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鼠：“回答?！?/br>
    蔚遲：“中心商業(yè)街的‘鬼樓’?！?/br>
    碩鼠：“簡述一下當(dāng)時的具體情況?！?/br>
    蔚遲頓了頓, 把‘阿瓦隆世界’遇到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碩鼠沒有打斷, 也沒有肯定，只是默默地聽他說完了，并在筆記本上敲字。

    等蔚遲說完以后，他又問了幾個問題，包括在那個叫《圣杯戰(zhàn)爭》的桌游里遇見的事情，還有八角機場的事情。蔚遲都一一回答了。

    最后，碩鼠點點頭，又說：“那現(xiàn)在我們來談?wù)劇罔F世界’的事情，和之后的安排。”

    蔚遲問：“所以剛剛的步驟有什么意義？”

    碩鼠：“我需要確認(rèn)你的身份?！?/br>
    蔚遲：“我不明白?！?/br>
    “在你受襲暈倒后，我放棄了轉(zhuǎn)移玉兔的身體，把你帶了出來?！贝T鼠說，“的確如你所說，出口在‘師大附中站’的出站口，因為襲擊你的那個‘怪物’太強，我沒有辦法等到最后一刻才沖出地鐵，所以提前出去，遭到了那種看不見的東西的襲擊，我也受了傷，而有一段時間……你的心跳已經(jīng)停了。”

    蔚遲：“什么？”

    “我能分清楚‘休克’和‘死亡’的生理特征，我確定在離開‘地鐵世界’之前，你有至少五分鐘的時間是在‘死亡’狀態(tài)中的?！贝T鼠說，“所以我們需要確定你的身份?！?/br>
    蔚遲感覺腦子很亂，但又有一條線在這團混亂中若隱若現(xiàn)。

    他覺得后背一涼，開始發(fā)起抖來。

    碩鼠問：“你怎么了？”

    “沒事?！蔽颠t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笑了一下，“只是忽然想到一種可能?！?/br>
    碩鼠：“什么？”

    蔚遲看著他，問：“我又怎么確認(rèn)，我還在原來的世界里呢？”

    碩鼠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又低下頭，繼續(xù)敲鍵盤：“沒法確認(rèn)，你只能自己相信……不過好消息是——至少你跟我一起經(jīng)歷的事情是對得上的?！?/br>
    蔚遲又沉默了一會兒，等身體的冷意退下去一點，問：“有什么事，你問吧。”

    碩鼠：“為什么你是‘中心’？”

    蔚遲冷笑一聲：“我也想知道?！?/br>
    碩鼠：“你有推論嗎？”

    蔚遲搖搖頭：“我之前猜測會是某種商業(yè)行為——比如某種全新媒介技術(shù)的內(nèi)測用戶什么的，但我現(xiàn)在否定了這個想法。首先我從沒有簽署過類似的內(nèi)測協(xié)定，其次，如果我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隨機選中的話，那我也完全沒有理由成為‘中心’，因為我這種人是完全不符合相關(guān)客戶畫像的——我一不玩游戲，二不用社交媒體，三不進行沖動消費，可以說我是離任何大眾消費客戶畫像距離很遠(yuǎn)的一類人，基本沒有參考價值，我沒有任何理由被選擇成為‘中心’?！?/br>
    碩鼠：“所以？”

    蔚遲：“所以‘我是中心’這件事，要么是完全巧合，要么是因為私人原因針對的我本人。”

    碩鼠：“什么私人原因？有仇家么？”

    蔚遲搖搖頭：“這是通過邏輯推理得到的結(jié)論，但我現(xiàn)在真的想不出來有誰會這樣做……雖然我的確性格不太好，但我認(rèn)為我跟別人發(fā)生的不愉快也遠(yuǎn)達不到成為‘仇家’的程度?！?/br>
    碩鼠點點頭，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xù)糾纏下去，因為他們確實把蔚遲的人生履歷翻了個底朝天，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蔚遲真的只是個普通天才而已。

    他繼續(xù)問：“你怎么推斷出出口位置的？”

    蔚遲：“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在確定了‘中心’是‘我’之后，我進而確定，出口也一定與‘我’有關(guān)。而且也確定了‘世界’的開端——就是‘醫(yī)學(xué)院站’的進站層，那么線索也在那里，即你們都沒有看到的流浪漢——他在我面前念了一大堆臺詞，是話劇《欲望號街車》的內(nèi)容，而這個話劇是我的高中班級排過的。而地鐵里的其他元素，也都指向了‘過去’、‘回憶’這些意象……綜上，我推斷出，出口就在我的高中所在的那個地鐵站。”

    碩鼠一邊記錄一邊說：“很冒險?！?/br>
    “對?！蔽颠t說，“但之前的世界，也是這樣的。”

    碩鼠還在敲字，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蔚遲問：“其他人怎么樣了？”

    碩鼠：“羅一成三人、宣和和李小菲都活著出來了，很遺憾，高明軒和蔣詩瑤沒能幸存?！?/br>
    “蔣詩瑤？”

    “就是阿葵小姐的真名?！?/br>
    蔚遲低下頭，有一會兒沒有說話。

    碩鼠道：“但是……蔣詩瑤這里出了一些問題?！?/br>
    “是什么？”

    “由于離開‘地鐵世界’后，我們都回到了進站的地點，也就是‘醫(yī)學(xué)院’站，而其他人，不管是否活著離開‘那個世界’，也都回到了各自進站之前。而我當(dāng)時也受傷昏厥了，在我蘇醒、并匯報情況之前的這段時間，我的同事們沒法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碩鼠說，“而蔣詩瑤在這一段時間，去警局自首了?！?/br>
    “自首？”

    “她自首說，她殺了她的父親，蔣建軍。”

    蔚遲一驚：“什么？”

    碩鼠：“她說，她已經(jīng)離家很多年，但一周前蔣建軍找到了她，并賴在了她家里。前一晚，蔣建軍醉酒后開始?xì)蛩?，她在反抗中把蔣建軍推倒，蔣建軍頭部撞擊在柜腳，暈死過去，而她沒忍住，用水果刀刺了蔣建軍腹部很多刀，殺死了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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