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

    “星喵？”

    兩個女孩異口同聲：

    “你在這里干嘛？”

    “你還愣著干嘛？”

    星喵呆了一下：“阿葵，我跟你說，我打算再去一次華山……”

    兩年前星喵和一群朋友約著去徒步爬山看日出。她本來打算在山頂和喜歡的人表白，可是她們爬到一半就放棄了。這件事成了她一直以來的心理陰影。

    “說什么呢？”阿葵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向下跑了起來，“那種地方出去以后想去多少次都可以，我給你買纜車票?！?/br>
    “欸，我的箱子！”

    星喵把手機揣進褲子里，忘了那兩條短信的事情。

    回到現(xiàn)在。

    51號登機口。

    蔚遲幾人身前51號、52號登機口中間的卷簾仍然封閉，身后47和48中間的卷簾也完全落地了。

    “喂，喂，有人聽到嗎？”許瑋對著無人機上的收音設(shè)備，他的聲音孤零零地在航站樓上空回蕩。他搖了搖頭：“沒有人回答?！?/br>
    “是死了嗎？”高達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那些人?！?/br>
    “不，是一氧化碳引起的昏迷?！蔽颠t靠著落地的卷簾，坐在地上。

    “沒死放心吧，快死了，不光他們，還有其他人?！痹S瑋語中帶刺。

    蔚遲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指了指無人機下面的屏幕。

    倒計時只剩下9秒。

    8——7——6——5——4——3——2——1——

    滴的一聲之后，屏幕熄滅了。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既沒有人說話，他們身邊的登機口門也好好地關(guān)著。

    高達笑了兩聲：“看來這該死的無人機恐怖分子也昏迷了！”

    蔚遲：“砸了吧，那個。”

    阿飄早就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抓住無人機狠狠地往地下一砸，還不解氣地跺上兩腳。

    高達看得過癮，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補一腳：“那就是我們贏了吧！”

    “不，恰恰相反，我們是輸?shù)米顟K的?！痹S瑋苦笑道，“看看周圍吧，我們已經(jīng)被完全困住了，別說出口，連從這幾個登機口的放火分區(qū)出去都做不到?！?/br>
    “啊？”高達徹底愣住了，“可是你們之前不是關(guān)上以后又打開過嗎？只要等毒氣過了以后像那次一樣再打開不就行了？”

    “每層樓只有一個消防控制間，我們這一層的已經(jīng)被封在52號登機口里面了，”蔚遲說，“正因為三條告訴了他們這一點，9號才能制定出這個PlanB，用來封死我們。否則他們可以關(guān)上，我們可以打開，就沒有意義了?！?/br>
    “該死的三條！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放他走！”高達用力地捶了一下墻，“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在這等著餓死嗎？”

    “不，在那之前，喪尸會先把墻壁鑿開闖進來吧?！?/br>
    高達嚇得往后退了一步，謹(jǐn)慎地看著墻壁。怪不得剛被封住時還有喪尸在防爆卷簾后面砰砰砰地砸，之后就沒有了動靜，原來是想從側(cè)面突破。

    “但是肯定還有下策吧，對吧？”壯漢訕訕地笑著，“辦法總比困難多，這不是我們的最后一道保險嗎？”

    “最后一道保險不是用來勝利，是用來同歸于盡的?！蔽颠t低低道，“對不起。”

    “把同歸于盡當(dāng)保險？你……”

    高達跌坐在地上，眾人陷入了沉默。

    這段時間里方青諦反而是緩了過來，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貼近許瑋：“小伙子多大了？生辰幾何??？”

    蔚遲看了看一直粘在他身邊的阿飄，幽靈拿著刀疤男的匕首像炒菜一樣對著無人機的殘骸翻來翻去，時不時挑出一片大的碎片扎碎。

    蔚遲朝他伸出手，阿飄自動地把刀遞給他。

    蔚遲把匕首收起來，他知道自己想問什么，但是沒有辦法開口，心跳逐漸不受控制：“阿飄……”

    “喂，喂——”

    突然響起的廣播，剝奪了蔚遲躊躇的空間，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

    和他一樣動作的還有許瑋和高達。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聽著這本不該出現(xiàn)的、不知來意的陌生人。

    “額，我不知道怎么說，你們還活著嗎？天啊，我在干什么，又不可能聽到回應(yīng)……希望你們還活著。”

    是個女聲。

    “這里是3號……的朋友，我現(xiàn)在在一樓的控制中心，即將打開所有的防火隔離裝置，系統(tǒng)預(yù)熱還需要125秒，做好準(zhǔn)備。14號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人了，不會有東西阻礙你們。”

    “兩分鐘后屏住呼吸，朝9號出口狂奔吧……祝你們好運！”

    30分鐘前。安檢出口。

    阿葵被打飛了金屬長棍的地勤反手一掌拍到地上。

    “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根本就是……無解的悖論啊。”

    可是——

    阿葵看到遠處的星喵，她正在向阿葵跑來，但是腳步踉蹌得很滑稽。

    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打架輸?shù)糁笥腥藳_她跑來。

    她想起星喵說她要再去一次華山，是在從漫展出來之后決定的，阿葵聽了只覺得：

    啊，居然真的有人經(jīng)歷了那種恐怖之后還能從中得到力量，真是太奇怪了。

    如果是這樣的人的話，不管是為了結(jié)束戰(zhàn)斗而戰(zhàn)斗還是為了繼續(xù)戰(zhàn)斗而戰(zhàn)斗都沒有關(guān)系。

    如果成為這樣的人的話。

    地勤的腰椎仍然是斷裂的，上半身在胯骨上晃來晃去，像極了喝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