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118節(jié)
不知道的,還以為全民修仙呢,餐風(fēng)引路睡山洞,房子不要米面不吃才是對的是吧? 狗屁! …… 不過,頭一回聽古代講學(xué),她也挺感興趣的,更何況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如今講學(xué)才剛開了個頭,總得要聽完才是。 沒曾想,兩位圣人年紀(jì)雖大,眼神卻不壞。之前沒注意也就罷了,如今眼神一掃,看見白麓正低頭跟時閱川說著什么,當(dāng)下便有了新想法。 他們之前見到這南洲神仙公子身側(cè)的女子,只不過沒太在意,也以為是學(xué)生攜美同游,太正常不過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場中那么多伶人,也是尋常!便是他們平日無事,也要相召一二女子彈琴為伴。 沒曾想,如今這人竟堂而皇之的坐在諸學(xué)子之間,且目光灼灼,神情跳躍,并不似其他人那樣虔誠…… 這樣一位女子…… 兩位圣人對視一眼,心中也默契地有了想法。 …… 他們這講學(xué),舉的例子雖也是圣人之道,可干巴巴的,總是沒什么沖擊力的。 按照過往經(jīng)驗,想要在人的心中牢牢刻下他們的理念,自然也要叫大家印象深刻才是。 還有什么,比當(dāng)堂舉例叫大家親眼見證,更為有效呢? 于是,兩位圣人默契一對,這次,便由朱文闊朱圣人發(fā)言了—— “這堂中為何會有女子?” 他目光灼灼,直盯著白麓的方向,原本和藹慈祥的臉上一片嚴(yán)肅。 仿佛面對的不是位女子,而是位人人厭惡的犯人。 白麓:…… 老家伙,我本來還想安安生生聽完這堂講學(xué)的,你干嘛非想不開呢? 她也緩緩站了起來,微微一笑:“帖子上沒說女子不能來參加呀,怎么,想找茬啊?” 這語氣!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想找茬的是你吧? 怎么能這么囂張對圣人說話? 果不其然,兩位圣人往來無白丁,如今日日受人吹捧,何曾遇到如此無理之人! 此刻,朱圣人面色漲紅,眼神牢牢盯著此處: “雖未在帖子上明言,但以我之見,女子怎可如此拋頭露面?” 他甚至不給白麓反駁的機會,張嘴便道:“天地分陰陽,周易分乾坤,自古以來,男為天,女在下,自有分工?!?/br> “男兒志在四方,女子便理應(yīng)承擔(dān)相夫教子之重任。恭順賢淑,更要謹(jǐn)言慎行,愛惜自身?!?/br> “如今滿場都是男兒,我瞧你也是正經(jīng)人家的小姐,怎可安然還坐在諸男子之中?” “這還有何清白可言?” 這一番殺人不見血的狠刀子捅過來,換做尋常女子,羞也要羞愧死了。 然而白麓卻心想:你個老頑固,我是坐在諸學(xué)子當(dāng)中,我又沒坐他們大腿上! 人跟人之間隔那么大距離,你說我沒了清白,你家清白靠空氣傳播呀? …… 她心中怒火高漲,朱圣人卻是越說面色反而越是和藹,如今更仿佛一位體貼的長輩,溫聲笑道: “這位姑娘,你之所行,千錯萬錯,實在走岔了路。如今還請聽我一番勸,早早避開人吧。” “做下此等行徑,已是令全家面目蒙羞了?!?/br> 第138章 餓死事小,失節(jié)是大 白麓:…… 想打人的心思按耐不住了! 她攥緊了拳頭。 而此刻,時閱川卻也起身,極其敷衍地一拱手: “兩位圣人,我倒想知道,女子為何要恭順,又為何要謹(jǐn)言慎行,不可坐在此處?” 程圣人冷哼一聲,尤其厭惡這原本看好的神仙公子腦子不清醒,便直截了當(dāng): “豈不聞:女子無才便是德?我等講學(xué),她一介女子如何能懂?” “而這天地之分,陰陽之變,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加于民生仕途無意義,若連相夫教子的本分都做不好,又生來何用?” “而大丈夫生于世,頂天立地,并不因女子無用便拋棄……難道身為女子,她們還不應(yīng)該恭順行事,以求生存嗎?” …… 時閱川眉目疏冷,眼神仿佛淬著冰:“天地陰陽,人分男女,一草一木皆有所用,我倒不知,什么時候,天可舍地,孤陽生長,而女子……還需靠恭順才能活下去!” 白麓突然被叫起來,兩位圣人的目的不要太明確,時閱川又哪里看不明白? 阿麓想鬧事,他之前便寡言少行陪著便是,可如今,她卻被人當(dāng)眾責(zé)備,時閱川焉何能忍?! 更何況,不就是舉例子列典型嗎? 圣人會,時閱川難道不會嗎? 他此刻伸手一指,目標(biāo)全是家貧之人,最后更是定格在之前跟阿麓吵架的那位書生身上: “女子生來無用,那他又是靠的什么讀來圣賢書?” “沒有家中女子洗衣做飯,辛勤勞作,便問問他,如何能被生出來,又是怎樣養(yǎng)出這不知感恩只會壓榨母親姐妹的狼心狗肺之徒?!” “莫非他長這么大,人乃天地所生,米面束脩全是天降?” 那書生已然呆滯了! 他痛苦且卑微地想:為什么又是我?! 然而時閱川那句話振聾發(fā)聵,周圍人,連同他自己都忍不住琢磨起來,不由又羞愧的以袖掩面。 而臺下書生如今只是追捧新學(xué),還并未完全被洗腦,此刻反思自身,不由也是面露羞愧。 …… 可這么一來,兩位圣人好不容易鋪墊營造的大好局面,就完全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再看時閱川,不僅人中龍鳳,貴氣天成,便連這三言兩語也是直指內(nèi)核,完全掀翻了他之前說女子無用的理論! 好在應(yīng)付突發(fā)狀況,兩位圣人也不是頭一次了,畢竟新學(xué)嘛,總有不理解的人當(dāng)堂質(zhì)疑,而他們,也自有配套對應(yīng)方式…… 果不其然! 只見朱圣人抿嘴不言,而程圣人卻是面露賞識: “好!好一番男兒志氣!勇氣可嘉!” “我記得你,南洲時公子是不是?你一番仗義執(zhí)言,著實叫老夫欣賞——但,之前朱兄的意思,怕是你誤會了!” “朱兄也是一番好意——女子清白何等重要?失了清白,這位姑娘以后要如何自處?也叫天下女子蒙羞。” “要知道,餓死事小,失節(jié)是大!” …… 接下來,便是一番實際案例了—— “我在帝都曾有一位好友陳兄,官拜三品,其女熟讀《女誡》,賢惠淑達,恭順大義,因去年丈夫新喪,我那陳兄心疼女兒,便要帶其歸家改嫁?!?/br> “然,侄女卻是書信一封,字字鏗鏘:夫死而嫁,乃為失節(jié)。餓死事小,失節(jié)為大。。女兒即為女子,當(dāng)事事謹(jǐn)慎,為天下女子端正自身——以人倫風(fēng)教為重,于家中奉養(yǎng)父母,養(yǎng)育子女,乃是為妻之道,女子應(yīng)當(dāng)!” 程圣人面色無奈又慈祥,仿佛心痛,又仿佛贊嘆,此刻看著白麓,更是一派和藹: “姑娘,我等非是針對你,而是實實在在為你擔(dān)心?!?/br> 這話一說,場下學(xué)子們又一次沸騰了。 白麓很理解大家的沸騰——因為在座都是男人??! 男人的劣根性,哪怕是在家對妻子呼來喝去拳打腳踢萬分嫌棄,他們也不想妻子改嫁…… 如今程圣人舉出這個例子,難怪能引起共鳴呢? 再瞧瞧角落里的程溪云,對方已然把頭埋得深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看到親爹被打臉…… 唉,既然為妻之道是這樣嚴(yán)格,那他為子之道,也只好更卑弱,更恭順一些…… 先藏起來認(rèn)慫吧! 爹就……就保重吧! …… 再嫁不再嫁的,那是每個人的自由,可要是拿這個要求天下女子,那她可不情愿了——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她是,良辰也是,甚至角落的伶人們也是! 雖然時代局限,他們身為個體仍有不自由,但是……總不能越來越多的鐐銬上身吧! 她不能忍,時閱川自然更不能忍! 兩位圣人縱然民間追捧者甚多,可他們汲汲營營,為的不就是為官做宰,奔個前程嗎? 拼的就是有朝一日陛下青睞! 但,不巧的是,他時閱川不僅已經(jīng)做過官了,甚至還在帝都呆過很長一段時間! 而身為俊美的探花郎,他的朋友圈嘛…… 此刻,只見時閱川微皺眉頭: