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163節(jié)
老婆婆一時有些無言,最后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 “可你,你不是心疼他嗎?你就叫他自己干活嗎?” “我是心疼??!”白麓更加不理解了: “你看他這樣細(xì)皮嫩rou的,衣服都不洗,如今來做這樣的活,我當(dāng)然心疼了?!?/br> “可是本質(zhì)上這個工作你能干,我也能干,大家都能干——那他干一干也沒什么的?!?/br> “而且,我來陪他了呀!這里這么臭,又很臟,我陪在旁邊,忍受著這些,他難道不應(yīng)該很感動嗎?” 時閱川笑了起來:“是,我知道阿麓心疼我?!?/br> “你看?!?/br> 白麓一攤手: “像這種心里有數(shù)的,你只需要支持他,陪著他,就算吃苦也吃不到哪去?!?/br> “像那種心里沒數(shù)的,純粹是打的少了。你揪他耳朵有什么用?你把他耳朵扯下來,殘廢了就不能科考了,自然是要老實在家里干活的?!?/br> 張百里:?。?! 老婆婆:?。?! “你……這樣做男人會恨你一輩子的……” 老婆婆囁嚅著,小聲說道。 白麓冷笑一聲——她倒不是對這婆婆,很多女人都是這樣,對外潑辣,但是在家卻不當(dāng)家的。 張百里若是聽她的,按原有的家底,也不至于她這樣一把年紀(jì)還要挑糞種地吧。 “你倒是沒揪下他的耳朵,可看他的樣子,他體諒你的辛苦嗎?考一次敗一次家底,你這輩子都沒享過福吧?如今瞧著比他年紀(jì)還大,多憔悴!” “你要是想想這個的話,不如好好考慮考慮,是寧愿叫男人看你不順眼,但是卻能吃飽喝足享受生活?!?/br> “還是愿意cao勞一輩子,兩頭不落好……萬一真有那個運氣金榜題名了,哪家當(dāng)官的愿意要個老婆婆做媳婦?。克€缺小姑娘嗎?” “你再看看這水面,婆婆,你上一次用胭脂水粉做新衣裳,是多少年前你還記得嗎?” 第191章 不就是擺爛嗎? 上一次買胭脂水粉是多少年前? 老婆婆盯著水面里那個蒼老旳婦人,已經(jīng)想不出剛成婚時那個嬌艷的少女模樣。 水面中倒映著一張憔悴又溝壑縱橫的臉,頭發(fā)也是蓬亂,眼角下拉著,一股兇橫之氣,鄰居們都說自己太過潑辣。 身上的衣服縫縫補(bǔ)補(bǔ),如今已洗不出來本色,而水中的人蹲在湖邊,倒影縮成一團(tuán)—— 已然是一位老邁佝僂的老婆子了。 而身邊的女孩卻仿佛鮮花一般,那位已經(jīng)將水桶洗好,靜靜放在湖邊的年輕公子站了起來,此刻慢悠悠擦著手,眼神卻一錯不錯盯著身邊的姑娘,那溫柔的神情,像極了每個少女閨夢中的狀元郎。 她一時怔忪了。 而白麓忽略張百里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此刻接著說道: “所以呀,婆婆,你要放寬心一心——家里活沒干怕什么,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家?!?/br> “沒吃的怕什么,又不是你一個人挨餓?!?/br> “他讀書你就睡覺,他出門你也找人嘮嗑?!?/br> “他考不上還想花錢繼續(xù)考,你要是年輕,我就覺得把他捆家里就好了??啥歼@么多年了——那就花呀,隨便他怎么借錢。高利貸要上門,你先砍他再砍別人,大不了坐牢嘛!” “不就是擺爛嗎?誰不會?。 ?/br> “您這么多年吃苦受罪,純粹是因為您心太軟,而且還心疼他。” “看你越是心疼他,他越是不知道生活艱難——回去打兩頓,餓兩頓就好了。” “要是他改的好了,你把家里的田地租給別人,帶上他,去他那桃林中種地種菜潑大糞,我就不信你還治不住他了!” 眼前的老婆婆洗刷糞桶的動作,漸漸停下。 而后,她眼睛越來越亮,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時閱川的長篇大論憋在胸中——他原本想著好好跟婆婆分析一下,不能再放任張百里這樣下去了。 他們年紀(jì)大了,兒女不在身邊,手頭再沒錢的話…… 然而此刻,長篇大論有什么用??? 還是阿麓更厲害,更能直擊人心。 只見眼前的老婆婆重重將手里的桶往岸邊一放:“姑娘,你說的對!” “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漂亮,如今卻看著像他娘……我造什么孽了!” 她抬高嗓門—— “張百里!你給我過來,桶給我刷干凈了!” 張百里:…… 我明明之前都放棄科舉了嗚嗚嗚…… …… 此刻大榕樹下都是干涸的糞水,已然是不能休息了,大熱天的,雖然還未到正中午,大家也都在外頭曬著呢。 老婆婆回過神來,很有些不好意思: “你瞧這……這我也沒想到。我正準(zhǔn)備提前給菜地里澆點糞水呢,突然就給我拉過來了……” 她絮絮叨叨起來:“家里田地菜地,就我一個人做活,收成不怎么好,我就想著多弄些肥……” 想了想又恨恨罵道:“這遭瘟的男人!” 這大伙還能說什么呢? 這也不是人家老婆婆的錯。 白麓左右看了看:“我去砍幾棵樹來搭架子吧?!?/br> 時閱川自然也是要跟過去的——也省得把樹枝拖回來了。 反倒是靈甲看了看她,就看看仍在湖邊無處下手的張百里: “您……知道回家的路嗎?張百……咳,張老先生準(zhǔn)備跟我們分別,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所以才把您叫來?!?/br> 老婆婆冷笑一聲:“他知道個鬼!整天滿頭亂竄——這個湖上個月他來過的!說是在這里賞了接天蓮葉無窮碧,一時跑岔了路,最后跑了兩天才回去?!?/br> “我知道這幾日必定煩勞各位了,不過我來的太匆忙,也沒什么好報答的——下輩子,就叫他來給你們當(dāng)牛做馬吧!” 靈甲連忙擺手:“不至于不至于……” 卻聽那婆婆一聲冷笑:“我要當(dāng)個屠戶!” 眾人:…… 大伙兒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看她,又看看白麓離開的方向—— 這是刺激過了頭?。?/br> …… 樹林中,白麓正挑揀著那些密集的樹來砍,順帶還要將樹枝削一削,細(xì)枝條留著待會兒搭棚子,粗壯的留著做柱子,反正有空間還可以放在空間里,無論走到哪里都可以用上。 “空間真好??!” 白麓又一次心花怒放。 時閱川就只能嘆息:“一年的頭痛難忍,換來這樣的能力,一時竟不知道是值還是不值?!?/br> 白麓瞬間心虛起來,于是扯著樹枝就開始擺弄,等到再一轉(zhuǎn)過身—— “吶!你辛苦了,我送你頂帽子喜不喜歡呀?” 眼前好一個粗糙的枝條纏纏繞繞成扭曲的圓圈,上頭又稀稀疏疏編了些綠油油的枝葉,張牙舞爪格外猙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時閱川低頭靜靜的看了那頂帽子一眼,最終拿了過來。 在這林蔭處,被濃綠的樹葉映襯著,指節(jié)顯出不可思議的細(xì)膩色澤,白麓的眼神直勾勾盯著,眼見著那頂粗糙的帽子被時閱川戴在頭上。 山野林地,翩翩公子又似乎帶了些森林的氣息,此刻濃綠天然的樹葉下,是他如林中仙一般的笑容: “多謝阿麓了?!?/br> 白麓盯著他,棕褐色的眼眸中帶出些許深思,而后納悶道: “時閱川,為什么我覺得你最近幾天好像變得誘人許多?” 時閱川微笑從容的臉有些繃不住了。 他低下頭,虛掩成拳抵在嘴邊干咳一聲: “阿麓怎會這樣覺得?” “我跟平時有什么不一樣嗎?” 白麓也苦惱起來:“莪也不知道呀!哪里都一樣,哪里又都不一樣了……” “比如說你的腰!” 她伸手在面前比劃起來:“怎么這樣好看!不知道為什么老想摟一摟……” “還有你的手,你騎馬也沒有戴手套,為什么還這么白?骨節(jié)都好像在誘惑我……” “還有你的脖子!你以前喝水時特別矜持,從來不會有水珠漏下……最近喝水老能看到有那么一滴兩滴的水珠順著喉結(jié)滑落,都鉆進(jìn)衣服里啦!” 她湊了過來:“你到底怎么變化的?” 時閱川沉默一瞬,突然慢慢伸出手去。 勁瘦有力的手腕連帶著玉白的手背展現(xiàn)在白麓眼前,而他的低語混雜在風(fēng)中,也帶著某種不可思議的誘惑力—— “那……你要再仔細(xì)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