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的是戰(zhàn)斗，不是單方面挨打?！?/br>
    秦梟視線向下，“這一下你可以躲過。”

    蘇璇也低頭看著自己斷掉的肋骨，“你動作真的很快，你可能自己不覺得，我就算看到反應(yīng)不過來?！?/br>
    “所以你看到了。”

    “……對？”

    “只要你眼睛能捕捉的動作，你就該能有所反應(yīng)。”

    他平靜地說，“我說過，我把速度控制在你的水平，你不應(yīng)該覺得那很‘快’。”

    “嗯？”

    蘇璇沉思了幾秒鐘，“你是說，我覺得快，那是因為我經(jīng)驗不足嗎？”

    “很多原因。”

    他似乎有些懶得解釋，“但你說得也對，等你經(jīng)驗足夠，這些就不是問題?！?/br>
    這倒是個好消息。

    蘇璇：“所以我只要不斷找人干架就行了？嗯，還得找和我差不多的人？”

    “可以?！?/br>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一觸即離。

    蘇璇感覺自己斷裂的骨頭已經(jīng)愈合了。

    疼痛瞬間消散。

    蘇璇忽然有些慶幸，“你只打斷我一根骨頭，是因為你把力量控制在和我一個水平，如果是你自己的實力，那我是不是，呃。”

    她停止了想象。

    秦梟瞥了她一眼，“你別和我比?！?/br>
    蘇璇：“？”

    “容易喪失信心?！?/br>
    蘇璇：“…………”

    你大爺?shù)摹?/br>
    蘇璇嘆了口氣，不抱什么希望地詢問道：“那如果你有空的話，能不能指點一下我？”

    出乎意料的是，秦梟沒有拒絕她，更沒有諷刺她。

    “可以?！?/br>
    他幾乎不假思索地答應(yīng)了，“你每天什么時候狀態(tài)最好？”

    蘇璇想了想，“大概是中午吧？剛睡醒那會兒？”

    有一說一，他們這些雇傭兵的作息時間都非常不健康。

    然而考慮到異能者基本不會自然生病的問題，倒是也無所謂了。

    然后兩人就約定了每天中午的挨打——綜合格斗課程。

    蘇璇重新戴上了負重，艱難地爬上了器械。

    這次重量似乎又翻了一倍。

    剛剛戴上的時候，她差點又沒站起來。

    等到完成了規(guī)定的訓(xùn)練次數(shù)，蘇璇已經(jīng)是廢人狀態(tài)，艱難地洗了個澡，跑去臥室睡覺了。

    是的，她已經(jīng)很習(xí)慣住在這里了。

    并沒有什么與隊友同居的感覺，因為秦梟最多跑回來吃個飯，反正她從沒見過他在這里睡覺。

    次日中午，蘇璇迎來了第一天的格斗課程。

    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只能說有點嚇人。

    他們站在大廳中間，因為家具很少，只要將那些沙發(fā)桌子推到角落，這里就變得空空蕩蕩了。

    秦梟顯然是最隨心所欲的那種老師，絕對沒有備課，想什么是什么。

    開局就丟來兩把刀。

    僅是接住迎面飛來的制式格斗刀，蘇璇就差點割傷了手。

    “…………我還沒摘負重！”

    蘇璇大怒。

    四個環(huán)圈重重落地。

    她雙手一震，電流迅速纏上合金碳鋼打造的黑刃。

    “開始開始！”

    秦梟看了看她的架勢，好像糾結(jié)了兩秒鐘。

    他還是走了過來，“別抓這么緊?！?/br>
    黑發(fā)青年俯身伸手，攥住少女的手腕，調(diào)整著對方握住兵刃的手勢，“手指太僵了?！?/br>
    他的手掌寬大，五指修長，隔著手套冰涼光滑的皮革質(zhì)感，也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不容抗拒的力量。

    蘇璇：“？”

    她甚至沒來得及將電流收起來。

    然而旁邊的人似乎視若無物，完全沒有被電到，只是淡定地扒開她的手指。

    蘇璇：“……你受過訓(xùn)練嗎？”

    其實暗星的雇傭兵們，大多數(shù)都是野路子出身。

    仗著自己是異能者，在各種任務(wù)里摸爬滾打，也漸漸就變得精通十八般武藝了。

    她也不例外。

    雖然時間尚短，稱不上精通，但是一般常見的冷兵器，都能耍上幾下。

    蘇璇很清楚自己什么水平。

    無論是空手還是兵刃，都沒有任何像樣的套路，也沒有漂亮的格斗招式——

    但捅刀的動作足夠利索，選擇的部位也足夠致命。

    大多數(shù)時候，以她的水平能接到的任務(wù)里，這種程度就夠用了。

    “嗯?！?/br>
    秦梟端詳著她的手勢，隨便伸手在虛空中一抓，掌心里握住另一把一模一樣的格斗刀。

    然后反手用刀背敲上她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放松?！?/br>
    蘇璇欲言又止，但也同時照做了。

    經(jīng)過幾分鐘的調(diào)整，秦梟終于勉強滿意了，像是從強迫癥里解脫一樣，點了點頭。

    “你的格斗太爛了?！?/br>
    他想了想，“一切都不堪入目?！?/br>
    蘇璇：“…………上次你還夸我說打得很好?！?/br>
    她說的是自己和蘇家?guī)讉€人一打四的那次。

    秦梟：“我又沒看到過程，是根據(jù)結(jié)果評價的?！?/br>
    靠。

    秦梟：“你可以上了。”

    蘇璇心情復(fù)雜，“能用異能嗎？算了，反正對你也不管用。”

    她毫不懷疑這家伙能一刀把人砍成兩塊。

    然而在指導(dǎo)為主的切磋對戰(zhàn)里，他的力道掌握得非常精準。

    他們過了差不多十幾招，秦梟都沒有主動攻擊她，只是一味地防守，糾正她的出刀角度和姿勢。

    下一秒，刀刃穿過手臂的間隙，冰冷的刀尖穿透外套的布料，停在了心口。

    “你的視線?！?/br>
    黑發(fā)青年淡定說，“太飄了?！?/br>
    蘇璇：“你動作太快了，你今天絕不是和我一樣的速度，我發(fā)誓。”

    “比你快了一點，但不是這個問題。”

    他晃了晃手里冷硬的黑刃，“不要只看這個——你揮刀之前，還有什么地方會動？”

    蘇璇：“你是說看肩膀看腰看腿之類的嗎?！?/br>
    “試試。”

    一分鐘后，蘇璇再次敗下陣來。

    “不行啊，我反應(yīng)不過來。”

    “養(yǎng)成習(xí)慣，不是讓你一次就做到?！?/br>
    她輕輕地后退，避開了抵在頸動脈上的刀鋒。

    然后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

    頸邊還殘留著滲人透骨的涼意，然而指尖卻連一滴血都沒有。

    以合金碳鋼刀的鋒利程度，稍稍碰一下皮膚而不割開傷口，真的是非常困難的事。

    更何況他們剛剛還在干架，觸碰和揮砍完全是兩個概念。

    “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