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身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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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時尾音微微上揚,被得意和愉悅占得滿滿當當。 曲懿愣了下,他突然轉(zhuǎn)變的情緒在她看來過于莫名其妙,腦袋里瞬間炸出千百條思緒,太亂太雜,一時剝離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反倒越想越偏——當他想同自己算舊賬,于是她破罐子破摔般的撂下一句:“那不然,讓你親回來?” 她賭他不敢。 溫北硯握勺的手有了明顯的停頓,霧氣散開,視野變得清晰了些。 細長的流蘇耳墜輕輕晃動,綴著光,斑駁的碎影在她濃艷的臉上浮動,眸子像玻璃做的,亮閃閃,紅唇也是。 他不動聲色地滾了滾喉結(jié)。 作者有話說: 溫北硯:你看我敢不敢? 這本大概二十幾萬,掐指一算,馬上完結(jié)(bushi) 第20章 ◎你還能把我嘴唇整個咬下來?◎ 四月天, 寒氣退卻,室內(nèi)比外面更熱,偶爾泄進來的幾縷風(fēng)短暫地吹散堆積在心口的燥熱。 曲懿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嘴唇那處, 沒來由地產(chǎn)生一種微妙的酥麻感, 手心不知不覺滲出了汗, 溫泉般的熱度,不是四月的風(fēng)能熄滅的。 緊接著她看見他放下咖啡杯,繞到她身前,半坐在餐桌上, 弓腰前傾。 對于他突然的靠近, 曲懿事先毫無防備,下意識往后退了退, 砰的一聲, 瘦削的蝴蝶骨撞上椅背。 來不及喊疼, 覆在身上的陰影越來越大, 她半瞇著眼,下巴微微揚起,后腦勺抵住橫桿,硌得她不太舒服。 溫北硯一手撐在橫桿上,騰出另一只手托住她下巴, 指腹貼過去,壓住她下唇來回摩挲。 不是為了試探她的態(tài)度,而是在實驗自己對她的欲能克制到什么程度。 只有在面對她時的復(fù)雜情緒涌了上來,依稀能分解出其中有害怕的成分。 怕沒忍住傷了她, 同時清楚這種擔(dān)驚受怕會很快屈從于本能席卷而來的欲念。 進入鼻腔的氧氣開始變得稀薄, 窒息感有增無減, 舌尖的刺痛和蔓延開的鐵銹味,來回拉扯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識,最后依靠僅存的理智幫他做出了對誰都好的選擇。 “算了。”這兩個字輕得像煙,散在微弱的氣流里。 溫北硯目光緩慢從她唇上抽離,身子也撤了回去,雙手垂在兩膝之間,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脈絡(luò)明晰,一路延伸至小臂。 習(xí)慣夾煙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大腿內(nèi)側(cè),無聲,卻有節(jié)奏。 整整十下后,他說:“你受不住?!?/br> 受不?。?/br> 什么意思? 事情的發(fā)展早就超出曲懿的預(yù)料,胸腔的鼓噪聲和窗外的雨滴敲打聲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更兇更急。 她再次抬起眼皮,迎上光的那一刻,不受控地泛起生理性淚水,懸在眼眶沾濕了睫毛,心跳還是毫無章法,語言組織能力都開始紊亂,“什么叫受不住?你還能把我嘴唇整個咬下來?” “不會。”溫北硯抬手碰了碰她濕潤的睫毛,很快收回,嗓音由飄渺轉(zhuǎn)向沉啞,“但會做點別的?!?/br> 他不是不想成為先越界的人,而是不敢,以至于每回都只能壓抑著本性。 對她,他是真的束手無策。 - 回到住所洗完澡上床后,曲懿整個人還是懵的。 她好像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解讀溫北硯的一言一行,說他是有意撩撥,可他今晚的反應(yīng)倒像是那個被撩撥的人。 在孤男寡女制造出的旖旎氛圍下,克制得像個謙謙君子,留給她的最后一句話卻足夠勾起她的無限遐想。 他展露出的種種矛盾性格,讓她完全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甚至讓她開始討厭起這種被人牽著走、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摸不著方向的感覺。 想不出所以然來,只能尋找另一件事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拿起手機刷了會微博,屏幕上方跳出來電顯示:蘇祈的meimei蘇暖。 蘇暖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打來電話,意圖昭然若揭。 曲懿本來不想接,但想到要是不把話說明白,蘇暖這電話估計會沒完沒了。 電話一接通,蘇暖省去寒暄步驟,開門見山地提出請求,“你幫幫我哥吧?!?/br> 空氣安靜一霎,曲懿嘲諷般地勾起唇,“你們當家人的都不去幫他,找我這個外人做什么?” 以前求她幫她找哥哥,現(xiàn)在又求她把她哥撈出來,真蹬鼻子上臉了。 “我們能幫他早就幫了,你不一樣,你認識這么多——” 曲懿已經(jīng)聽不下去,直接打斷:“我不一樣?我哪不一樣了?是比你們多長了一雙手還是一條腿?又或者手腳長到能篡改法律,把他從牢里撈出來?那你們可真太高估我了?!?/br> 蘇暖攥緊手機,“那你想把我哥害死,讓他前途盡毀嗎?” 一急,音量都高了幾度。 曲懿嘖了聲,開始同她數(shù)落蘇祈的罪狀:“酒是他喝的,車也他開的,人也是他撞的,撞完后選擇逃逸的人也是他,我可沒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怎么到你們這,反倒成了是我把他害死的?” 邏輯條理縝密到毫無漏洞可言,對面啞口無言,長達半分鐘的沉默后,語氣軟化下來,“就當看在我爸的份上,你幫幫我哥吧?!?/br> 曲喬生和蘇祁父親是在同一場車禍中去世的,那天是曲喬生開的車,蘇父坐的副駕駛,也因此,蘇母把丈夫意外橫死的原因全都歸咎到曲喬生身上,不依不饒地鬧了很多年,非要討個公道。 “你們道德綁架了我這么多年,也該歇歇了吧?!?/br> 曲懿唇角弧度不減,心里卻被氣到快要噴火,“當初我會幫你哥引薦資源,是因為我還喜歡著他,和我爸沒有任何關(guān)系,說白了,我壓根不在意是不是我爸害死了你爸?!?/br> 蘇暖愣住,完全沒料到她會如此沒心沒肺,哽咽聲堵住嗓子眼,一句辯駁的話都擠不出。 “最后提醒一句:摘下你的濾鏡,你哥并沒有你認為的這么有才華。要不是我,憑他那點創(chuàng)作,他在這個圈子里什么都不是?!?/br> 曲懿壓下心頭的火氣,聲線從容平穩(wěn),“說得再直白點,要不是我,你哥連這個圈子都進不了,別提入獄前的風(fēng)光一時……還有別再打來了,你哥當不成明星了,但我還是,最近行程太多,以后也會越來越多,沒空接你電話?!?/br> 話雖這么說,曲懿最后還是去見了蘇祈。 蘇祈瘦了不少,獄服罩在他身上顯得特別寬大,像藏進一縷風(fēng)。 估計是蘇暖跟他說了什么,蘇祈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當年的車禍不是曲叔的錯,我爸那天晚上喝了酒,跟曲叔發(fā)生了爭執(zhí),兩個人搶方向盤的時候,沒注意到前面的貨車,才撞上了。” 蘇祈當時也在車上,運氣好,傷得并不重。 曲懿還在發(fā)愣,蘇祈又說:“懿懿,出事后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所以沒法直面回應(yīng)你的感情?!?/br> 這句話成功把曲懿逗笑。 她這人道德底線低,不愛就是不愛,愛就是愛,別說對方親爹間接害死了她爸,就算是殺父仇人,她也照愛不誤。 “蘇祈,別再給自己找借口了,我道德感不強,同樣你也是,你不會因為這事對我懷有任何愧疚,更別提會因為愧疚沒法面對我、跟我在一起?!?/br> “而且你這話一點邏輯都沒有,你一面說對我愧疚,一面又拿我當吸血包壓榨,不覺得太自相矛盾了?” 蘇祈臉色一白。 曲懿冷笑了聲,“其實你說這么多,故意在我面前擺低姿態(tài),就是想讓我心軟,重蹈覆轍,繼續(xù)在你身上浪費時間?!?/br> 蘇祈終于找回自己聲音,很?。骸拔也皇沁@意思?!?/br> “那你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又覺得我好了?想回過頭來追我了?” 曲懿曲指扣了扣玻璃,咚咚兩聲,仿佛敲在蘇祈心上,提醒他現(xiàn)在的處境有多狼狽,別再想什么追不追的。 短暫的沉默后,曲懿又說:“行,我當你是真的愛上我了——” 話音一頓,“我們同年生,但你的生日在五月初夏,我的生日卻在十月晚秋,我們生在兩個不同的季節(jié),就像我們的感情也生錯了時間,我愛你的時候你不愛我,你覺得你愛上我了的時候,我不愛你了,說不上對錯,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放下了,也希望你能放下遲到了這么多年的'深情'?!?/br> “你不愛我了,”蘇祈收了低姿態(tài),一字一頓地重復(fù)了遍,“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 他沒有明確點出是誰,但曲懿很快反應(yīng)過來。 溫北硯在她面前,幾乎沒說過什么好聽話,甚至連溫聲細語都是奢侈,可他從來不會像蘇祈這般將自己當成一個受害者,冷聲質(zhì)問她。 就好像他蘇祈永遠是對的,清清白白,做錯事的人是她,現(xiàn)在又為了另一個男人,毫不留情地背叛了他。 想到這,曲懿忽然一頓,她發(fā)現(xiàn)她在溫北硯面前好像藏不住情緒,也越來越習(xí)慣拿他跟別人做對比。 這不是一個好征兆。 曲懿懶得繼續(xù)跟蘇祈就這個話題掰扯下去,把帶來的收納盒放到桌上。 蘇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收納盒蓋子開著,最上面是一個首飾盒,他沒見過。 四四方方,白底藍點,用煙灰藍絲帶綁成的蝴蝶松散系著,盒身貼有一張純色便利貼,標著醒目的“18”。 “在你入圈后,送我的那些生日禮物全被我賣了,只留下了二十歲之前的,你來認領(lǐng)一下,免的我把別人真心實意的禮物當成是你的施舍。”曲懿將帶來的禮物全都攤到桌子上,“趕緊認,到時候我裝成一個包裹,寄回你家?!?/br> 蘇祈一瞬不停地盯住她,搭在膝蓋上的拳頭緊了又緊,青筋崩得厲害。 他深吸一口氣,緩慢下垂的視線停在首飾盒上,咬牙切齒地問,“這是什么?” 曲懿沒看出他的困惑,當他在明知故問,“不是你送的?” “跟我沒關(guān)系?!?/br> 平靜到毫無波瀾的五個字,成功攪亂了曲懿的呼吸節(jié)奏。 已經(jīng)到這地步,蘇祈沒必要再騙她,更何況她從來沒看見配套的男款戒指被蘇祈戴過,可除了蘇祈,她又想不到第二個會送她這禮物的人,送的還是這種有特殊意義的對戒。 款式是她十八歲那年看中的,價格不菲,加上她當時沒有立場送給蘇祈,于是放棄了買下它們的念頭。 可就在兩個月后的生日聚會上,她在一堆禮物中找到了一模一樣的對戒,不過只有女款。 高中玩得好的就那幾個,曲懿一一找過去,結(jié)果這些人都說跟自己沒關(guān)系,把她搞懵了。 后來幾天,曲懿滿腦子都是戒指的事,她試圖找到存放在記憶里的蛛絲馬跡以推測出正確答案,可想來想去還是一無所獲,思緒反倒變得更加混亂,連帶著心也變亂了。 特別是想到和她戴對戒的可能是個見不得光的變態(tài),她就恨不得把自己手指剁了。 戒指連盒一同被她丟進垃圾桶,隔天早上起來,又沒忍住撿了回來,最后被她收進儲物柜,上了鎖。 吃完午飯,曲懿戴上口罩去驛站取快遞,回來看見3001門前站著一個男人,灰黑色汗衫,個子矮小,脊背略顯佝僂。 鬼鬼祟祟的,眼睛時不時往貓眼里懟,要不就是把耳朵貼在門后,聽里頭的動靜。 曲懿提了提口罩,手剛放在密碼鎖上,聽見一道嘈雜的鈴聲。 男人接起,粗著嗓子說了句:“已經(jīng)到了……還沒見著……你放心,我這次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