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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鴻臚寺正卿聽到這話,心下一跳:上一個膽敢議論辰王容貌的人已經(jīng)沒了,甚至蘇家都比以前沒落許多,也不知北姜皇子會是什么下場,辰王總不會把北姜國都滅了吧? 想想竟還有點期待,是怎么回事? 司行簡:“怎么?北姜人長得丑,還挺驕傲?” 北姜皇子呼吸一滯,又道:“我們北姜男子向來崇尚武力,以驍勇善戰(zhàn)者為美。” “驍勇善戰(zhàn)?那按照貴國的標準,恐怕北姜也無一美男子吧,畢竟貴國最驍勇善戰(zhàn)的天狼軍都在大晏軍隊的手下節(jié)節(jié)敗退?!?/br> 鴻臚寺正卿在心中叫好,可卻不得不出來打圓場。有些話辰王爺能說,但他不能在一旁聽著什么都不做。 北姜十分不悅,提出要比試一場。 司行簡道:“爾等為客,舟車勞頓來到大晏,現(xiàn)在比試即便我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不如擇日再比試吧?!?/br> 打臉這種事,還是留到正式的場合比較合適。 很快就到了皇上宴請北姜使者的日子。 北姜皇子當眾提出辰王允諾過兩國要切磋一事。 司行箏笑笑,問道:“是嗎?辰王可曾說過要切磋什么?” 司行隨意道:“主隨客便,比試什么,自然由客人選?!?/br> 他這樣隨意的語氣,更讓北姜人覺得狂妄挑釁,但北姜人一向是好勝的,至于公平和大度都可以拋諸腦后,所以他們選了北姜人最擅長的騎射。 北姜人是有備而來,派出的人是射箭高手。 大晏作為東道主,且在北姜皇子口中,還是大晏的王爺主動約比的,自然不能輸。 司行箏猶豫了一下,他覺得辰王既然提出了,那必然是有把握的,但凡事都有萬一,他并未見過辰王射箭,卻知道趙知敬能百步穿楊…… 他正想著要不直接讓趙知敬上場時,司安珵主動起身,道:“皇伯伯,臣侄幼時體弱,隨父王學了幾年箭術(shù)防身健體,可否讓臣侄一試?” 八歲的司安珵身高長了不少,但仍不及馬高,他臉上掛著嬰兒肥,腰還沒有北姜勇士的腿粗,說出這樣的話,顯得有些大言不慚。 北姜勇士不屑道:“晏國陛下,這樣一個奶娃娃連弓恐怕都拉不開吧?我若和他比,傳出去不是惹人嗤笑?我們北疆勇士以大欺小” 司行箏心道:早年你們扮成土匪在大晏邊關(guān)劫掠的時候,可是連幼童都沒有放過,這時候裝什么仁義? 還有北姜人故意大聲私語:“莫不是大晏無人了?派一個奶娃娃出來,便是輸了,也不丟人。” 司行箏聽了這話,就想讓安安退下,可司安珵卻先對著北姜人開了口:“射箭本就是君子六藝之一,大晏隨意一個文人書生都能騎射,這又不是什么難事。本世子雖年幼,卻也是學過的,如何不能比?” “莫不是你們瞧不起本世子?若是本世子輸了,便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如何?” 司安珵知道,若是爹爹出場,那必然是會贏的,但那樣贏得不夠光彩。他年紀小,便是打成平手,也是贏了。 他的騎射是爹爹教的,他有信心不輸。 北姜的勇士嗤笑道:“你一個小孩子,能答應(yīng)什么要求?” “那本王的承諾呢?應(yīng)該有資格做彩頭吧?!彼拘泻喴怀雎?,既是為崽崽撐了腰,也讓北姜無法拒絕——辰王的一個承諾,就算他們勝之不武也是值得的。 同時北姜不得不也出個彩頭。 北姜皇子就一錘定音道:“既如此,莊勇,你就陪辰王世子比一場。若是莊勇輸了,本皇子也答應(yīng)世子一個要求,如何?” 盡管北姜皇子相信莊勇不會輸,他仍是很有心計地把這個要求提出的人定為辰王世子。 “那就說定了。”司安珵淺淺一笑,“請?!?/br> 若是大人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會顯得不厚道,可他是個小孩子啊,根本沒有顧慮。 固定靶對司安珵來說本沒有難度,他十箭皆正中靶心。 相比之下,莊勇也十發(fā)皆中,但不及司安珵更接近中心。再加上司安珵的年齡,其實勝負已分。 但司安珵卻感嘆道:“竟然打了個平手,你箭術(shù)不錯?!?/br> 他的夸獎,對北姜人來說,更像是侮辱。 “不如這樣好了,我們再比一箭。讓人向空中拋一個梨子,看誰能射中,如何?” 見對方猶豫,司安珵又道:“你若是現(xiàn)在認輸也可以,我的那個要求就作廢罷。” “比!”莊勇咬牙道,被一個小孩這樣嘲諷,他怎么能忍?跑著的獵物駿馬他都射中過,他就不信自己會輸。 司安珵:他要贏得明明白白的。 當拳頭大小的梨子被拋向空中的時候,眾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司安珵卻一點都不緊張,他已經(jīng)手熟了。 一支箭矢穿過梨子,又扎在靶子上。僅看箭的方向,便能判斷出這支箭是誰射出的。 “承讓。”馬背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得意地一抱拳,然后拍馬而去。 司行箏心下激動,很想站起身拍手叫好,但他還是竭力擺出一副淡然的模樣,用波瀾不驚的語氣道:“小世子的箭術(shù)又精進了些?!?/br> 而北姜皇子則是臉色難看得都掩飾不住。 司安珵跳下馬,走到北姜皇子面前,道:“你還欠本世子一個要求呢,不會耍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