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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沒有春天。 孟潺的心臟莫名被扎了一下。 孟簾很快就進來了,看到虞知頤,驚喜道“美人哥哥,你來看我哥了啊?!?/br> 虞知頤朝他笑了一下,站起身,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哥哥,那我先走了?!?/br> “再見?!?/br> 孟潺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及肩的頭發(fā)烏黑柔順,穿著一身白襯衫,撐起兩枚突兀的肩胛骨,露出的頸子蒼白泠泠。 整個人如白瓷,有種脆弱易碎的意味。 孟潺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虞知頤不會再回頭了。 他深深地皺著眉,心里很煩躁。 * 虞知頤心不在焉地上完實驗,剛出門口,就撞見了路過的路黎。 路黎走過來非要犯賤,“怎么還包著繃帶呢?被人打了嗎你,哦,我忘了,你和孟潺出車禍了?!?/br> 虞知頤冷冷地看著他,“滾?!?/br> 路黎猙獰地笑了幾聲,“虞知頤,我可聽你哥說了,你的母親,你的jiejie都是你害死的,你可真是個災禍啊,孟潺在你身邊竟然沒死也是奇跡?!?/br> 他惡劣地補了一句“真是有夠可惜的,你和孟潺竟然沒死!” 虞知頤重重地給了他一拳,還想來第二拳,被同學一把拉住。 路黎不怕死又說,“你不就是個變態(tài)嗎?孟潺會喜歡你也是個傻逼,兩人都一樣的貨色?!?/br>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路黎見不妙早就跑了,虞知頤臉色陰陰暗暗的。 “你還好嗎?”有人問他。 “我沒事?!庇葜U面無表情地撂下一句,轉(zhuǎn)身離開了。 等他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他死魚一般躺在床上,突然覺得很累很累。 呼吸也累,思考也累。 身邊沒有人的時候,他就喜歡想很多。白天聽到的那些話語此刻盡數(shù)涌入他的大腦里。 陸續(xù)不斷的打擊讓虞知頤的精神狀態(tài)變的極差,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大概是美夢破碎的絕望,虞知頤的心臟被絕望碎片割裂的血rou模糊。 他是真的很喜歡孟潺,很想和他在一起??墒敲箱⒉粣鬯际撬膯蜗嗨?。他和孟潺所以的聯(lián)系都是他一個神經(jīng)病死纏爛打得來的。 錯誤要得到糾正。 虞知頤不可能騙孟潺一輩子。 更別提孟潺煩他的糾纏。 大概就如所有人說的那樣,他的確是一個災難,差點要把孟潺害死,如若不是因為他的出現(xiàn),孟潺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無妄之災。 孟潺越對他好,虞知頤就越惶恐,畢竟他是一個惡心的臆想者。 仔細想想,他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 這個認知后知后覺,像把遲來的鈍刀切割在他的四肢百骸里,失去孟潺是痛苦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也是讓人悲傷的。 為什么這個夢這么快就醒。 和孟潺在一起的那些時間,那些歡聲笑語,孟潺寵愛著他的瞬間,為什么都是假象,我為之快樂的都是虛無。 原本讓我愉悅的記憶,為什么全成了我的災難。 到頭來,孟潺也成了他的災難。 痛苦擠壓著虞知頤的心臟,他忍不住用指甲摳挖著手臂,手腕的繃帶被撕開,虞知頤神經(jīng)兮兮地去摳還未完全痊愈的傷疤,眼眶泛出眼淚,血液流淌在床上混著眼淚。 虞知頤蜷縮在床上,心底不斷喊著孟潺的名字。 孟潺。孟潺。孟潺。孟潺。 我最親愛的哥哥。 為什么你不愛我。 他的四肢又開始麻木,黑夜滋生了蠕動的蛆蟲爬滿了虞知頤的身體,他全身泛著冷汗,動彈不得。 眼前出現(xiàn)了很多扭曲的影子,像是一個又一個深淵要把他吞噬。 他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躺在床上,眼淚劃過他的臉頰。 “哥哥……” 救救我。 申萊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暈倒在床上的虞知頤,他的手腕一片血淋漓,在床上攤了一大片紅。 她嚇了一跳,連忙走了進去。 虞知頤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暈倒,只知道自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最后都沒意識了。 “你還好嗎?”申萊看他醒了,趕緊問。 虞知頤眼珠遲滯地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嗓音沙啞“申萊姐……” “我在這?!鄙耆R擔心地問,“你怎么了?發(fā)什么事了嗎?” 虞知頤躺在床上,卷翹的長睫微微地顫抖著,整個人極其疲乏,累極了似的,眼尾泛著潮紅。 像朵濕軟,枯死的花。 申萊看的一陣揪心,“知頤啊,什么事不能和jiejie說嗎?” 虞知頤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申萊姐,我的夢醒了?!?/br> * 孟潺的身體素質(zhì)很好,上次的車禍夜不是很嚴重,最近他可以短暫地下下床。 他站在窗邊,神色淡漠地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仿佛是在看某人,但是遲遲沒有等到。 他有點煩,突然很想抽煙。 這時有人敲門,孟潺去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女人。 “你好?!鄙耆R微微一笑,“我是虞知頤的心理醫(yī)生,可以聊聊嗎?” 孟潺坐在床上,聽完了這個所謂虞知頤的心理醫(yī)生的話,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瞇了下眼,說“你的意思我和虞知頤的關(guān)系都是他的幻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