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153節(jié)
…… 說起這個,白麓就算了算: “過了燕州就是云州,”她打聽道:“那云州呢?云州你們了解嗎?” 神藥就在云州,時閱川如今雖不需要了,可他們馬上就要到了,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這才接著趕路。 這錢老頭略一猶豫,隨后便道: “云州在咱們邊疆地帶,那里四季如春,空氣潮熱,奇花異草也是格外的多。靈潮還未爆發(fā)之前,便是那處地帶出現(xiàn)最頻繁?!?/br> 他嘆了口氣:“靈潮爆發(fā)那次,明明云州的人不多,可那里仍舊出現(xiàn)了很多狀況……” 時閱川點了點頭——之前靈潮未爆發(fā)時,云州便有一顆杏樹變異,整棵樹燃起了熊熊大火,卻什么都燒不著。 那結(jié)出的火杏觸之即暖,不畏嚴寒。 他當初病的嚴重,為求朱醫(yī)師出手,靈甲特意瞞著他,將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得來的唯一一枚火杏送出去,想請朱醫(yī)師多留一會兒…… 靈甲多年走南闖北,出生入死,與眾兄弟們一樣,身上頗有些暗傷,天寒地凍時便很難忍受。 那火杏,也是時閱川千方百計找借口賞給他的。 如今…… 他想起往事,此刻只希望朱醫(yī)師好好在帝都等著。 此行前去云州,除了要跟兄弟們會合,看看靈藥有無希望之外,他也存了些私心,想要再多收獲些火杏。 到時候,底下人手一顆,也叫他們天寒地凍時好過一些。 畢竟,帝都冬日實在太冷了些。 …… 錢老頭說著說著,又慚愧一笑: “不過,那都是靈潮之前的消息了?!?/br> “靈潮爆發(fā)后,各處都亂糟糟的,我們錢家商隊如今才是頭一次出遠門,從敬州繞到丹州。途經(jīng)赤霞州這里,等翻過那座山,我們便要從江州到寶心州,最后再回株洲?!?/br> “所以,云州最近的消息,我等知道的還真不算多?!?/br> 時閱川也很能理解。 云州瘴氣頗多,山林草木旺盛,偏偏人卻不多,有錢的更是少,許多商隊根本不往那里去。 如今錢老頭說的懇切,時閱川心中便明白了。 而白麓已經(jīng)被這州那州繞暈了——大政國二十四州,她如今連輿圖都看不到,哪里能記得下這些陌生的地方。 不過倒是聽明白了——云州,人少地窮四季如春,靈變的可能性大,神藥的消息暫時沒有大范圍流傳…… 懂了。 她看了看時閱川,對方便也對著錢老頭客氣一笑:“能得到這些消息,已然是多謝了?!?/br> 這客套話純粹是瞎說。 前頭錢老頭那里什么消息也沒得到呢,還沒他們靠驛站的飛鴿傳書來的范圍廣。 但……主要就是個態(tài)度。 別人都肯愿意留地址以待后續(xù)交流了,哪怕只是商戶,時閱川想起白麓的種種神異之處,心中已然明白日后可能還會用得上。 此刻也仿佛自家人一般:“那我便也給老伯留下地址吧——只不過暫時只能留帝都的。我等歸期未定,倘若一時半會兒沒能得到消息,也請老人家不要著急?!?/br> “你們這是……” 如此光風(fēng)霽月的公子張嘴喊了老伯,大家的關(guān)系便一下子拉近了,錢老頭便直接問道:“你們這是要往哪里去?” 時閱川微笑起來:“我患有腦疾,聽說云周出了神藥,想去試試看有沒有機會?!?/br> “不管成與不成,到時會再從江州折返——如今既然有緣,等我們回城時,恐怕還要繞路去株洲,恐怕就要勞煩錢老伯了。” 從江州折返,直接走丹州,敬州,明昭州便可抵達帝都,如今對方卻要從株洲走,少不得要耽誤幾天時間,分明也是有意結(jié)交…… 錢老頭明白自己得了尊重,越發(fā)的喜不自勝: “好好好,盡管來!” 痛快飲了一杯酒后,又道: “小兄弟到了燕州不要著急趕路,那里也有我家?guī)滋幧猓蚁刃迺环?,托人打聽打聽云州神藥,也保險些?!?/br> 若是只有他們這一行人,根本不必這樣謹慎。 可云州還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 時閱川也痛快喝下一杯:“多謝老伯!” 第179章 果然夠烈 這酒自然是錢老頭準備旳。 此刻長長一張門板上,放了靈甲精心準備的各色美味,石板烤魚,燉排骨,爆炒兔丁,回鍋rou,涼拌鮮嫩小菜苗…… 雖說種類上沒有酒樓那樣精致,但分量都是一等一的足! 尤其是被白麓承認過還挑剔過的手藝! 一群粗豪的漢子擠不上長桌,干脆捧著大碗在門口排排蹲著吃,別提有多香了! 大黃冒雨在棚子口探頭探腦的看,離的老遠都能聞到香氣,此刻不爭氣的淚花從嘴角涌出,再反芻著已經(jīng)沒什么味道的野草,不由悲從中來……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這么不懂事了! 他發(fā)出了悲愴的“哞”叫聲。 倒是門口的幾個鏢師嚇了一跳,險險捧住手中的大碗: “哎喲!貴客你們家的牛是不是發(fā)狂了?” 白麓探頭出去瞧了一眼:“沒事,他今天貪玩,我罰他晚上不能吃飯,估計是饞了吧?!?/br> ?。?/br> 眾人看看那頭膘肥體壯老實憨厚的黃牛,心想——那可是牛啊。 你罰他,他懂嗎? 時閱川卻微笑起來:阿麓之前還說要餓大黃兩頓呢,如今一個下午過去,這兩頓就四舍五入了一半。 再看看縮在角落,卻也捧著個大碗的張百里—— 阿麓真是心軟。 他慢慢將碗中的酒飲下。 …… 殊不知,張百里此刻也盯著碗里的飯菜,聞著空氣中的rou香,飽受煎熬。 前頭說了,他家窮,吃rou難得。如今大海碗盛了飯,米是好米,菜也鮮嫩,可就是全是素的!連rou菜里頭的菜都沒給,仿佛就怕他粘到味兒了…… 這飯菜滋味自然是極好的,倘若前頭那伙人不要又吃魚又吃兔又吃rou的—— 一失足,果然成千古恨! 倘若再有一次機會,他絕不要那個半點用處都沒有的大黃牛了! 而白麓則側(cè)頭看著時閱川。 他正在喝酒。 用的不是金樽玉盞,而是粗陶碗。 那酒液帶著微黃的渾濁,也并非好酒,大約只是夠辣。 而眼前朗朗如松的貴公子穿著簡單的粗布衣衫,骨節(jié)分明玉白纖長的手指牢牢端住酒碗,跳躍的火光將他的手掌映出一層不可思議的細膩光暈。 被黑紅色的粗陶碗映襯著,格外動人。 白麓不自覺的看呆了。 時閱川便在此時又飲下一口。 有一痕酒液順著下巴向下流淌,如同蜿蜒的小溪,越過那正滑動著的喉結(jié),最后深深浸入了衣襟里…… 而飲酒的人若有所覺,此刻仍舊端著酒碗,微側(cè)過臉來,柔聲問道: “阿麓?” 大約是酒足夠烈的緣故,不過才幾口,他顴骨處便已飛上薄紅,篝火跳動在他的瞳孔中,閃爍著直白又熱烈的柔軟。 白麓的眼神呆呆的從他衣襟處又挪回臉上,此刻再看看那如玉般的手指,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我也想嘗嘗?!?/br> 她不是被美色所惑,純粹只是想嘗嘗這古代酒的口感。 時閱川微愣,隨后便又笑了起來,整張臉表情舒緩,唇角上揚,眼尾的些許弧度都能代表著他的放松與愜意: “那我給你倒一點,這酒有些烈,嘗嘗便好?!?/br> 他說著,便將酒碗放下想要取過壇子,卻沒想到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白麓已然湊了過來,握著他的手,就著他喝過的地方,緩緩啜飲了一口。 火辣辣的酒液從口腔到喉嚨,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隨后又緩緩松開了手。 “果然夠烈?!?/br> 時閱川呆呆舉著酒碗,在這一刻,大黃的叫聲,小青和鄭醫(yī)師相互體貼的說話聲,墻角處張百里的嘀嘀咕咕,以及飯桌上鏢師和錢家人的大聲說笑…… 都在剎那間如潮水退去,頃刻間,天地只剩下被月光浸透的靜謐沙灘。 而他回過神來,一瞬間,大約是酒勁兒上頭,整張臉都已經(jīng)漫上了紅色。 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的不敢抬頭,唯恐對上了阿麓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