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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行簡抱著崽崽去看已經(jīng)被安撫好的小毛驢。 司安珵?zāi)檬之斒嶙?,給灰灰梳著鬢毛,輕輕道歉:“我以后不帶你進宮了?!?/br> 還是在王府自在,那是他自己的家,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是他種的茶樹被灰灰吃了,他也舍不得宰了灰灰。 這可是爹爹送給他的! 但在宮里,他說的話沒人會聽,他差點親眼看著灰灰變成一盤rou…… “爹爹,安安想回家?!?/br> 盡管司行簡的事情還沒有商議完,可聽到崽崽這充滿委屈和依賴的聲音,他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他沒有再讓崽崽騎毛驢。 既是怕毛驢受驚后不太安全,也是看崽崽沒有松開他的意思。 一旁的司行箏看到這一幕,心中憋悶不已——上午安安還說要騎著毛驢來看他的! 都怪皇后! 說不定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皇后也暗地里給安安氣受了。 難怪他養(yǎng)了安安三年多,可安安在他面前還不如在辰王面前活潑肆意。 辰王所說的事,他會查清楚。可他是皇上,不只是安安的皇伯伯。有許多事,他并不能隨心所欲,他不得不為了顧全大局而妥協(xié)。 “是皇伯伯讓安安受委屈了,放心,皇伯伯總會給安安出氣的?!彼拘泄~鄭重道,隨后又看向司行簡,“朕也會給辰王一個交代的?!?/br> 司行簡并未答話,臉上的表情也漫不經(jīng)心的,似乎一國之君的承諾一文不值。 實際上,司行簡也確實是這么想的。 他知道就算皇上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但只要皇上沒有自己的孩子,就不會對皇后動手。 恐怕這個九五之尊也是覺得憋屈的吧。 他今日進宮就是打算看看皇上還有沒有機會誕下子嗣。 只是現(xiàn)在崽崽才經(jīng)歷了不愉快的事想要回王府,那此事只有日后再提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時,除非皇后會立即對皇上下手。 司行簡抱著崽崽往宮外走,一個侍衛(wèi)牽著灰灰跟在他們身后。 還沒走出御花園,崽崽就伏在他肩頭睡著了。 崽崽本就有午憩的習(xí)慣,加上剛才又大哭一場,現(xiàn)在又累又困,就在熟悉的懷抱中睡著了。 司行簡來時是騎馬,帶睡著的崽崽回府不方便,只好讓崽崽在宮中歇下。 把崽崽安置好之后,司行簡與司行箏繼續(xù)方才的談話。 他直言道:“你也看到皇后對安安的態(tài)度了?!?/br> 司行箏有些閃躲:“皇后或許只是沒有意識到那頭小毛驢對安安來說很重要。”他這么說,并非是護著皇后,只是不愿意讓辰王在深究下去。 再談?wù)撓氯?,他這個皇上的遮羞布就要被扯掉了。 司行簡卻寸步不讓:“皇后會針對安安,并非是因為一株花,一頭驢,而是你這個一國之君的偏愛。” 司行箏:“……”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你能不能別把朕和驢相提并論? “若安安只是辰王世子,皇后或許會善待,甚至?xí)瓟n??涩F(xiàn)在因為你過于關(guān)注安安,讓皇后產(chǎn)生危機感了。你覺得皇后會怎么做?” 司行簡笑了下,不等對方回答又接著說:“與其除掉除掉有資格和自己爭的,被人懷疑,還不如直接一步登天?!?/br> 他說的“天”指的是天子之位。 任誰聽到這樣的難聽話,都會不高興的。更何況司行箏還是皇上,向來沒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些犯忌諱的話。 司行箏很想一拍桌子,斥責(zé)一聲“放肆”,但他不得不承認辰王說得在理。 他雖對皇后有防備,但他在心底并不認為皇后會做出謀逆之事,且他也不覺得皇后會知道他對安安的打算。 再者,他也不能向辰王承認大皇子非他親生。 于是,司行箏半瞇著眼睛道:“朕再疼愛安安,他也是辰王世子,和大皇子有什么好爭的?” 司行簡扯了下唇角,心中嘆氣:真是死鴨子嘴硬。 他說:“便是我信了,你覺得皇后會信嗎?” 司行箏瞇著的眼睛睜圓了,怒道:“你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朕留??!”隨后又有些無奈地說:“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這便是要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意思了。 司行簡:“前不久?!?/br> “朕以為能瞞天過海呢,至少皇后不該意識到才是。朕對安安,可以說是有些溺愛了,而對大皇子,要求還算嚴格。明面上看,朕對大皇子是寄予厚望的?!彼拘泄~嘆道。 他想把大皇子培養(yǎng)成安安的磨刀石,自然不會刻意把人養(yǎng)廢。而且,他若是那樣做的話,也會惹人生疑。 司行簡大致能猜出他的用意。 可這世上沒有不通風(fēng)的墻,而且人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真實的情緒。 崽崽都能感受到皇后不喜歡自己,想必這三年皇后察覺皇上的真實意圖也不是什么難事。 司行簡沒有說安慰的話,只問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皇后的母族當年助朕頗多,皇后這些年也無大錯,且靖王余孽蠢蠢欲動,實在是不宜多生事端啊?!?/br> 司行簡聽了這話,眼中的鄙夷和嘲諷都快要遮不住了。 皇上不想對皇后動手,甚至不愿意揭露大皇子的身份,最主要無非是為了掩蓋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