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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允文想拉住他,自己反而被瓊青用藤蔓扯住了手腕。瓊青面色稍稍有些嚴肅,壓低聲音道:“主人,發(fā)生了什么?” 他修為更高,五感比之郁小潭也更加敏銳,剛才一碰面,瓊青就從車允文身上聞到了淺淺的血腥味。 車允文哭笑不得:“唉,真該跟季兄弟換一換,讓他來穩(wěn)住你們就好了……沒事沒事,別扯我袖子,我沒受傷,是白駿達在戰(zhàn)臺上被人揍得狠了?!?/br> 瓊青眨眨眼睛:“輸了?” “那倒沒有,”車允文比劃道,“險勝?!?/br> 瓊青又問:“傷的多重?” 其實白駿達最主要的問題在于脫力,車允文隨身攜帶著渝水門上好的治療丹藥,幾枚丹藥服下去,白駿達一身傷勢飛快愈合。 郁小潭趕到木屋時,白駿達已經(jīng)醒了,正艱難地仰著脖子,跟季初晨據(jù)理力爭:“我沒事,你看我這都是皮rou傷,沒傷到筋骨。愈合這么快,明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對戰(zhàn)薛朗!” “你還是好好靜養(yǎng)吧?!?/br> 季初晨嗓音平靜,耐心解釋道:“這兩場比斗足夠你消化一段時日,在經(jīng)歷轉(zhuǎn)化為經(jīng)驗之前,你暫時不適合作戰(zhàn)了。而且薛朗是筑基,即便最弱的筑基,那也是經(jīng)歷了雷劫之人,他比童輝耀更強。” 白駿達很是焦急:“可我不是贏了童輝耀嗎?!?/br> 難道就贏不了薛朗? “險勝?”季初晨低聲道,“不,看你這樣子,應(yīng)該叫慘勝。” “慘勝也是勝。” 季初晨正色道:“白駿達,你沒經(jīng)歷過,對雷劫缺少了解。你知道為什么筑基、金丹、以及往后的晉級階段都需要渡過雷劫,而練氣和開光不用嗎?” “因為練氣和開光其實不算一個標準的階段,只是我們在凡人、筑基和金丹之間強加區(qū)分罷了。每一場經(jīng)歷雷劫的晉升都是從rou/身到靈魂的多重洗禮,是神魂的質(zhì)變。” “呵呵,”白駿達不以為然,“什么質(zhì)變,那小子是靈魂變質(zhì)吧,看他那小樣就一股餿味。我不管,我要打,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現(xiàn)在讓我棄賽,那不就是前功盡棄嗎,我挨的打都白挨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幽幽的少年嗓音:“傷成什么樣了,也給我看看唄?” 兩人猝然扭頭,卻聽木門“吱呀”一聲被緩緩?fù)崎_,門縫中露出郁小潭半張面無表情的臉。 白駿達:“……” 季初晨倒是不慌不忙,還帶著一臉溫和的笑意,似是早料到郁小潭會來。 他沖郁小潭微微頷首,無奈之中帶一絲欣慰道:“小潭,你快來看看?!?/br> “小白聽說你被薛朗欺負的事之后,無論如何也要上戰(zhàn)臺替你報仇,我們怎么都拉不住。他現(xiàn)在傷成這樣,還惦記著明天要對戰(zhàn)薛朗,誰勸都不聽,還好你來了?!?/br> 白駿達:“……?” 不是,大佬,你這話聽著怎么這么不對勁? 第62章 郁小潭的心情十分復(fù)雜。 他左想右想,也萬萬沒想到,所謂的“驚喜”竟然是白駿達登上比斗臺,為自己出一口氣。 雖然季初晨那么說,可郁小潭怎么會不明白,這定是所有人共同作出的選擇。他看著小白胖子一身傷痕,長睫微垂,鼻頭泛酸。 胸口又酸又脹,卻又異常溫暖。 郁小潭走到二人身前,嘴唇蠕動幾下,輕聲道:“其實你們不必這樣。薛朗那小子我清楚,頂多有些口頭功夫,賊心遠大于賊膽的貨色,不值得跟他較勁。” “那怎么能行?” 白駿達扯著脖子,一不小心牽到傷口,登時齜牙咧嘴:“嘶——郁小潭,你說的輕松,我們又不是傻子。你在玄生宗待了足足十年,為什么早不趕你,晚不趕你,偏偏薛朗一上山就要趕你走?” “再說了,白爺我也不光是為了你,我就是看不慣那小子陰陽怪氣的樣子?!?/br> “行了吧你。” 郁小潭莞爾,在床榻旁輕輕地拍了幾下:“好好養(yǎng),等回去我給你做幾頓好吃的。” 白駿達雙眼頓時亮得發(fā)光,天知道他老早就在心里想好了這一幕!身上的傷口突然也不疼了,白小胖子連連點頭:“要的要的,我要吃rou,吃魚,吃火鍋……” “受傷怎么能吃腥辣葷?” 郁小潭果斷搖頭:“得清淡些才行,我看就小米粥,拌蘿卜,清湯素面幾種輪換著來吧。” 白駿達:“???” 不是吧,功臣就這待遇? 郁小潭又把季初晨拉到一邊,小聲道:“季大哥,你怎么也跟他們一起胡鬧。” 虧他一直覺得季初晨是全餐館最沉穩(wěn)持重的人。 季初晨站在窗前,垂眸望向他。 陽光從背后照來,給青年俊美的面龐蒙上一層淡淡金光,對方深邃的眉眼頓時顯得異常柔和。唇角的微笑也溫軟,一身凌厲劍氣盡數(shù)斂起,整個人漂亮得令人心口怦然。 “怎能說是胡鬧?” 他的嗓音磁性十足,如暖流淌過砂石鋪就的河床,朗然清潤:“小潭,如果沒有你,白駿達至今仍會是個不堪大用的紈绔,車允文仍在渝水門里做一個被人肆意欺壓的小透明,瓊青也可能在秘境中被其他大能斬殺?!?/br> “還有我?!?/br> 季初晨頓了一下,那一瞬間他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