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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行簡像是什么都沒有察覺到,把自己的底細倒了個干凈:無父無母,也沒有什么朋友,經(jīng)常各地跑,不顧危險地去偏僻的地方畫畫…… 他每說一句,老頭渾濁的眼睛就好像變亮幾分。 走到一半,老頭借口累了要休息,司行簡也很配合地同意,甚至還把畫板擺好,站到一邊專注地畫畫。 老頭果然抄起棍子往他頭上砸去。 司行簡輕飄飄地躲過,一腳踢回去。他看著磕在石頭上半臉是血的老頭,肯定地對自己點點頭——這樣他就算是正當防衛(wèi)了。 他果然是個遵紀守法的公民。 第112章 騙子大師(34) [V] 司行簡掌握著分寸,并沒有要了這人的命,畢竟他又不是殘忍嗜殺的人。 而且,他還有事要這位老者代勞——既然揮棍子這么有力,不如去挖東西吧。 司行簡把干瘦老頭拖到一塊石頭后面,又把他之前砍下的雜草攏起來,蓋在他的身上,才繼續(xù)往前走。 走到一個山坡上,司行簡把畫板擺好,真的畫起楓葉來。 他在等天黑。 有些事情還是晚上做,比較有氛圍,效果也更好。 司行簡沒有什么藝術(shù)細胞,他畫畫只是畫畫而已,畫出來的作品不能算丑,只是看起來有點死氣沉沉,并不像別人的畫作,是情緒的表達,充滿感情。 楓葉那么鮮紅的顏色,被他畫在紙上,看起來也帶了幾分冷寂和枯燥。 司行簡本來是想打發(fā)時間的,可他畫了兩張之后就覺得有點無聊。 他看向曬著太陽的崽崽,“來,爸爸教你寫字。” 他幫崽崽用尾部纏著筆,帶著崽崽用筆亂畫。 崽崽并不知道這樣的動作有什么意義,他的尾巴雖然靈活,可也不像人類幼崽的手那樣有抓握能力,想纏住小拇指粗細的筆還是有點難度的。 崽崽把這當成和扔球差不多的游戲,玩得很興起。 筆掉落幾次,還在甩動時把顏料濺到了司行簡的褲子上。 司行簡看著衣服上的臟污,也沒有在意。 他陪著崽崽把剩下的紙霍霍完了,這時已經(jīng)是黃昏,氣溫也降低不少,崽崽感覺到冷了。 司行簡把圍巾摘下來,當成小毯子把崽崽裹起來,再用風衣?lián)踝 ?/br> 他剛把畫紙整理好,就聽到了腳步聲,他沒有回頭,而是拿起筆把崽崽的涂鴉改成夕陽下的楓林。 來人是之前那個干瘦老頭的兒子,他看到家里父親留的信,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上山比較便捷的路就在他們家后院附近。 這也是之前司行簡會在他們家等著的原因。 只能說兩個人不虧是父子,這人上山的時候扛著一把鋤頭。 “你是什么人?來這兒干什么嗎?”他裝作不知道司行簡的來歷,試探著問。 司行簡這才微微抬頭,看向來人,“畫畫。” 這人不到三十歲,一臉痘坑,下巴還有胡茬,他看著身體還算結(jié)實,像是經(jīng)常勞作的農(nóng)民,但身上沒有一點屬于農(nóng)民的樸實氣質(zhì)。 胡茬一看到司行簡的臉,就明白為什么老頭會帶這人進山了。 乖乖,這臉比女人還漂亮! 司行簡很厭惡這樣貪婪,像是打量貨物一般的眼神,他主動挑明:“你是來找你父親的吧?” “他人呢?” “哦,被我踹下山了?!彼拘泻嗇p飄飄地說。 在胡茬男把鋤頭舉起來之前,他就和他父親一個下場了。 司行簡:這個是年輕人,就不用禮讓了。至于打人不對……反正又沒有人看到。 他在父子兩個人的身上分別貼了一張傀儡符,吩咐他們?nèi)ス砉劝祭锿跂|西。 看山跑死馬,他站在這里能看到鬼谷凹,但走過去要大半個小時。 那鬼谷凹里埋著的,除了尸骨,更多的是幼兒的胎發(fā)、喜歡的東西和用自己的血寫的生辰八字。 有些父母把孩子賣出去之后,就會把那些東西埋了,全當孩子死了,還會做法,斷了親緣,免得孩子出了什么事心里有怨回來纏上他們。 是的,有些父母生了孩子就是為了賣掉賺錢。 接連生孩子卻沒有一個孩子存活,可能不是嬰兒早夭;村子里的女孩子少,是因為女孩子通常比男孩好賣,還能貴兩三萬。 這些父母和盛一帆的父親都是一樣的貨色,以為自己給了孩子生命,就能把他們想物品一樣處置。 不同的是,盛博文有錢,所以用盛一帆的婚姻換更大的利益。而這些人窮,就換區(qū)區(qū)幾萬塊錢。 這已經(jīng)形成了產(chǎn)業(yè)鏈——有生產(chǎn)的賣家,有像不良醫(yī)院和某些會所那樣加工再銷售的,有買家、周天羽盛博文等接受服務的,和像用著阿橙心臟那樣的消費者…… 當然,其中還少不了中介,那個胡茬就是其中一個。 他們會混跡各種孕嬰平臺,找買家賣家,試探溝通,牽線搭橋,用代稱暗號,堂而皇之地在群里像賣貨物一樣完成交易。 在這個市場中,女孩子更吃香。 除了能提供特殊服務外,就算是自己養(yǎng),大多數(shù)也更樂意養(yǎng)女孩,因為女孩子通常更重感情,就算長大后知道了真相,也很可能不會拋棄養(yǎng)父母。 這本來是她們身上美好的品質(zhì),就像象牙一般,但被眼中只有利益的人盯上,反倒成了她們的不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