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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將他引來這個世界、讓他落入陷阱的“罪魁禍首”,熟悉又陌生的信仰之力。 * 混亂中,鶴菀面容肅殺的帶著商會的人飛速趕來,勉強聯(lián)系到鐘景天,炮火轟鳴中,兩人沒說兩句就差點吵起來。 用萬千人命去換鐘景天的一個可能!這還是維護律法底線的軍部嗎? 軍部的那些人,知道自己為什么去送死嗎! 鶴菀氣得手都在發(fā)抖,直到助理詢問她是否要幫助軍部,她整個人又是一僵。 現(xiàn)在的情況與從前那些為了商會發(fā)展的火拼不一樣,她想救林楠是私心,這個決定會讓跟著無數(shù)她的商會兄弟白白送死。 ——不會有任何貢獻,只是送死。 若她下令,那和鐘景天又有何分別呢? 鶴菀不知道敵人是誰,也根本沒見過那樣的武器,哪怕他們只攻擊鐘景天的部隊,對其他人視而不見,周圍也被波及成一片廢墟。 若是對方轉(zhuǎn)頭攻擊普通人呢…… 站在殘缺斷崖的天路橋邊,鶴菀沉默了,助理緊張的勸她撤到安全的地方,但她只是往下看。 斷肢殘桓,人間煉獄。 不能讓他們?nèi)グ装姿退?,沒用,也根本救不出林楠。 鶴菀的神情逐漸堅定,正準備下令,余光中,下方的巨石忽然動了動! 那是還算完好的天路橋上,只是被上層落下的廢墟堵住了道路,鶴菀看到石縫里伸出染著血跡的手掌,正在向外努力攀爬。 活著的人! “會長!” 鶴菀沒管助理的呼喚,縱身一躍,落地時緩沖的打了個滾,不顧滿身塵土來到那些巨石身邊。 金屬義肢配合她的意志運轉(zhuǎn),搬起了那些廢墟石塊,也露出幸存者了的模樣。 女孩穿著有些眼熟的衣服,渾身被鮮血塵土浸染,一雙腿被更大的飛石壓住,幾乎能看到碎裂的白骨,還不斷有鮮血涌出。 女孩伸手用力扣著滿是塵土碎石的路面,另一手死死的握著胸前的掛墜,逃避現(xiàn)實一般雙眼緊閉,不斷溢出鮮血的口中正呢喃著什么。 “……”鶴菀緊繃的下顎微微顫抖,她想說些什么讓女孩睜開眼,卻又覺得,一切語言都蒼白的沒有必要。 因為這是爆炸余波,內(nèi)臟受損,她救不了她。 或許是炮火聲中短暫的一瞬安寧,又或許是鶴菀出現(xiàn)了幻覺,她看到女孩眼角溢出的大顆眼淚沖洗掉面頰上的血污,也聽到女孩了口中幾不可聞的低語。 她在祈禱。 鶴菀猛然認出她穿的衣服,這是“舊神”的信徒。 與次同時,顧衍帶領(lǐng)的小隊也在不斷搜尋傷員,他們的任務(wù)依舊是維持秩序——雖然早就沒有秩序可言了。 “這……”護衛(wèi)隊的人本來就是混日子,火拼遇到的都很少,更別提這種末日一般的慘狀。 “艸!上頭到底他媽的在干嘛!” “打仗都不提前告知嗎!” “屁話!敵人偷襲會提前通知你嗎?” 顧衍小隊全副武裝,帶著防護頭盔遮住臉,也看不清神情,沒管他們劍拔弩張的爭論,只是沉默的在炮火中搜尋幸存者。 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有許多人都握著什么東西,一邊哭一邊絕望祈禱。 護衛(wèi)隊的爭執(zhí)也逐漸安靜下來,他們看過無數(shù)死狀凄慘的尸體,也看到痛哭流涕的幸運兒,更有無數(shù)重傷垂死的人。 “mama,我們要怎么辦?” “……乖,我們一起祈禱?!?/br> 因為除此之外,他們什么也做不了。 “媽的,如果……如果真的有神……”再次將幸存者送到還算安全的避難所,有隊員小聲起了個開頭,又很快說不下去了。 顧衍聽到這話,腳步微微一頓。 忽然,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剛經(jīng)歷戰(zhàn)爭的人們已經(jīng)條件反射的躲避,等待炮火的沖擊過去。 但這次不一樣,接二連三的聲響都在一個地方響起。 顧衍轉(zhuǎn)身看去,交疊的廢墟建筑后方,正是那個被幸存者們羨慕嫉妒著的柏茗樓。 聳立的金色光芒正在逐漸散去,顏色淺淡的屏障在猛烈攻擊下?lián)u搖欲墜。 “……”所有人都看這那個神邸一般的建筑,說不出話。 雖然他們羨慕躲在柏茗樓內(nèi)的貴族,但同時,大部分攻擊也都落在其上,若是柏茗樓塌了…… 沒人知道對方會不會繼續(xù)攻擊其他地區(qū)。 他們根本不知道,戰(zhàn)斗的敵人是誰。 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一起,茫然的看著高聳的建筑,仿佛在炮火中等待末日的審判。 因此,很少有人注意到,赤紅的火焰與飛舞的灰燼煙塵中,淡金色的光芒如同春日細雨,飄散著落下。 顧衍伸出手,想要接住這燦爛的金雨,小小的光芒卻穿過他的手套與制服,溶于身體血rou。 “我的傷!” “傷口在愈合!” 在這場戰(zhàn)斗的波及下,所有角落中,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的,哪怕意識渙散瀕死,都在金雨降臨中,慢慢恢復(fù)健康。 身后人們歡呼不斷,顧衍只是看向那幾乎失去了燦金光芒的柏茗樓,赤紅的瞳孔猛然一縮。 下一瞬,屏障徹底碎裂,更恐怖的聲音傳來,大樓幾乎被這一擊穿透擊倒。 煙霧散去,顯露出焦黑的廢墟,依然直立的柏茗樓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蘋果,而敵人的空中軍艦,更像是蚊子見了血一般,迅速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