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若楠看過來時，他又若無其事的垂眸。

    樓下又傳來更加激動的歡呼，兩尾人魚于水中交頸相繞，魚尾糾纏，在綺麗幽藍(lán)的光線下，優(yōu)雅的展現(xiàn)自身。

    林楠余光都沒撇一下，只是輕嗅，空氣中除去那些奢靡的香氣，甜甜的奶香味更得他的心意。

    “伸手?！?/br>
    顧衍的目光掠過林楠微微開合的唇，快移開，不知是聽到了，還是讀懂了唇語，慢慢伸出了藏在背后的左手。

    血污如紅梅暈染開，純白手套染上血紅。

    顧衍愈加彎腰垂首，靠著林楠耳邊，輕言，“別人的血?！?/br>
    林楠微別過頭，緩解耳垂的酥麻感，視線掃到精致的點心，語氣淡淡的轉(zhuǎn)移話題，“你覺得我缺廚子？”

    顧衍退回正常距離，用干凈的右手為林楠整理餐巾，低垂的眸光在桌面打轉(zhuǎn)，“那樣離您太遠(yuǎn)了。”

    “喜歡改造人嗎？”顧衍將餐具放在林楠手邊，深邃眼眸涼涼的瞥向水箱內(nèi)優(yōu)美的“人魚表演”。

    林楠搖頭時意識到了什么，瞇了瞇眼，視線流連在花哨的侍者服飾。

    統(tǒng)一的制服穿在顧衍身上，勾勒出男人線條流暢的精壯身形。

    他伸出手，指尖虛勾著顧衍的腰帶，記憶驀然閃回——夜幕下，他窩在顧衍懷里，靠著浴袍下半露的胸膛。

    林楠頓時像被燙到了一樣收手，移開視線，“你愿意，也不是不行?！?/br>
    顧衍緊繃的身體悄然放松，嘆息：“您需要嗎？”

    語氣中，竟隱約蘊含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失落。

    哄鬧音量還在攀升，人魚與周圍的“觀眾”互動，一旁的屏幕上是不斷變換的數(shù)字。

    林楠也收到了安德里的消息，上面正在拍賣人魚，是否需要他出價。

    切下滑嫩的蛋糕，送入口中，享受甜蜜在味蕾綻放的滋味，林楠瞇起眼，意有所指，“不需要?！?/br>
    兩人之間的距離疏離又陌生，氛圍卻融洽的自成一片天地，獨立于喧鬧中的寂靜。

    顧衍筆挺的站在林楠身旁，眼底暗紅翻涌，注視著對方小口吃掉餐盤上精致的點心，暗地里捻了捻指尖。

    整整一個月了。

    自上次分離，定位顯示林楠足不出戶，任憑顧衍準(zhǔn)備了再多禮物做了再多的點心，也見不到一面。

    安德里將人藏的太過嚴(yán)密，他也不能撕破臉，畢竟以后很可能還要共事。

    這次顧衍的任務(wù)中清掃暗場售賣“香水”的組織，只此一項。

    還被特意叮囑，要對其他人的違法言行視若無物，尤其是這種人體改造，非法買賣。

    但他實在沒想到，林楠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

    “我可以主動聯(lián)系您嗎？”顧衍忍了又忍，低啞的嗓音幾乎要隱藏于嘈雜的背景音。

    林楠不解的抬眼，潤澤的唇邊還帶著一抹奶油，被他直接舔掉。

    顧衍彎腰，垂眸攏袖，點了點腕部漆黑的外附光腦，與林楠手腕上純白的“手鐲，明晃晃是一對。

    林楠：“……”

    這人，真的不是在暗示什么嗎？

    “那就是隊長對象？”

    “肯定是了，咱們隊長什么時候主動和人搭過話?！?/br>
    “嚯！居然還有光腦同款，哪會那么巧，這東西是大師定制的吧，貴得很呢?！?/br>
    幾個下屬窩在角落里喝酒小聲八卦，隊長說可以留票子，他去報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就是誰也沒想到，顧衍一閃身沒了影子，再見就是給俊秀的少年人端茶倒水。

    也不知是誰家的少爺，高領(lǐng)純黑襯衣內(nèi)斂低調(diào)，亮閃的飾品點綴著，簡約貴氣，面無表情的精致面容冷意十足。

    肩上披著一件純黑的翻領(lǐng)外套，偶爾有猩紅朦朧的燈光閃過，顯出花瓣一樣的絲絨質(zhì)感。

    像他本人一樣，該被精心養(yǎng)在溫室。

    “雖然但是……我怎么覺得咱們隊長沒戲呢……”

    “呸！你小子說什么呢！”

    “咱們老大現(xiàn)在可是鐘先生的左膀右臂，還有他配不上的人？”

    現(xiàn)在大洗牌，他們護(hù)衛(wèi)隊終于算是站起來了。

    幾人說說笑笑，全程也記得壓低嗓子，就怕被顧衍聽見，然后又點了好多只聽名字就很貴的酒。

    “一看就很順利嘛，咱們多點幾杯也無妨，嘿嘿?！?/br>
    將這些話聽了個全的林楠耳尖抖了抖，沒吭聲，顧衍也就待在他身旁，直到拍賣結(jié)束。

    “人魚”被帶離，惹得眾人一陣唏噓吵鬧，隨即機械聲響起，舞臺變幻，數(shù)對舞者登臺，配著浪漫的音樂，吵鬧的吧臺變成了高奢的舞會。

    注意力便又被轉(zhuǎn)移了。

    看夠這些人虛偽的表演，林楠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沒走兩步，他側(cè)目看去，“又想做保鏢了？”

    顧衍在他身后半步，步履從容，目光專注，“貼身護(hù)衛(wèi)嗎？”

    這話說的，好像他在認(rèn)真思考。

    林楠呼吸一滯，幾天不見，這人別的沒有長進(jìn)，臉皮更厚了。

    他沒吭聲，但也默許了顧衍的跟隨。

    正要掃描光腦上行，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震動讓墻體地板都裂開細(xì)紋，塵土碎石簌簌落下，有什么東西從上方猛然砸下。

    “別怕?！?/br>
    顧衍大手?jǐn)r著林楠勁瘦的腰肢，帶著他轉(zhuǎn)身，將人護(hù)在臂彎，以身體擋住那些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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