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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很久,但還是憋不住了。 雖然理智上季初晨并不認為白駿達指的是郁小潭的孩子,可這焦灼感吧,就像小刷子一樣在他心底撓來撓去,惹得人焦躁難安。 郁小潭正洋溢著滿腔“家里娃子們有新衣穿了”的興奮感,一邊將瓶瓶罐罐分門別類裝入貼著不同標簽的小箱子,一邊隨口道:“跟姑娘沒關(guān)系,是我們家的孩子啊?!?/br> 季初晨:“……!” 白衣勝雪的劍仙登時僵硬,嘴角微笑也僵在了臉上。 還好郁小潭馬上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忙補充道:“是我收養(yǎng)的孩子,都是孤兒,或者家里人不想要趕出來的……季大哥,一會兒下課了我?guī)闳ヒ娨娝麄?,他們可乖了!?/br> 季初晨這才暗地里松了口氣,悄悄松開攥緊劍柄的手,莞爾地笑著搖搖頭:“剛進門時,聽小白提起王梓蓉,我還以為她又來糾纏你了?!?/br> “……那倒沒有?!?/br> 郁小潭想起還在廚房等待處理的靈清霆蛇,頓時有一點點詭異的,似是心虛的感覺。 他素來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光華齋王家人的,但是看著那蛇又實在見獵心喜,而且王梓蓉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靈清霆蛇身懷靈臺三分清氣,傳言中一直生活在天道法則最為濃郁的天州,與法則相互浸潤,最適合用來給剛剛踏上修途的年輕修士們灌頂、打基礎(chǔ),換而言之,給學堂里這些孩子吃尤其合適。 ……不過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郁小潭向季初晨解釋了一番后,隨口道:“她想要師父,大不了我就給她找個師父嘛。也不一定就是我本人啊,我現(xiàn)在就有人選,比我更合適的那種……” 季初晨點點頭。 出于各方面想法,他都不希望王家的漂亮姑娘與自家戀人走得太近,聽說靈清霆蛇的事后,哪怕季初晨帶回了一桌子寶貝,他也禁不住生出一股子危機感。 季初晨突然握住郁小潭的手。 他的手常年握劍,修長而寬厚,或許是一路風塵仆仆的緣故,指尖不似以往那般霜雪似的沁涼,反而是微微灼熱的,掌心更是guntang,燙得郁小潭一激靈。 云海絕峰上鋪天蓋地的云海銀輝,剎那間又回到了少年面前。 “我好想你。” 郁小潭聽見季初晨磁性的嗓音,柔軟如游云,軟綿綿地將他整個裹起,登時讓他頭皮發(fā)麻,似有電流順著尾椎一路竄上脖頸。 “我、我也想你!”他有點慌,又有點燒,“每天做菜的時候我都想給你留一份,可是又不知道你哪天回來,要是十天半月的那還好說,可要是云海宗長老不放人的話,你是不是一年半載都回不來……” 郁小潭都不知道自己在嘟囔些什么。 他像是一個氣球,每天輕飄飄地在餐館和學堂之間飄蕩,明明過得也很充實,可就是有些事、有些人,不能想,不能提,一想就像泄閘的洪水般在腦海里炸了鍋。 “我都有點后悔提前回來了,要是我留在云海宗等著你,也不至于連云?,F(xiàn)在是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只能瞎猜?!?/br> 季初晨拉著他的手,輕輕拍打郁小潭的背脊,目光深邃而溫柔:“抱歉啊小潭,我回來太晚了。” “……這倒也不是。”郁小潭搖搖頭。 他知道,也能想象到程家父子下臺后,季初晨對于云海宗有多重要,在這種情況下,季初晨只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就重新回到了餐館,郁小潭都無法想象這其中青年付出了多少。 郁小潭長嘆口氣:“季大哥,這次你回來,能待多久?”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雖然對于宗門外出歷練的弟子來說,三個月不長,半年不短,但是郁小潭看云海宗這恨不得把府庫都拴在季初晨身上的架勢,總感覺云海宗長老們不會把這人放出門太久。 這個想法,讓郁小潭稍稍歡快的心又隱隱地有些失落。 季初晨卻安撫地笑了笑,沖郁小潭豎起一根手指。 郁小潭更失落了:“一個月啊……” 季初晨:“一年。” 郁小潭:“?。?!” 仿佛撥云見月,剎那間郁小潭腦海都清靈了許多,諸多雜思一掃而空。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望著季初晨:“一年?云海宗長老們舍得放你出來這么久?” “怕什么,一年都是短的,到時候我也不見得立馬回去?!奔境醭繚M不在乎道,“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會著急,他們巴不得我在外面多歷練歷練,回去的時候多突破幾個境界呢。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給我準備這么豐厚的儲物戒傍身?!?/br> 說著,他又回過頭,眉目溫潤,沖郁小潭眨眨眼睛。 “小潭,手給我,我有份禮物送給你?!?/br> 禮物? 郁小潭新奇又納悶:“不是已經(jīng)有一整個儲物戒了嗎……” “那些哪能算數(shù)?” 季初晨笑道:“那些是長老們準備的,不過是順便帶回來罷了。這個,才是我的禮物?!?/br> …… 城東的光華齋外,王江珞靜立許久,目光一直落在樓頂那振翅欲飛的金雕鳳凰上。 jiejie的光華齋和他預料到的一樣富麗堂皇,可仔細看去,王江珞又隱隱地察覺出一絲落魄——譬如墻角,赫然是破碎之后又倉皇整修的,填補的修士看岔了眼,導致那墻有點歪,色澤也與其他幾面有細微的差別,這就導致樓頂?shù)慕瘌P也隨之傾斜,歪了一只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