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反正這里面過了多久在現(xiàn)實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要是能偷空看兩個小時文獻(xiàn)還賺了呢?！备咔笏鲗Ｗ⒌胤?。

    “碩鼠說你后來又在大學(xué)進(jìn)去了一次?！蔽颠t觀察著高求索的神情，對方在聽到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明顯僵了一下。

    “啊那次……”高求索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沒了下文。

    蔚遲正想追問發(fā)生了什么，就看到高求索把包拉鏈一拉，甩到背上：“到了?！?/br>
    電梯門才打開一個口子，他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地點呢？”蔚遲也走出電梯，“第二次的地點是？”

    高求索：“實驗室?！?/br>
    蔚遲胃里一沉：“你怎么會去實驗室？”

    高求索：“我有天幫你帶飯，落了本書在你那里?！?/br>
    蔚遲知道這是沖他來的，他早有預(yù)感，但親耳聽到高求索說出來還是讓他心痛不已。

    “對不起，”蔚遲喉嚨發(fā)澀，“不管你在那里經(jīng)歷了什么，我……”

    “和你沒關(guān)系。”高求索停下匆匆前進(jìn)的腳步，站在原地，“如果不是你，我在第一次就死了?！?/br>
    “他的目標(biāo)是我……”

    “那是他的錯，不是你的。我們就是來抓他的，還記得嗎？”高求索終于轉(zhuǎn)過來面對他，“第二次……沒什么好說的，那次進(jìn)去的人很少，最后只有我出來了，師兄師姐他們，還有師妹也……”

    蔚遲看出他的痛苦：“如果我在那就好了?！?/br>
    “誰在那都沒有用，真的?！备咔笏骺嘈α艘幌拢拔蚁Ｍ芙Y(jié)束這一切，讓所有人恢復(fù)正常。”

    蔚遲：“我們會做到的。”

    高求索：“做不到都對不起我耽擱的論文?！?/br>
    兩個人先來到活動中心，這里分了兩塊，一半是美術(shù)一半是音樂，今天所有的桌椅都被搬到了美術(shù)區(qū)，早上剛到的時候蔚遲上來看過一眼，那個時候還擺的非常整齊，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隊形了。

    蔚遲繞著圈，把每個桌子都檢查了一遍，有些上面有畫，有些沒有，走到中間是一個大畫架，上面夾著一張4K的水粉紙，用紙膠帶貼了四個角。

    紙上幾乎全部都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圖略顯雜亂地排列在一起，小花小草小動物……元祁一定是被一大群1、2年級的小朋友層層包圍著，一會要求畫這個，一會要求畫那個，急得滿頭大汗但是一絲不茍地把每一個都畫了出來。

    想象到那個場景，蔚遲忍不住勾了勾唇。

    “元祁說他收到你短信的時候特別開心。”高求索檢查完另一半圈的桌子，也來到畫架面前。

    蔚遲：“嗯？”

    高求索指了指畫紙的角落，那里畫著一個二頭身胖乎乎的小人，擺出英雄的姿勢，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看上去笨拙得可愛：“他說你救過他的命，特別想報答你，但是又很怕自己拖后腿……所以碩鼠讓他干什么打雜的活他都干，因為想幫上你?！?/br>
    “傻子。”蔚遲無情地評價道，伸手把那個小人撕了下來，夾進(jìn)自己隨身攜帶的本子里。

    從密集的桌子陣中出來的時候蔚遲感覺腳下一軟，踩到了什么黏黏的東西，有一瞬間他崩潰地以為自己踩到了屎，幸好抬起腳一看是顏料。

    活動廳本來就鋪的五彩斑斕的塑膠地板，之前沒注意，現(xiàn)在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好多碎的顏色都是甩出來的顏料被鞋子踩來踩去的痕跡。

    “啊，我就說在這走的時候怎么感覺粘了吧唧的?！备咔笏饕贿呎f一邊檢查自己的鞋底，果然也沾上了一些顏色。

    “沾到地上都沒什么，小朋友只要不亂吃就謝天謝地了?！蔽颠t拿出紙巾把顏料擦掉，在順便處理地板上大坨的顏料時突然覺得不對勁。

    幾乎所有的腳印都在門和桌椅之間，向著活動廳門的方向。

    這很合理，因為小朋友們進(jìn)來時地上是干凈的，等他們開始畫畫才把顏料弄到地上，這樣離開的時候就會踩出腳印。

    可是——

    在數(shù)不清的向著門的腳印中，有一條印記引起了蔚遲的注意，因為它是反方向的，從外向里，一直延伸到元祁的畫架面前。

    “你看這個?！蔽颠t把這串腳印指給高求索。

    “這些腳印怎么了嗎？”高求索一頭霧水。

    “它是反著走進(jìn)來的?！蔽颠t解釋了一下。

    “嗯……是不是有小孩中途去上廁所了？”

    “廁所在那邊?！蔽颠t指了指門的反方向，那邊也有幾串不明顯的腳印。

    “那這是什么？”

    在最開始學(xué)校統(tǒng)一入場之后，碩鼠就把科技館大門還有各個樓層都封閉了，不可能有小孩中途加入。

    “我在想這會不會是那個小鬼的腳印?！蔽颠t記得元祁說他是在小孩們弄顏料的中途“突然出現(xiàn)”的。

    “但是鬼會有腳印嗎？”高求索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雖然有些獄臘鬼沒有身體只有腳印，但是大部分鬼還是既沒有腳印也沒有影子的吧？”

    雖然蔚遲很想說你這都是從恐怖片里看來的，是對鬼的刻板印象，但是其實他自己對鬼也沒有什么理解，甚至他基本沒看過鬼片。

    只是蔚遲在想，之前他們都覺得那個小鬼是突然“出現(xiàn)”的，但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是走到他們面前，只是沒被注意的呢？

    “果然交換調(diào)查還是有用的啊?！备咔笏髡f，“看自己待過的地方總感覺一眼看過去沒有變化就結(jié)束了，根本沒辦法仔細(xì)檢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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