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256節(jié)
“時卿,你這是想跑???不準(zhǔn)。” 他越是想跑,永安帝便越是好奇,不多時,便見太醫(yī)院數(shù)位太醫(yī)都已匆匆趕了過來。 大約是跟永安帝的脾性有關(guān),為首頭發(fā)花白的院正只匆匆拱了拱手,這便遺憾道:“陛下,臣當(dāng)初聽說云州有神藥出世,特意跟陛下申請以求神藥……陛下偏不讓!” “自靈潮以來,藥草變異居多,藥性也是諸多神奇。明知有藥而不叫臣去研究,臣如今都清減三五斤了!” 院正的埋怨說的光明正大,倒教一旁的時閱川越發(fā)抬不起頭來。殊不知前頭永安帝也內(nèi)心訕訕。 能怎么著呢? 他還能跟院正說,拖欠云州軍餉好一段時日,實在不好意思再去要他們的神藥了…… 唉! 皇甫將軍活脫脫一塊滾刀rou,若是被他纏上了,少不得又要去戶部刮下一層來。 如今國庫空虛,且先拖欠著吧,當(dāng)陛下也挺難的呢。 …… 好在如今聽說此藥是云州神藥所制,院正埋怨完,便迫不及待的接過那一瓶雪白的丸子,與眾人聚在一起細(xì)細(xì)研究了,也根本顧不上聽回答。 天地良心,時閱川入朝為官數(shù)年,從來沒有一刻像如今這樣芒刺在背,如坐針氈。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 太醫(yī)院都是醫(yī)術(shù)佼佼者,如今三五人湊在一起,親自品味研究,不多時,便面色古怪的又看向了他。 猶豫半響,還是年邁的院正先開了口: “敢問時大人,這……莫非就是神藥的功效嗎?” 時閱川心說:是?。?/br> 誰能想到曾經(jīng)被他視作救命稻草的神藥,其本質(zhì)竟是這樣的能力呢。 他神色復(fù)雜的點了點頭。 這下,眾人也都沉默了。 院正也長長嘆了一口氣,心里對神藥的求而不得瞬間化作了碎片。 他強打精神對永安帝說道: “回陛下,此藥……此藥倒確實有些許養(yǎng)生的功效,陛下每三五日吃上一粒,也是可行的?!?/br> 永安帝差點氣笑了。 這群人打了那么久的眉眼官司,最后又問了那么些似是而非的話,最終給自己的,竟也是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是有養(yǎng)生的功效,三五日吃上一粒也挺好,那到底是個什么功效,說清楚?。?/br> 其實,院正身為太醫(yī),對補腎壯陽之類詞匯倒并無什么忌諱,只不過這要明擺著是時大人獻(xiàn)上的,倘若傳出去,御史不先上三筐奏疏彈劾“媚上”,那都不配叫御史! 且陛下又招了這么多人當(dāng)場研究,他若是說出來,總覺得不太好。 可如今遮遮掩掩的,可別叫陛下真的生氣了。 想了想,院正又復(fù)雜的看了時閱川一眼,這才綜合言語道: “此藥蘊含了神藥精華,于溫養(yǎng)身子方面獨有療效,陛下最近宵衣旰食,著實艱辛也正適合服這藥。只是……” “只是這藥畢竟是靈變長出來的,因此也有個小小的副作用……” 院正支支吾吾,但眼見永安帝仍目光炯炯的盯著他,此刻只能心一橫。 “就是、就是能夠補腎壯陽,叫人一展雄風(fēng)……” 御書房內(nèi)一片寂靜。 不管是一旁侍奉的宮女還是太監(jiān),此刻都迅速低下頭來。 大太監(jiān)死死繃住臉皮,堅決不能叫自己的神情露出一絲一毫不該露的。 而時閱川卻嘆息著,又有了塵埃落定的解脫感。 “臣……” 他百般糾結(jié),語無倫次:“臣也是一時沖動,這才將藥獻(xiàn)上……陛下,這神藥此等療效,還挺能掙錢,因此我們與皇甫將軍達(dá)成合作,日后這神藥都由我們代理,所掙錢財各自分成?!?/br> “想必到明年此時,假如那神藥還會繼續(xù)生長的話,云州的糧餉就不必您來cao心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此等窘迫時候,只好先對不起皇甫將軍了。 反正以這君臣相得的狀態(tài),恐怕神藥那邊賺了錢,皇甫將軍就不會再追索糧餉了。 如今但凡是跟錢沾邊的,都能影響陛下的心情,他這話一說,就該解脫了吧? 然而想象很美好,御書房內(nèi)卻是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清楚。 永安帝唇角抽搐,一一巡視過眾人的面無表情,終于忍不住憤怒道: “朕身體好的很,龍精虎猛!無需神藥!” “更何況朕兒女眾多,這等沒什么用處的神藥,不提也罷!” 第310章 服藥 被小瞧了的永安帝怒氣沖沖甩袖子離開。 徒留下一干惶惶然的太醫(yī)拿著神曜和時閱川面面相覷。 院正是個死腦筋,此刻還高抬嗓子多嘴問一句:“陛下,這神藥……” 永安帝腳步一頓,隨后龍行虎步,走得更快了。 倒是他身后的大太監(jiān)腳步漸漸緩下來,瞧著永安帝仿佛并未察覺,趕緊一溜小跑又回來了: “把藥留下來吧。” 這東西如今就是個燙手山芋,院正文言一哆嗦,迅速將藥瓶子塞到大太監(jiān)手中,然后再見他一溜小跑,又迅速跟上仿佛什么都沒察覺的皇帝后頭,心也是戚戚然。 “我就說,上回請平安脈,陛下的身子仿佛虛了許多,也該是進補的時候了。” “院正大人,您也這樣覺得呀!我上回給陛下開的補身良方,聽說陛下為了省錢都沒喝呢!” 時閱川只恨自己不能迅速離場,如今連此等密辛都聽到耳中了。 然而這邊腳步剛抬,卻見幾名太醫(yī)又湊了上來: “時大人,這神藥之前傳的這樣聲名赫赫,不可能只有這一種功效吧?你是不是還藏著掖著了?” 一群糟老頭圍了上來,各自伸出枯瘦的手掌: “再來幾瓶,也叫我們好好研究一下這神藥吧?!?/br> “是極是極,我等倒要看看,有這樣迅猛的功效,怎么偏還能滲透的溫補人的身子呢?” 時閱川:…… 對方說的太誠懇,饒是智計如他,此刻竟也仿佛分不出是真想研究,還是也想要一展雄風(fēng)…… 罷了罷了。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可補救的呢? 且靜待御史彈劾吧,不差這一點。 于是光風(fēng)霽月的神仙公子便認(rèn)命的從懷中又摸出一個瓶子來: “諸位,謹(jǐn)慎查驗?!?/br> 他雖是沒有吃過這藥,可看這藥如今在外城是有多受追捧,又賺來多少銀錢,心中對神藥的效果也多少有兩份把握了。 這些太醫(yī)們個個頭發(fā)都花白了,不謹(jǐn)慎不行啊。 然而藥一入手,一群太醫(yī)們迅速簇?fù)碇厝チ耍l還管這探花郎呢? 走出宮門的那一刻,時閱川猛的松了口氣,只覺得后背都汗?jié)窳恕?/br> 只是不知道這賜婚經(jīng)此波折,又要拖延到幾時才能下圣旨? 他恍惚想著明日被彈劾的場面,再加上這神藥的能力—— 唯有嘆息。 …… 而這邊。 永安帝怒氣沖沖的走向后花園,在湖邊涼亭處看著逐漸枯敗的荷葉,心氣這才順暢了些。 “果然是朕寬容太過,如今人人都敢開玩笑了!” 這話可大可小,不過放在永安帝身上嘛…… 大太監(jiān)趕緊給他扇了扇風(fēng),身側(cè)又有數(shù)名宮女太監(jiān)忙著布置茶水點心,大伙兒全做聾子啞巴,只有大太監(jiān)此刻笑著寬慰陛下: “陛下寬容,心胸廣博,正是咱們大政之福呢!如今誰不感念陛下恩德?” “陛下也無需生氣,探花郎特意帶來這些,想必為的也不是……” 他聰明的將中間幾個字隱去,接著說道:“……還是心疼陛下這段時間殫精竭慮,白首窮經(jīng),著實太耗費心神了!” “別說是滿朝文武,便是奴婢,看著陛下熬得這樣憔悴,內(nèi)里也是心疼!” “只陛下承擔(dān)的是家國萬事,當(dāng)?shù)氖乔Ч琶骶?,奴婢才不敢打攪。?/br> “只是如今,國師說靈潮大約不會再起,各處也逐漸安穩(wěn),陛下也當(dāng)歇息一下了?!?/br> “時大人多蒙恩寵,如今冒昧送藥,想來也是感恩陛下,這才來表達(dá)一番敬愛之心。” 這么多年來,大太監(jiān)能夠一直得永安帝信任和恩寵,甚至滿朝文武都客客氣氣,著實是有兩分功力在的。 哪怕永安帝明知道他在說好話,可這么一聽,竟然也不自覺開始心疼起自己來了。 就是! 怎么輪到朕,做個明君就這樣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