好聽講，但說實話這門課學(xué)了什么我已經(jīng)忘的差不多了，躺平。

    第88章 第六年（5）

    程水北想著想著, 又往章教授的懷里鉆了鉆，

    章慈安恰從回憶里走出來，正是情濃意也濃的時候, 手也不知不覺地搭回小程的腰上。他附在程水北的耳邊，用最溫柔最勾人的聲音緩緩問道：“今晚是想‘死去’，還是要‘活來’？”

    死去活來, 程南還不知道自己的豪言壯語有朝一日會成為這兩人的調(diào)情語句。

    程水北沒有回答，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 愛是雙向選擇, 死去活來的不光只有他自己。

    第二天剛好是周末，程南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后面跟著孫子文。

    “小北哥好……慈哥好?！睂O子文見人就鞠躬, 程水北甚至懷疑如果不是程南攔著, 這個木頭木腦的男生是不是會沖章慈安喊一句“嫂子好”。

    程南說過, 孫子文的爸爸是酒鬼，喝多了就打孩子打老婆, 老婆和他離婚了他怕孫子文也跑了，有時候會把小文一個人鎖在家里好幾天, 程南隔著門縫給小文送過好幾次飯, 老師上門問為什么不去上課也會被老酒鬼罵走。

    久而久之，老師不敢招惹家長, 孫子文上課有一天沒一天的, 也沒誰管他了。

    要不是程南細(xì)心，在打球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手臂上的傷痕，給孫子文支招讓他偷偷給教育局打電話, 有關(guān)部門帶著派出所一起上門教育了酒鬼一通, 他父親收斂了不少, 小文還真不一定能讀到初三。

    程水北對于一切苦難里成長起來的小孩兒都有著天然的慈悲，他把程南淘汰掉的破手機(jī)給了小文，交待他要是以后再遇見這種事，就給他打電話。

    “法律是一個普通人保護(hù)自己的最大的武器?！背趟迸滦『郝牪欢?，這樣子比喻。

    孫子文點點頭，不知道說什么就繼續(xù)鞠躬，最后被程水北一把扶起來，催促他和程南快開始學(xué)習(xí)。

    兩個少年開始，程水北搬個小板凳在他們的學(xué)習(xí)桌前正襟危坐，比自己高考復(fù)習(xí)還要認(rèn)真地監(jiān)督孫子文學(xué)習(xí)。初中這點知識還輪不到章教授出手，可在程水北的堅持下，章慈安也在旁坐著看，時不時地指點一二，幫助孫子文建立正確的知識體系。

    孫子文畢竟也是個孩子，正在懵懂的時候，被這架勢嚇得不清，當(dāng)晚回去的時候就和程南訴苦：“我不想上師范大學(xué)了，我也不想喜歡班長了，我能不能以后不來??？”

    當(dāng)然，回答他的只有程南的“你想得美”的眼神。

    后來借著留孫子文在家里吃晚飯的機(jī)會，程水北又問了問他家里的情況。范阿姨離家，小文被父親看得很緊，沒有mama的訊息。

    程水北想了想，這個時間點范阿姨大概還在她提過的菜市場旁邊小區(qū)的地下室蝸居，他貿(mào)然找上去不合適，可是小程覺得，如果范阿姨看到小文，應(yīng)該會很開心吧。

    如果先于過去遇見范阿姨，他想幫著范阿姨奪回小文的撫養(yǎng)權(quán)。

    程水北把菜市場的地址告訴了孫子文，讓小孩兒沒事到那里轉(zhuǎn)轉(zhuǎn)，因為程水北也沒有范阿姨最早的詳細(xì)住址，至于母子能不能相見，就要看緣分了。

    “你的mama很愛你，很愛很愛，”程水北這樣和小文說，他摸著比哥哥矮半頭的小孩兒的腦袋送人出門，“要努力一點，不為別人，為你自己。”

    同樣都是父母離異，同樣過早離世，同樣都在走一條人煙稀少的路，程水北在孫子文身上看見了走上另一條路的自己。

    孫子文點點頭，不知道聽懂了多少，但小孩兒走的時候朝著程水北猛然一鞠躬，說了句謝謝。

    爸爸每日下班了只是喝酒，還把他關(guān)在家里，小文這些年沒少挨打。來程南家學(xué)習(xí)雖然很痛苦，可小文感受到了奢望過的家庭溫暖。

    有孫子文作伴，程南這樣的天才少年也算是閑暇有了要好的玩伴，程水北挺高興，最起碼哥哥不會像章慈安一樣長成一腳踹不出來三個屁的“老教授”。

    但他還是有些擔(dān)憂，這個年紀(jì)的小文懵懂情愫初開，那程南有沒有呢？

    在程水北猶猶豫豫暗示過幾次后，哥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你并沒有左右我的取向。只是我暫時沒有喜歡的人，有的話我會告訴你的。程水北你能不能把我當(dāng)成一個正常人看，有正常的家長問自己家孩子初三了要不要談戀愛的嗎？”

    程水北尷尬地傻笑，心里卻痛快。他沒有影響到哥哥就好。

    中考的日子越來越近，在程家兄弟還有章教授的魔鬼訓(xùn)練下，孫子文成績大有提高，模擬考的成績已經(jīng)超過了普通高中的錄取分?jǐn)?shù)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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