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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他徹底停下腳步,防護頭罩微微向下傾斜,似乎在等待林楠的指示。 林楠也不掙扎,大大方方的讓人抱著,點開了光腦。 他先回復了鶴菀的擔心,轉頭發(fā)現(xiàn)安德里今天居然趕回來了。 本想給自己個驚喜,結果陰差陽錯正趕上這場意外,人已經(jīng)在外面工作了,神父業(yè)務能力一級棒! 指尖移到鐘景天的對話框,頓住,還沒點下,鶴菀收到回復又立刻問他在哪,外面的混亂已經(jīng)快結束了。 林楠就此關掉光幕,抬手敲在男人胸口的護衛(wèi)隊徽章上,“知道軍艦停在哪嗎?!?/br> 男人靜默兩秒,隨后選了個方向走到窗邊,抬腿便將已經(jīng)布滿裂紋的玻璃踢的粉碎。 細小的玻璃碎片崩裂,有幾片飛濺來,被男人用身體擋住。 下方正對著的陽臺可以借力,然后便是斷裂的天橋路,雖然看著很遠,但也是個能落腳的地放。 防護頭罩再次轉了過來,里面的人似乎又在看著自己。 林楠自然的伸出手臂,抱著對方的脖頸,下巴微抬,滿臉寫著“快跳”。 “……” 男人單手護著林楠,一躍而下,堪稱義無反顧,空著的手抓住陽臺欄桿,屈膝蹬在上面,又是一躍。 半空中,腰身發(fā)力轉體,隨后降低重心,抱著人就地一滾,手臂依舊將懷中人牢牢地護住,沒有磕碰一絲一毫。 干脆利落,平穩(wěn)矯健,林楠安然無恙的靠在他懷里。 * 高大的建筑坍塌后又會引起二次災難,斷壁殘垣,硝煙彌漫,明媚的陽光也無法驅散縈繞在周圍的血腥氣。 戰(zhàn)場正在收尾,軍部和商會協(xié)作統(tǒng)計傷亡與財產(chǎn)損毀。 最后居然沒用林楠出手,他條件反射的看向幾棟樓外,也在樓頂發(fā)表什么戰(zhàn)后演講的鐘景天。 這人也不是完全的廢物點心。 武裝齊全的鶴菀臉側還有沒擦凈的血跡,從懸浮車上下來還要在攔截處驗證,才被允許進入軍部圈出來的警戒范圍。 “嚇死我了!”鶴菀大步走向在巨傘下休息的林楠,恨不得把他好好檢查一番才能安心。 “我不會有事?!绷珠f著,順從的給她檢查。 鶴菀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沒一會,眼中居然氤氳出淚水,林楠一愣,有些不知說什么才好。 一塊潔白的軟帕及時遞了過來,林楠抬頭看去,入目還是那個眼熟的防護頭罩。 林楠:“……嘖。” “我沒事!”鶴菀把眼淚憋了回去,胡亂擦著臉,認真看著林楠,鄭重道,“謝謝你。” “除了最開始有人員傷亡,后來,幾乎沒人再出意外了。” 林楠唇角緊抿,眉頭一皺,垂眼道,“這是我的承諾。” 鶴菀點頭,一副“我就看你嘴硬心軟”的表情。 “……”林楠別過臉,沒再說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在想什么,大概是,腦子混亂了吧。 警衛(wèi)們繞著帝國軍艦圍成一圈,不允許普通人靠近,艙門已經(jīng)破敗歪斜,里面黑洞洞的。 所以,為什么不攻進去? “鐘景天想和……和他談談?!柄Q菀說著,笑容收斂了許多。 按照她的想法,一定要將罪魁禍首處以極刑才能泄憤。 林楠無所謂的點頭,他現(xiàn)在心情好的很,這些小事他都不在乎,鐘景天自己去做就好。 ——只要有一點做不好,林楠就可以罵他廢物點心。 兩人正說著話,軍艦破開的艙門忽然晃動了一下,警衛(wèi)立即端起槍口,警惕的看著從中走出的男人,他身著特殊款式的軍服,與他們?nèi)魏我慌啥疾幌嗤?/br> 與警衛(wèi)高度緊張不同,這人一出來,便坦然的四處張望,最終將目標鎖定在林楠這邊。 一步步走來的架勢,不僅不像階下囚,反而像巡視領地的雄獅。 鐘景天離開前叮囑過,警衛(wèi)只需要看著他,別讓他逃跑,也別讓他死掉。 因此他踩著警衛(wèi)的底線站定,視線掃過正與林楠說話的鶴菀,忽然發(fā)出一陣笑聲,充滿嘲弄。 “你不是討厭背叛嗎?” 林楠轉頭看去,這個帝國人的下半張臉被機械面罩遮擋,其余的模樣看起來與普通人類沒有分別的。 吸引了林楠的注意,帝國人更悠閑自在的抱著雙臂,似乎一點也不為當下的困境煩惱,“身邊坐著一個出賣你的人,居然也能心平氣和了。” 鶴菀面色劇變,當場就要站起身和他理論。 林楠按住她施力壓下,“你坐?!?/br> 鶴菀神情急切的想說什么解釋,林楠只是搖頭,以平和的笑容安撫著她。 帝國人似乎是覺得這個場面很是有趣,眉眼很是輕狂,笑聲陰沉詭譎。 林楠側過身,與他隔著警衛(wèi)相望。 帝國人總是喜歡從精神上打擊對手,好像看別人痛不欲生的模樣,就是他們的樂趣。 與帝國作對,很少有人是戰(zhàn)敗。 他們大多都是在戰(zhàn)爭爆發(fā)前被心腹背叛,組織分崩離析,還沒開戰(zhàn)就從內(nèi)部被瓦解,如此殺人誅心,也讓其他人再難生出對抗之心。 林楠之前在就在想,他們的報復手段怎么會只是樓塌這么簡單。 原來還是挑撥離間。 打量著這個帝國人,林楠認真分辨這人是不是“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