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沒吭聲，把頭偏了偏，眼眶幾乎是瞬間就紅了。

    他委屈又傷心。

    小笙哥哥以前從來都是給他的最好的，但有白翰在，一切都變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求求白翰。

    你把原來的小笙哥哥還給我好不好？

    溫水笙轉(zhuǎn)頭對季曙鳴說：“這么大的療養(yǎng)院，雖然廢棄了，但收拾好的甚至沒使用過的床單、桌布也不是沒有。你去找，我在這兒……有點(diǎn)事，也好陪著小汀?！?/br>
    季曙鳴除了聽沈汀的話外，到底也是忌憚溫水笙三分，沒有廢話，直接就上樓了。

    溫水笙輕柔地扶起沈汀，讓他靠著自己，又摸了把他的額頭。

    低聲說了句抱歉，季曙鳴會很快回來的，他也會一直陪著他。

    沈汀撒嬌一樣哼哼了一聲，把頭枕上溫水笙的肩膀。冷雨的氣息加上溫水笙身上原有的氣息，更加好聞了。

    他愉快瞇起了眼睛。

    然而，溫水笙身體突然僵硬了，連呼吸聲都是很明顯地一停。

    沈汀詫異地睜開眼，順著溫水笙的目光看去。

    陸陽赫：“不了不了，謝謝翰總我真的很好?！?/br>
    白翰正在嘗試把自己的外套往陸陽赫的身上披：“可是你發(fā)燒更嚴(yán)重了誒?！?/br>
    第11章

    溫水笙深吸了口氣，極其艱難地壓制住了火氣，對白翰招手：“阿翰，你過來?！?/br>
    “好，等我一下。”

    白翰回答完溫水笙，又把明顯有些小的西裝給哭笑不得大的陸陽赫套上，然后才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而就這么一個舉動，沈汀就發(fā)現(xiàn)溫水笙的臉色又難看了許多。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果然是不一樣的。

    季曙鳴之前不是沒給他披過外套，但小笙哥哥沒一次是這個反應(yīng)。

    只有喜歡才會這樣……

    那么自己呢？

    為什么又會這么難過？

    溫水笙把沈汀稍微下滑的頭扶正，打量起白翰，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

    “阿翰，你最近很奇怪。對于這棟房子有鬼的事你好像一點(diǎn)都不意外，而且你剛才是怎么知道要下雨的？”

    沈汀來了點(diǎn)精神。

    這個問題，其實連他也很想知道。

    按理說他是人魚，是大自然最寵愛的造物，是古老神圣的精靈，對外界的敏感度和普通人根本不能比。

    他應(yīng)該也能察覺到才對。

    憑哪一點(diǎn)都不該是白翰這個凡人先知道。

    白翰思索了下，動了動嘴，卻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話就被尖銳地打斷了。

    “他當(dāng)然能知道?！?/br>
    所有人回頭。

    說話居然是趙映輝。

    他雙眼通紅，跟在季曙鳴身后，整個人憔悴到形容枯槁，腿好像在發(fā)軟，連路都走不太穩(wěn)。

    季曙鳴之前找到趙映輝的時候，他正像個瘋子一樣躲在床底大叫，但仍然緊緊地攥著手機(jī)。

    季曙鳴本來沒想上去幫忙，但給沈汀用的新床單就在旁邊，他只是走過去一點(diǎn)，趙映輝就突然清醒了過來。

    然后他又聽見趙映輝拼命求他，說一切都鬼和白翰有關(guān)，才同意然他跟著自己。

    趙映輝看到所有人都在，心里的恐懼才消失了一點(diǎn)，但還是控制不住地發(fā)著抖。

    他想著之前經(jīng)歷的絕望，被困在一灘血水里，四處都是要撕扯他的手，又想起了秋珂雨那雙金黃的豎瞳，尖聲叫了起來。

    “他當(dāng)然知道，因為這棟房子里的鬼都是他養(yǎng)的，他也不是人?。　?/br>
    這話結(jié)合著他癲狂的表情，整間屋子迅速開始sao動，慌亂的腳步聲想起。

    有人甚至尖叫著開始往溫水笙那邊藏，能離白翰多遠(yuǎn)就有多遠(yuǎn)。

    季曙鳴對這個場面很滿意，揉著沈汀的頭發(fā)，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冷笑了起來。

    溫水笙愣了下，皺起眉頭：“有些話不能亂說?！?/br>
    趙映輝的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連嗓音都在抖：“我真的看見了，是剛才和白翰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她死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尸體瞬間就消失了?！?/br>
    “可能是被怨靈的幻覺整蠱，你不用太緊張?！卑缀沧呓?，想安慰他：“你真的確定是秋珂雨嗎？她的眼睛是五彩斑斕的紫誒，你有沒有認(rèn)錯？”

    如果真的是秋珂雨的話，那她剛才說的小事，就是她要去死一下嗎？

    “你們聽聽，這完全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趙映輝卻往后退了好幾步，面色慘白：“你也是鬼，你別過來！他要?dú)⒘宋?，大家看著啊，如果我要死了，就是他殺的！?/br>
    陸陽赫站在白翰身邊，深吸口氣，篤定地說：“我跟了翰總這么多年，能確定他不是鬼?！?/br>
    白翰偏頭，感激地拍拍他的肩。

    然而但這句話沒能安撫大家心里的恐懼，有膽子小的已經(jīng)開始又哭又嚎，求著白翰。

    “我什么虧心事都沒做過，求求你不要?dú)⑽?。?/br>
    “翰總，我最多跟著大家罵過你幾句，有怨抱怨有仇報仇，這一切真的和我沒關(guān)系。”

    “翰總你放了我，我事后一定會給你燒香的?！?/br>
    白翰眨了下眼睛，沒能想理清楚他們話里的矛盾。

    既然知道有仇報仇這個道理，那他們更應(yīng)該不怕自己才對吧。

    大家抖成這樣，他該怎么辦才好？

    要不要……再試圖講一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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